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看上去一臉的愁容,他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無奈吳銘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拉著他的一條手臂,吳銘快速的來到了那張寫著招納退敵良將的皇榜前,帶著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單手一伸,在眾人的嘩然之下將皇榜接了下來。


    隻是奈何,吳銘似乎忘了這個時代的規矩,正當他笑看著兩側兵士的時候,剛剛站穩身子的柳雲卻是一把被一個兵士推了出去,“閑雜人等不得妨礙公務,否則一律死罪論處。”


    話落,一個看起來守將一樣的人伸手點了兩個兵士道:“帶他去,麵見大王。”


    “哎,吳兄……”柳雲有些無奈的輕聲唿喊。


    吳銘卻是迴頭一笑,叮囑道:“柳兄放心,先去招賢館等在下迴來。”


    ……


    青磚大瓦,高聳醒目。在這有著無盡威嚴的宮殿群中,吳銘手握皇榜,一身輕鬆的在兩個將士的看護下直入魏惠王的禦書房門前。


    門內,魏惠王神色焦急的坐在主位,左下方為首的那個幾案前,是雙目微閉端坐著的相國惠施。整個大殿內是一片的沉寂。


    就在這時,殿門開了。


    “陛下,揭榜之人已經帶到。”接引的護衛走進,對著魏惠王單膝跪地稟道。


    此時此刻,早就坐立不安的魏惠王瞬間亮了眼睛:“快,喧揭榜之人覲見。”


    “喧揭榜之人覲見。”


    ……


    “喧揭榜之人覲見。”


    ……


    這一時間,禦書房門內門外到處都充斥著宣讀的聲音。內外的兩個侍衛聞聲將門打開,緊接著伸手示意吳銘進入。


    在對著侍衛微笑點頭之後,吳銘悄悄整理了幾下自己的衣衫,故意將手中皇榜往胸前一橫,邁開大步直走了進去。


    氣氛森嚴的大殿,迎麵而來的便是一股萬鈞加身的壓力,裏麵魏惠王與相國惠施的目光更是犀利的猶如一支支利矢,像是要把吳銘看穿一般。隻是吳銘雖然沒有建樹,但有著前世膽識的他到也不怕,前行中那身影甚是從容。


    大殿的前方,就在魏惠王目視的幾案前,吳銘跪地拱手:“少梁士子吳銘,拜見大王。”


    “請起。”撐起那微垂的雙目,魏惠王無力的對著吳銘擺手道:“現如今我大魏東敗於齊,西有強秦厲兵株馬對我大魏江山虎視眈眈,寡人長話短說,你即以揭榜,當有禦敵之策,這裏除了寡人之外隻有惠相國了,有什麽良策大可直言。”


    下方,吳銘聽的出這聲音中依舊是透露著有氣無力,大王做到了這般無奈的境地,也是讓人悲憫。


    起身,幹笑兩聲,吳銘拱手,出口的聲音充斥著明顯的戲謔:“小人卻有禦敵治兵之良策,說句不客氣的話,齊師孫臏之才,在小人眼中不過爾爾,說是小兒之戲也不為過。”


    說罷,還故意發出了兩聲別有深意的輕笑。


    “什麽?你視孫臏之才為小兒。吳士子,此說,你總也得有個解釋吧?”魏惠王瞪大了眼睛。


    但說出這話之後魏惠王的臉上明顯有些不悅,先不說孫臏的才華有目共睹,單是這次龐涓敗給了孫臏這一點,魏惠王都無法輕視孫臏。如若孫臏無能,自己的得意大將龐涓又是什麽了呢?


    “嗬嗬,”吳銘卻是全然不顧惠王是如何神色,輕笑道:“大王且聽,龐將軍所訓武卒,所到之處萬物無不臣服,上次伐趙讓趙人聞風喪膽,邯鄲城隻日可下,是孫臏十萬大軍假裝功我大梁,大王心急,龐將軍又念及大王安危所以才在迴來的路上遭到了暗算,三萬武卒行軍過快,導致中了孫臏的埋伏,使得武卒孤立無援這才失敗。


    此番伐韓,龐將軍也是被心裏的仇恨所蒙蔽,一心隻想著殺了孫臏報仇,兩軍交戰主將心智不清,如此如何能不敗呢。再說,孫臏名揚天下,哪一次不是因為龐將軍失利,大王可曾聽聞孫臏對戰他人?常言道,一物降一物,這孫臏也許隻是知道了龐將軍的軟肋,所以小人看來不足為慮。再者,”


    吳銘越說話語越是激動,默然的一種豪情在他的口中四溢散發,言語更是形同逼問:“大魏武卒所向披靡,能與我一戰者天下絕無其二,趙國雖強,可怎比我大魏,龐將軍一十二萬大軍圍攻亂了軍心的邯鄲尚且需半月的時間。齊兵戰力不及武卒,我大梁城卻君臣一心,城高池厚防禦比之邯鄲不知強上多少,即使齊人攻城,隻怕城不破我大軍已經乘勝而歸。孫臏用兵攻其必救,虛虛實實,此等作風談不上公明正大,豈能不是小兒之戲唿。”


    說罷,吳銘直勾勾的盯著魏王,那神色中的豪情即使魏王看了也不由得心裏一震。


    是啊!現在想來,伐趙之戰若不是自己催促的急了,也許邯鄲不日即可被破。大梁雖然陷入險地,可也不至於過於不堪,若是自己膽子大點隻怕邯鄲城破之時齊人也以筋疲力盡,到時候龐將軍迴援,齊人或許落荒而逃,即使一戰,在大梁這魏國腹地自己還怕了他不成。


    這麽想著,一種無以複加的悔恨之意瞬間就彌漫了魏惠王的心頭,“看來,寡人真的是老了……”


    魏惠王又是自責,也似迴答,不由得一聲長歎。


    惠施聽了吳銘的一番言論卻是猛然睜眼,那神色中遍是驚悚,看了眼吳銘,他卻欲言又止,那雙眼再次微閉,顫巍巍的搖頭不語。


    “眼下齊人德勝,秦人落井下石欺人太甚,小人不才,願領軍,大破秦軍,保我大魏萬世基業。”單膝跪地,吳銘拱手露出了那一臉的剛毅,“請,我王成全。”


    “好,好,好啊,想當年寡人戎馬四方,列國哪一個不臣服,眼下沒了當年的氣魄,到是給了這些宵小之輩囂張的氣焰。寡人甚興,今日得遇愛卿,我大魏有此等能人,這滿目瘡痍江山哪怕再破爛不堪也終有複興之時。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說,男人的內心都有著豪情壯誌。


    吳銘徹底的激起了魏惠王的內心的隱藏的氣蓋,使得他一顆心中的霸主氣焰如撥雲見日一般盡數呈現。


    一時間,在這不大的書房中魏惠王那如釋重負又如夢成真一樣時的情懷四溢的彌漫。


    良久,魏惠王止住了那開懷的笑,臉上的神情陡然變得堅決,“傳旨,封吳銘為先鋒大將軍,即日啟程趕赴河西,此戰務必打出我大魏雄風。”


    “臣,吳銘,謝過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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