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問過水寒,蓮姨和清姨她們現在如何?水寒說她們二人早就離開了寒家的商鋪,攜手悠遊江湖去了,也許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水寒說這話的時候,我的雙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渴望,注視著前方,在心底勾畫出一幅美麗的畫卷,隻是拉迴視線看看眼前這個睥睨天下的男人,那些畫卷就隻能是畫卷而已,一個美麗的白日夢。

    自嘲的笑笑,水寒的眼裏閃過一絲歉意,他是知道我的,他曾經說過讓我等,會有那麽一天嗎?

    搖搖頭,不在想那些無謂的事,反正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他在哪我就在哪,陪在他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在這個皇宮住了半月了,每日都悠哉遊哉的閑逛,不過從不走出這個寢殿就是,不想看到那些不想看見的人,徒增煩惱,我一直在欺騙自己。

    看不到就當不存在好了,反正水寒一直在寢殿陪我,這半月沒有離開過,每一晚我都陪著他批閱奏折,陪著陪著就會自己先睡,最後都是被他抱迴暖閣去的。

    如果日子能這樣平淡的過下去,也不錯,每天他不忙就會陪我,我們一起下棋,看書,彈琴,畫畫,有時候還會比劃比劃,以前我就不是對手,現在更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了。不過他都會讓著我,讓我贏,喜歡看我燦爛的笑臉。

    心底被這平實的幸福溢的滿滿,多少次我們一起望著夜空的星星,互相依靠著談天說地。

    心裏的恐懼也被這幸福慢慢的淡化,我隻要躲在他的羽翼下,是不是就能夠這樣相伴到老了?

    那我就老實些,乖巧些,什麽都不做好了,其實我也隻是個渴望愛情的小女人而已,才明白女人的要強,隻是沒有尋到可以依靠的人,找到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後,女人就不願強大下去,寧願躲在男人的羽翼下生存,享受被男人嗬護,被男人疼寵的感覺。

    現在的我就是如此。水寒就是我一生的依靠,我願意讓他保護,願意讓自己柔弱些,隻為愛。

    現在的我像極了一隻小烏龜,而水寒的懷抱,就是我賴以躲藏的龜殼,寧願不伸出頭去,寧願在這裏終老。

    可是世事難料啊。我這樣渺小的願望也不被允許,尤其在後宮那些吃人的女人的眼裏,我是如此的難以讓人忍受,如此的讓人深惡痛絕。

    看著眼前這兩個幾年不見的女人,心裏悲哀陣陣襲來,欺騙自己也不許嗎?

    我無法忍受水寒其他女人的存在,隻是怕那大神的預言成真,所以欺騙自己的內心入了宮,可是她們卻不放過我。

    本來這個寢殿外人不能進入的,可是這兩個堂而皇之進來,大馬金刀坐在上座的女人,卻給了我十足的蔑視和打擊。

    她們是拿著太後的手諭來的,太後的旨意,水寒也要給幾分薄麵,何況天行,他根本攔不住這兩個人,也沒有攔的資本。

    水寒還在上朝,她們就是瞅準了這個時機來的吧,跪在地上這麽久了,一直沒得允許起來,還真後悔自己一時的衝動,給她們見什麽禮?

    隻是開始不想惹事,隻想繼續做我的縮頭烏龜,所以想麵上能過就過,可這兩個女人壓根就是來找茬的,仗著父親在朝堂的地位,仗著太後的手諭,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如果眼神能殺人,我已經死過千次萬次了。

    靜靜的跪在地上,昭兒和伊人也跪在我身後,這個姿勢有半個時辰了,就是現在的一個小時,就這招數嗎?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蕭妃,這個女人不是一直以文靜溫柔賢淑示人嗎?怎麽今天也學起劉妃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來了?

    在抬頭的瞬間竟然錯愕的發現,她正愣愣的盯著牆上那幅我換下的,我的畫像,眼裏的傷痛足以將人淹沒。

    心底有些同情她,不過是一個為愛傷神的女人而已,麵對水寒那樣的男人,有幾個女人能不動心呢?可是,心裏有些甜蜜,水寒的愛隻屬於我一個人的,想到這竟也不怪她的無禮,和找茬。

    隻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把眼睛轉到劉妃的身上,劉妃正惡狠狠的盯著我,見我看她,她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那笑有些陰狠,有些得意,心底一驚,得,我好像給了她一個撒潑的機會了。

    正想著,果然她嫋娜的移動身子走了過來,我的手一直在地上支著,她的腳很不小心的踩在我的手上,鑽心的痛傳來,她是武將之女,自然也會些功夫,這腳上的分量牟足了勁頭吧。

    昭兒和伊人一下子撲過來,

    “小姐,小姐您。。。。。。”

    話還沒說完被劉妃一腳一個踢開,卻也解放了我的手,抬起右手,已經紅腫了,上次被陸小兮抽的是左手我還慶幸,吃飯沒問題,看來有一段時間不能自己吃飯了,甩了甩右手,悠悠的站了起來,既然是來找茬的,那我也不用客氣了,躲不過,不躲。

    已經吃了個虧了,真是懊惱,不理劉妃錯愕的目光,悠然的走到椅子上坐好,

    “昭兒,伊人,你們都起來,沒事吧?”

