[為什麽古代中國沒有演化出君主立憲製?


    假設在某個封建朝代,君王年幼或者孱弱,而貴族豪強、文官大臣精明強幹,朝廷有沒有可能在多方博弈中漸漸走向君主立憲製,並且發展出資本主義社會,擺脫治亂循環的曆史周期律?]


    謝光陰看到這個問題直起身來,他還記得高中曆史老師所說的,明朝已然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卻被清朝的入侵野蠻打斷,自此在封建的道路上不斷強化,致使落後於世界。


    倘若除去清的幹擾,中國是否又能孕育出屬於資本主義的光輝呢?他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


    [一句話簡述:因為中華文明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講究“權責對等”的文明,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願意給底層人“賦權”的文明。


    早在春秋戰國,就連儒家都還未誕生之時,我們的先賢老子,便用一句話總結了我們對於政治人物執政要求體係的核心價值觀:


    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


    而自老子以後,無論是孔子所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亦或是孟子所言: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皆是在重複,老子所言的這一政治理念。


    這些話的意思也非常簡單,說的比較粗俗一點:


    多大的屁股,你穿多大的褲;多大的腳底,你穿多大的鞋——作為單一個體的君主,他可以擁有世俗意義上的無上權力,但與此同時,他也必然要承擔來自於這份權利的絕對義務——我們是一個講究權責對等的文明。


    在我們的評價體係內,絕對不會出現如同西方價值觀當中那般,有著“上麵都是好的,是下麵出了問題”的觀念——在我們的曆史文化傳統當中,曾經有出現過極其類似於日耳蠻君主立憲製的模式,這種模式出現在大明中後期——嚴嵩是個奸相,我們自然會將鬥爭矛頭指向嚴嵩,但與此同時你嘉靖也絕不會是個好玩意!萬曆不上朝,你以為我們會劍指你治下的官僚,卻不劍指你萬曆嗎?


    想得美哦你!


    在我們的文明體係當中,一個人不可能在擁有世俗意義上的最高權柄與最高地位的同時,卻不用為這份權利承擔任何責任。


    我們是一個極其唯物的民族,是一個不在乎“彼岸世界”與“宗教救贖”的民族,一個連信仰都必須實用化的民族。


    佛祖隻帶人覺悟?那怎麽可以?到了中華大地之後——是觀音你得給找送子!是地藏你得幫我驅邪!釋迎摩尼你都得給我化身接引,助我在“此岸世界”永世長生!


    還想坐地種性化?門都沒有!三武一宗在哪裏?來,助我拴他!——應該不用我解釋,佛教曾在魏晉南北朝以及唐朝時,多次反複嚐試種性化吧?


    我們不可能如同印歐人那般,接受一個絕對高高在上的事物或個人,卻不用去承擔任何責任——無論這個人是叫濕婆、釋迦摩尼,亦或是叫上帝!


    最近了解了一點,明朝傳教士對於基督教本土化的嚐試——聖母那叫聖母嗎?那是西來的“送子觀音”!你得保我家生孩子,還得生的是男孩,


    我才信你!


    因此我們絕對不可能接受


    君主立憲製這種君主有著無上權力、無上權威、地位不容置疑;但卻與此同時,不用接受任何監督,不用接受任何指責、地位恆定穩固的體係!]


    \"胡言亂語!\"萬曆皇帝朱翊鈞直接開口反駁,蟒袍玉帶無風自動。


    \"朕雖二十八年不朝,但太祖定下的規矩豈容更易?內閣票擬、司禮批紅、六科封駁,哪項不是權責相扣?”


    “張居正敢用''帝鑒圖說''教朕何為明君,言官們連朕的宮闈之事都敢指摘——這般權責相製,豈是英吉利那些沐猴而冠的蠻夷能比?”


    “所以說那什勞子君主立憲,要是能踩在他們頭上,我怕是那個亡國之君了哈哈。”


    嘉靖帝朱厚熜的冷笑聲同樣刺耳,滿滿的對君主立憲製的嘲諷:\"海剛峰那篇《治安疏》罵得朕狗血淋頭,最後還不是給他追封忠介?


