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的繡春刀在青磚上劃出火星,刀尖挑起那截浸透暹羅火藥的密信。


    跪在地上的工部侍郎突然暴起,脖頸處刺青的八臂羅刹竟滲出暗紅血珠——正是昨夜在詔獄逃走的白蓮教餘孽慣用秘術。


    "指揮使大人!"被鐵鏈鎖住雙手的禮部尚書突然撲向懸崖,"您若再逼供......"


    刀鞘破空聲打斷了嘶吼,薑離用刀背將人拍迴山道。


    他扯過囚犯衣襟,指腹碾過對方後頸殘留的靛藍蠱血,係統麵板突然彈出猩紅提示:【傀儡蠱剩餘時效:三個時辰】。


    "換馬。"薑離踹開驛站木門,暴雨將飛魚服的金線紋路澆得發亮。


    他盯著輿圖上標注瘴氣穀的紅圈,突然撕碎了原本的押解路線,"走黑水澗。"


    隨行的總旗官瞳孔驟縮:"那處山洪......"


    寒光閃過,繡春刀劈開雨幕釘在輿圖中央。


    刀柄綴著的玄鐵令牌嗡嗡震顫,其上"如朕親臨"四字在雷光中泛著血色。


    二十名錦衣衛緹騎齊齊勒馬,鐵甲碰撞聲壓過了漸近的悶雷。


    當第一道閃電劈斷古槐時,薑離正用刀尖挑開囚車鐵鎖。


    山道兩側的岩壁突然滲出靛藍色液體,被雨水衝刷成詭異符咒——與張汝貞後背刺青如出一轍的八臂羅刹圖騰。


    "係統,兌換《開山訣》。"薑離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殺戮值化作金芒滲入經脈。


    他反手將繡春刀插入岩壁,地脈深處傳來龍吟般的轟鳴,山體裂縫中噴出裹挾硫磺味的蒸汽。


    囚車在劇烈震顫中傾斜,禮部尚書突然發出非人嚎叫。


    他脖頸處蠱蟲破體而出的瞬間,薑離的刀光已斬碎三隻碧眼毒蠱。


    暴雨衝刷著蠱蟲殘肢,在泥地上匯成指向京城的箭頭。


    "指揮使!前方山體......"


    總旗官的驚唿被吞沒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


    三十丈高的泥浪裹挾斷木碎石傾瀉而下,隱約可見其中閃爍的薩滿符咒——正是薑離在詔獄案卷上見過的女真困龍陣。


    "兌換,三千殺戮值全開!"


    薑離額間浮現北鬥狀血痕,繡春刀化作赤紅流光劈開雨幕。


    刀鋒觸及泥浪的刹那,係統光幕炸開萬千梵文,硬生生將山洪撕出容得馬車通過的裂口。


    飛濺的碎石擦過他臉頰,在玄色披風上燙出焦痕。


    "換輕騎!"薑離抹去嘴角血漬,扯斷被山洪浸透的披風係帶。


    他翻身上馬時瞥見囚犯袖中滑落的金箔碎片——正是京城女子妝奩上遺失的螺鈿嵌片。


    暴雨在申時初刻轉成血霧。


    當第七匹戰馬口吐白沫倒地時,薑離終於望見居庸關殘破的烽火台。


    他懷中傳訊煙火突然自燃,青紫色火焰在空中凝成北鬥陣圖——與奉天殿藻井上的星圖完美重合。


    "大人!"總旗官突然指著官道旁的槐樹驚唿。


    樹身上釘著三枚淬毒銀鏢,鏢尾係著的杏色絲絛正在滲血,與京城女子發間玉簪的流蘇顏色分毫不差。


    薑離的瞳孔驟然收縮,殺戮係統發出尖銳警報。


    他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恍惚看見奉天門前浮動的暹羅火藥硝煙,而那抹熟悉的倩影正站在玄武門城樓的暴雨中,發間玉簪映著血色晨曦。


    薑離喉間泛起腥甜,殺戮值透支帶來的劇痛在經脈裏橫衝直撞。


    他咬碎藏在舌底的龍虎丹,恍惚聞到一縷幽蘭香——那日京城女子在奉天殿偏閣研墨,鎏金香爐裏飄出的正是這般清冷氣息。


    "大人!"總旗官劈開滾落的山石,"瘴氣穀要塌了!"


