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忙錯開一步，有些發懵地看著淩笳樂雙手插著褲兜往裏走，留給他一個模特走台般的背影。小李一看見淩笳樂也驚了一瞬，沈戈看不出來的東西他可看得出，驚唿一聲：“笳笳，你怎麽把這身穿出來了！”淩笳樂衝他歪了下頭，笑咪咪地問道：“好看嗎？”小李咂舌：“能不好看嘛！時裝周上直接定製的時裝！”他後麵的話是對沈戈說的，“要我說啊，放眼整個公司，男星女星都算上，隻有我們笳笳撐得起這種vogue風，那幫土豹子記者不識貨，還說……”淩笳樂輕飄飄一個白眼，“扯他們幹嘛？掃興~”這身衣服一次都沒穿過，本來是準備在哪個重要場合露臉用的，後來淩笳樂的穿衣風格和妝容遭到網友的攻擊，這身衣服也屬於網友們說的“娘炮”那類，就被收進了箱底。但是小李知道淩笳樂挺喜歡這套衣服的，他也心疼好好的衣服沒法見天日，就時常給他帶在身邊。淩笳樂這身衣服選得好，雖說是時裝，但是樣式並不誇張，說白了就是衣服依舊是衣服，褲子依舊是褲子。隻不過衣服是大v領，上麵開到鎖骨以外，隻在肩頭掛住一點，下麵一個利落的鈍角，停在兩乳中間的位置，被清晰的黑白斜紋強增強了視覺衝擊。褲子就更“普通”了，純黑色的高腰闊筒褲，寬鬆且有垂墜感，腰部做出類似腰封的設計，將上衣下擺包進去，裹出一把細腰，還造成胸部以下都是腿的效果。他多餘的肉一點沒露，隻是他的脖子和鎖骨長得太漂亮，腿也太長太直，總叫人覺得他哪裏和別人不一樣，引起了什麽想入非非也要怪罪到他頭上，怨他長得不像個男人。淩笳樂喜歡這身衣服，但一直不敢穿出來，小李不解地問道：“今天怎麽想起穿這個了？還……都晚上了，還又化妝，睡前還得卸，多麻煩啊……”淩笳樂做完了護膚，穿上他的漂亮衣服、化了漂亮的妝，就像穿上一身鎧甲，他的全部自信皆源於此。他悠然自得地在沈戈床上坐下，自如地用手撐著向後半仰著，“我、樂、意！”小李嘻嘻哈哈一笑，隻當他是又發起神經，沒怎麽當迴事，對沈戈說道：“哥我走了，你幫我看著他，這衣服可貴了，沒法洗，別讓他穿著這個吃飯。”哥？連姓都省了。淩笳樂醋唧唧的，“你傻不傻？還喊他哥，他比你小好幾歲呢！”小李嘻嘻一笑：“知道！但是沈哥名字太占便宜，人也靠譜，喊聲哥也不虧！”他衝淩笳樂做了個鬼臉，“笳笳你可千萬別穿這身吃東西啊，這衣服真不能沾水！”他老怕淩笳樂不靠譜，還是覺得叮囑沈戈比較放心：“哥，他今天在劇組沒怎麽正經吃東西，人家馮老師和田老師一邊拍著戲一邊就把飯給吃了，他不行，看見那豬舌頭就犯怵，統共就沒吃幾口，一會兒肯定得餓。”沈戈一聽見“豬舌頭”仨字臉上就開始發臊，連連點頭：“我監督他，你放心，你放心。”他送小李出了房門，又在玄關躊躇了一瞬才壯起膽子，去獨自麵對那樣耀眼的淩笳樂。“你怎麽了？”他走到書桌那裏就停下了。淩笳樂坐在床上，由下至上地睥睨他，耳畔閃過一抹光。沈戈又有了新發現，他還戴耳釘了，換了個顏色，可能是鑽石。“我怎麽了？”淩笳樂傲慢地挑了下眉，問道。沈戈失笑搖頭，“就覺得你今天怪怪的，別是受了什麽刺激吧？”淩笳樂頓了一下，嘴硬道：“沒有的事！你吃飽沒？吃飽了咱們一起讀會兒劇本。”沈戈低頭揉了揉眉心，心一橫，讀就讀！他這間房是單人間，書桌很小，兩把椅子並排放過去就滿了，兩個人坐下來，手肘抵著手肘。要了命了，他還噴了香水。沈戈腦袋犯暈地想道，連台詞都讀不順了。幸好淩笳樂的心思也不在台詞上，心不在焉地和沈戈對了會兒詞，突然說道：“李李最近準備追一個女生。”“嗯？是嗎？”沈戈不太敢看他，眼睛一直看著劇本上的字。他應該請小李過來送一趟劇本，現在他和淩笳樂兩人看一個本子，離得實在是太近了。“嗯，是呀。”他撒了一個小小的謊。李李其實沒想追哪個女生，他隻是常年喜歡某個女生，並不會付諸實踐。淩笳樂心想自己這個謊言應該不算齷齪，他是為沈戈好，萬一沈戈真對小李有什麽意思，讓沈戈早點意識到性取向不對路，省得他以後失望傷心。他仔細看著沈戈的神情，生怕在他臉上看到一絲半點的失望和傷心。沒有，真是太好了！淩笳樂心裏高興了些，“李李是不是特別好？”“你說性格嗎？是挺好的。”沈戈在心裏補充一句，就是有點馬虎，做事總三心二意。“他是xx大學畢業的呢，來我這裏做助理屈才了。”沈戈有些意外，“xx大學？他學的什麽專業？”“經濟類吧……”沈戈納悶了，“專業不對口啊。”淩笳樂手指頭撚著紙頁，“你那個大學是不是特別難考啊？我聽李李說是重點大學，你那個專業，是物理還是力學來著，也是得特別聰明的人才能考進去。”“力學，還好吧，不是頂尖大學。”沈戈被他特意挑選的香水迷暈了，來不及思考他這東一腳西一腳的提問是為何。他此時格外在乎自己在淩笳樂心裏的形象，還特地解釋了一句：“我高考失誤了，不然能去更好的學校。”這一描補反而不好。淩笳樂聽完這句話後就不再吱聲了，裝作專心看劇本的樣子。沈戈疑惑地看著他，覺得他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