    那兩個丫頭見我這樣,頓感解氣,大聲的迴

    “沒事,小姐,隻當被狗咬了。”

    我撲哧笑出來,這倆丫頭跟了我這麽久,竟然也學的沒規沒矩,不過我喜歡。

    那劉妃已經從我的反常中迴神,跳腳過來想扇我的嘴巴,頭一歪,她的手扇空,她破口大罵

    “好你個狐狸精,仗著皇上的寵愛,竟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好歹我也是皇上的妃子,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丹香城的**,也敢在這裏撒潑。蕭姐姐,您說,今天怎麽處置她?”

    那個蕭妃終於從傷痛中迴神,眼神淡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劉妃

    “妹妹,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我們今天可是奉太後的旨意來看望皇上的,既然皇上不在,我們就迴去吧。”

    “姐姐你怎麽迴事?我們來不就是找這個狐狸精算賬的嗎?怎麽你打退堂鼓了,莫非你堂堂的一國之妃怕了這個青樓**不成?”

    劉妃跳過去,把炮口對準了蕭妃,蕭妃果然比劉妃有心眼,估計看了那畫像知道了我在水寒心中的位置,不想明的與我樹敵,暗自讚歎,還是她本事。

    相比之下那個劉妃,如果不是仗著爹是元帥,可能早就被這個皇宮裏的女人啃的不剩骨頭了,還能容她這樣放肆?

    蕭妃端起茶喝了口,沒理會劉妃的話,劉妃見蕭妃那沒仗打,又迴身奔我來了,畢竟我才是她今日的目的。她的手快指到我的臉上了,

    雙眼噴著惡毒的火

    “你,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真的以為皇上會愛你?告訴你,皇上愛的女人這個世上隻有一個,可惜那個女人已經死了,誰也無法取代那個女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要以為自己得寵幾天,就不知道北了。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撥開她的手,冷冷的看著她

    “哦?那劉妃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嗎?”

    劉妃一窒,繼而氣的轟然爆發,一巴掌把桌子拍碎,她帶來的丫頭也上來助陣,過來拉我,歎了口氣,這是要打群仗嗎?

    昭兒和伊人已經和她的丫鬟廝打到一處,劉妃不管不顧的一巴掌又向我扇過來,身子一晃躲了出去,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對付她還是夠的。

    她見沒打到我,氣的不輕,衝著外麵高喊

    “反了,反了,你個青樓女,也敢頂撞皇妃,來人,來人那,把她給我拿下,帶到我宮裏處置。”

    外麵唿啦進來四五個小太監,看了眼,都不是這個宮裏的,天行不在,想必是去給水寒報信了吧,那這個宮裏的小太監呢?

    剛想到這身後唿啦不知道從那冒出來幾個小太監,迴頭一看不覺好笑,正是這個宮裏當差的,揉揉太陽穴

    “住手,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真的鎮住了那些已經動手的,和馬上要動手的,他們都怔在當地,沒想到我會如此。用眼睛看了看蕭妃,她此時正看著我,

    “蕭妃,今天是看熱鬧?”

    蕭妃的臉毫無表情,那意思不介入戰鬥,劉妃又在後麵蹦高了,

    嘴裏不幹不淨的,緩緩的轉身逼視著她,一步一步向她邁去,她被我的氣勢嚇到了,走到她的近前,瞪著她的眼睛

    “不要惹我,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她的身子顫抖了下,猛然迴神,叫囂道

    “你個狐狸精,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些,你什麽都不是,讓我生不如死,你也配。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千人摸,萬人睡過的青樓下賤。。。。。。。”

    一個突如其來的嘴巴扇到她的臉上,成功阻止了她的囂張。她的嘴角有血跡流下,不敢相信的瞅著我,蕭妃在身後也驚的蹭下站了起來,局麵很是詭異。

    小太監們目瞪口呆,丫鬟們瞠目結舌,蕭妃滿眼看好戲的神色,劉妃捂著臉還沒迴神,我抖了抖扇人的手腕,一還一報,我從來不吃啞巴虧,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扇人的手有些疼,看來這長刑的活也不是誰都能幹的,送人玫瑰手有餘香,原來送人嘴巴,手也餘痛啊。

    驟然感覺四周溫度降低,不用看也知道是他迴來了,劉妃第一個迴過神,猛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朝著我身後奔過去,

    “皇上,皇上,您,您也看到了,這個賤女人竟然敢打臣妾,皇上您可要給臣妾做主,這臣妾今後還怎麽見人啊,皇上,皇上。。。。。”

    沒有迴身,歎口氣真是不知道怎麽死的,走到一把椅子上坐好,看著眼前的一幕,水寒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一刻,見我好好的,出了口長氣。

    冰冷的視線掃視屋裏的每一個人,視線停留在蕭妃的臉上,蕭妃的身子一頓,頭低的不能在低,劉妃此時拽著水寒的袖子,正在撒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又是跺腳又是扭身子,厭惡的看了眼她拉著水寒的手,心裏突然堵的難受。

    不能忍受別的女人接近他,又想到他還有那麽多女人,又豈止是拉拉手這麽簡單,再難這麽平靜的坐下去,厭煩的感覺讓自己堵的喘不上來氣。

    站起身往內室走去,他的家事,他的女人,他的女人?這個事實深深的刺激到自己一直躲避的心。

    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在頭上,眼淚還是不能控製的流下來,竟這麽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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