    玄色披風獵獵作響,薑離反手將繡春刀插入岩縫。


    刀身映出北鬥血痕的刹那,地脈深處傳來龍吟般的轟鳴,碎石暴雨中硬生生撐起三丈見方的氣罩。


    囚車在劇烈震顫中發出刺耳摩擦聲,禮部尚書脖頸處的蠱蟲突然炸成血霧。


    "兌換《踏雪無痕》!"


    殺戮值化作冰藍流光纏繞足尖,薑離拎著兩名囚犯躍上峭壁。


    飛魚服金線在瘴氣中忽明忽暗,他瞥見禮部尚書袖口殘存的螺鈿嵌片——那日京城女子梳妝時,正是用這枚嵌片別住潑墨似的青絲。


    山崩地裂的轟鳴吞沒了錦衣衛們的驚唿。


    當薑離帶著囚犯落在十裏外的官道時,暴雨已將玄鐵令牌衝刷得發燙。


    他扯下被山石劃破的護腕,露出腕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珠滴落處,竟開出三寸見方的曼陀羅。


    "大人,前方就是黑水澗!"


    總旗官話音未落,山澗突然騰起七道狼煙。


    靛藍色煙霧在空中扭曲成八臂羅刹,與張汝貞後背刺青分毫不差。


    薑離瞳孔驟縮,繡春刀劈開狼煙的刹那,係統麵板彈出猩紅警告:【檢測到女真薩滿咒術·血祭鎖龍陣】。


    "換弩!"


    二十架神機弩同時上弦的機括聲驚飛寒鴉。


    薑離抹去眉骨滲出的血珠,指腹殘留的觸感讓他想起京城女子發間的玉簪——那日玄武門城樓初見,她轉身時流蘇掃過自己手背的酥癢。


    山澗突然傳來馬匹嘶鳴。


    三百黑衣死士自峭壁躍下,額間朱砂印與暹羅火藥引信同時爆燃。


    薑離揮刀斬斷迎麵而來的毒鏢,鏢尾杏色絲絛在火光中格外刺目——與京城女子發飾同色的流蘇正在滲血。


    "留活口!"


    繡春刀化作赤紅殘影,薑離踩著墜落的死士騰空而起。


    刀鋒劈開硫磺煙霧時,他望見領頭之人脖頸處的靛藍符咒——正是三日前在詔獄自盡的鴻臚寺少卿身上見過的女真巫紋。


    殺戮值在經脈裏沸騰如熔岩,薑離額間北鬥血痕驟然發亮。


    他揮刀斬斷三支淬毒弩箭,箭簇上黏著的金箔殘片讓他唿吸一滯——那分明是京城女子妝奩夾層裏,他親手刻下"長相守"三字的定情信物。


    "係統!兌換《破軍七殺》!"


    猩紅刀芒撕裂夜幕,七道殘影同時貫穿黑衣死士的咽喉。


    薑離落地時靴底碾碎半枚玉玨,裂紋處滲出的蠱血竟與禮部尚書袖中暗藏的蠱蟲同源。


    他猛地扯過囚車鐵鏈,發現張汝貞後頸刺青正滲出靛藍汁液——與山澗石壁上浮現的薩滿圖騰完美契合。


    "大人小心!"


    總旗官突然擲出腰間雁翎刀。


    薑偏頭躲過貼麵而過的毒針,針尾纏著的杏色絲線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他反手劈開囚車柵欄,繡春刀抵住張汝貞咽喉的瞬間,瞳孔中倒映出山澗盡頭密密麻麻的火把——


    三千玄甲騎兵封鎖整條官道,馬鞍懸掛的青銅麵具在火光中森然可怖。


    薑離握刀的手紋絲不動,他望著陣前將領手中那柄嵌著螺鈿的短刀,突然低笑出聲。


    刀柄處殘缺的"長相守"刻痕,正與他懷中玉佩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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