    “嚴嵩父子把持朝政二十年,到頭來嚴世蕃的人頭不照樣成了景德鎮的燈油?\"老道士模樣的帝王突然戟指北方。


    \"倒是你們建州女真,才是越活越迴去了。\"


    永樂帝朱棣的冠冕泛起寒光,手中鄭和海圖獵獵作響:


    \"三寶太監七下西洋,帶迴來的可不止麒麟異獸。蘇門答臘的胡椒、天方的琉璃、爪哇的錫器……”


    “哪樣不是讓江南機戶發了橫財?可那些腐儒說什麽?''片板不許下海''!朕看他們才是阻我華夏騰飛的蠹蟲!\"


    這個話題感覺曆史浪潮的每個人都想發表自己的一番見解,有的已經快吵起來了。


    天幕索性放開權限,讓他們麵對麵吵,說不定還能吵出個什麽新天地。


    \"好個''權責對對等''!\"


    王夫之的青衫在太廟燭火中獵獵作響,這位明末大儒的虛影透在天幕之上,聲音錚錚作響。


    \"若真如爾等所言,何來崇禎帝煤山自縊時''諸臣誤朕''的泣血之言?帝王既享天命,就當受萬民唾麵!\"


    他突然直指朱元璋:\"太祖可知《黃冊庫》裏多少詭寄田畝?您親手設計的裏甲製,百年後反成鄉紳盤剝百姓的鎖鏈!\"


    朱元璋的一臉不屑,同時有些生氣:\"腐儒安敢妄議國本!咱讓戶部造魚鱗冊時...\"


    \"魚鱗冊早被蛀成篩子了!\"


    黃宗羲的《明夷待訪錄》嘩啦啦翻動,字句化作金色篆文懸浮空中。


    \"君為天下之大害者!唯使兆人萬姓崩潰之血肉,曾不異夫腐鼠!\"


    他突然轉頭看向康熙:\"聖祖皇帝,您修《明史》時,可敢把這句話原樣刻進史書?\"


    康熙滿語怒喝震得梁柱顫抖:\"朕的《聖諭十六條》明載''黜異端以崇正學''!爾等漢人儒生...\"


    \"正學?\"乾隆的琺琅彩煙壺突然炸裂,這位十全老人突然笑了起來。


    \"朕修《四庫全書》時,爾等江南藏書樓的''違礙文字'',可比揚州十日的血流還多!\"


    宋應星隻是默默出聲,原本氣喘籲籲的眾人,憋著口氣,看向他這位實幹家。


    他的布衣上還沾著稻種,沉穩鎮定開口道:


    \"陛下可知江西瓷窯已用焦炭取代木柴?蘇州機房的水轉大紡車,一日能紡百斤棉紗!\"


    他從袖中掏出《幾何原本》殘卷:\"徐光啟大人譯此書時,陛下們的欽天監還在用迴迴曆算日食!”


    徐光啟順著話茬接著說:\"當年利瑪竇神父進《坤輿萬國全圖》,萬曆爺您把它鎖在深宮。可曾想過泰西小國如今艦炮橫行?\"


    他突然指向虛空中的蒸汽機模型:\"這器物若早生三百年...\"


    朱棣又開始生氣了


    \"當年三保太監帶迴的占城稻種,能讓江南畝產翻倍!可那些酸儒說什麽?''奇技淫巧''!\"


    他突然拔出永樂劍直指東南\"若按朕的謀劃,美洲白銀該從馬六甲進大明,而不是喂飽佛郎機人的胃口!\"


    “現在吵有什麽用,不如亡羊補牢,一致對外。”始皇出言,看著對他來說同樣是後世的後輩吵來吵去,像個孩子一樣。


    這邊的後世真是不如天幕上看到後世省心。都是帝王了,還像個什麽樣。


    \"聒噪!\"


    青銅劍鞘砸在太廟金磚上的脆響震得燭火驟熄。始皇玄衣纁裳的剪影自九鼎深處浮現,十二旒玉串在黑暗中泛起冷光。


    他伸手接住墜落的傳國玉璽,和氏璧在掌心化作流淌的星圖:\"六國血火鑄就的犁鏵,不是給你們啄食腐肉的!\"


    \"當爾等爭論褲襠該繡幾條龍紋時,泰西人已用幾何原本算出地球經度!\"


    \"徐卿,\"始皇突然轉向徐光啟,\"把你藏在《農政全書》夾頁裏的紅衣大炮圖紙拿出來。


    黃宗羲的《明夷待訪錄》突然借助天幕出現,被始皇握在手中,書頁隨意翻動幾頁,變輕笑出聲:


    \"君為天下害?那便讓天下人執劍。王夫之?”


    “把你藏在船山的那套''虛君實相''論寫進新憲!\"


    古代中國的政治生態從來沒有這種妥協精神和契約精神,充斥著你死我活的成王敗寇思想。


    “也該向後世學學民主人權了。”他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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