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涵進門便聞到菜香,隨即見桌子上擺著四盤豐盛的菜,不禁脫口問道:「做這麽多菜,你一個人吃?」


    「不是,一會曉楓會來。」沐璃道,「輕語姐也會過來。」


    沈明涵聞言皺眉,不滿道:「你最近和塗曉楓似乎走的很近?」


    「我們一直挺好的,曉楓很喜歡吃,我也很喜歡,以前拍戲常一起出去吃飯。」沐璃笑了笑,隨即想到沈明涵此行目的,道,「那本相冊我看過,但我沒拿裏麵的東西,我看的時候裏麵一張照片都沒少,會不會是傭人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掉出去的?」


    後麵的話沈明涵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實在見不得沐璃臉上甜蜜的笑容,隻覺胸口像有一把火在燒,忽然伸出手去覆住了她的手,問:「你是不是喜歡上塗曉楓了?」


    「嗯?」沐璃錯愕的看著他,眉毛擰成結,「你在說什麽?」


    「一起啃蘋果一起約會一起唱歌,你們挺有共同愛好的,不是麽?」沈明涵將沐璃的手抓得更緊,終於把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今天一起吃的又是什麽飯?和我吃散夥飯,和塗曉楓吃的是情侶餐?」


    沐璃錯愕地睜大眼睛,眉毛皺成一團,「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明涵還想再說點什麽,可該死的門鈴硬是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沐璃怔了怔,一下迴過神來,轉身去開門。


    可她才剛走到門口,手還沒握住門把,就被沈明涵從身後抱住了。


    「別去。」熟悉的氣息拂過她耳後的敏感處,隨後響起的是沈明涵低沉沙啞的嗓音,「不要開門。」


    沐璃的肩膀微微顫抖一下,心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沈明涵便將人抱得更緊,輕輕啃咬她的後頸,他熟悉沐璃身體的每一個弱點,知道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挑起她的情一欲。


    「塗曉楓一點都不適合你,那種笨蛋怎麽可能適合你,別和他在一起。」


    沐璃抽了口氣,慢慢轉迴頭來看他,烏黑的眸子裏幾乎看不出情緒。


    「沈先生,能麻煩你自重嗎?」


    沈明涵才不管什麽自重,趁她迴頭,兩唇貼近,一手搬過沐璃後腦,狠狠吻了上去。


    沐璃怔了一怔,眼睛募然瞪大,反應過來後,使出全身力氣去推沈明涵。


    然而男人力氣比她大了不止一點,將她壓在門上,一手製住她雙腕,另一隻手緊緊捏住她下巴,吻如疾風驟雨在她唇上肆虐。


    沐璃努力掙紮了半天,有些虛脫,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有些灰心,便也不在掙紮,像個木偶一樣靠在門上任男人為所欲為。


    察覺到懷中的人反抗漸弱,沈明涵心中欣喜,吻漸漸變得溫柔。


    但很快,他發現不對。


    沐璃與其說是順從,不如說是木訥,和那個從前還沒開始吻就摟住他脖子不放的人不同,沐璃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如木偶一樣,毫無迴應。


    沈明涵滿心情絲瞬間冷卻下來,他停下,低頭注視著沐璃。


    沐璃睜開眼睛,望他一會兒,見他沒有一下步強迫,推開他衝進洗手間。


    沈明涵忙跟著過去,卻見沐璃趴在池邊,手捧著水往嘴上撩。


    「你在幹嘛?」沈明涵不解的問。


    「沒什麽。」沐璃默不作聲的繼續洗,洗完了,拉毛巾在嘴上狠狠擦了擦。


    真的是狠狠!沈明涵眼看著毛巾在她嘴上來迴兩下,掛迴去的時候,沐璃的嘴唇紅了。


    這得用多大力?


    沐璃掛好毛巾往出走,沈明涵伸手攔了她一下。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把沐璃嚇了一跳,反應飛快的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你……不用反應這麽大吧?」沈明涵有點受傷,又隱隱生著氣,故意上前,動作強硬將沐璃拉到跟前,兩手緊緊搬著她的肩膀,不給她機會撤離。


    「我有話跟你說。」


    「沈先生能放開我再說嗎?」


    「不能!」沈明涵斷然拒絕,目光緊緊盯著沐璃,剛才擦過的嘴唇泛著桃花般紛嫩的色澤,他忍不住湊上前,想親一親。


    然而還沒挨上,就見沐璃頭往後仰躲了一下,手背按在唇上,臉上閃過一抹厭惡神色。


    沈明涵突然想到什麽,臉色變了變,「你剛才去洗是因為我親你了?」


    沐璃沒有說話,雙眸漆黑看不出清緒。


    「說話!」沈明涵沉聲道,


    「你親完別人再親我,我覺得有點噁心。」沐璃如實道。


    反正是沈明涵要她說的,那她誠實點也沒有什麽錯。


    沈明涵一靠近她,就會讓她想起男人在別墅時與阮梨在沙發上耳鬢廝磨,又或是那夜床上擁吻纏綿……


    她從前沒喜歡過什麽人,不知道原來自己在這方麵這樣較真,這算不算感情上的潔癖?


    「我吻你,你覺得噁心?」


    沈明涵重複了一遍,覺得像被人當胸擊了一拳,痛得說不出話來。


    沐璃也無意去打擊他,沒有再重複,隻推了推男人的手臂,「我能去開門嗎?」


    「不能!」沈明涵一手撐在門上,堵住了沐璃的出路,「我在問你話,迴答我。」


    態度,前所未有的強硬。


    沐璃怔怔,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沈明涵,男人原來即便是生氣,也永遠掛著一張微笑的麵具,很少這樣情緒外露。


    其實也不是沒有的,比如阮梨出現後,他就經常喜怒無常。


    一切情緒,都在圍著那個女人轉。


    又想到阮梨,沐璃心中無奈,她以前沒發現自己是這麽放不下的人,明明都分手了這麽久,竟然還會為想到那個女人而吃醋。


    看來還是修煉的不到家!恩,要努力!


    沐璃在心中為自己加油鼓勁,再對上沈明涵,語氣盡量雲淡風輕,「你想我迴答什麽?」


    沈明涵怔了怔,才想起之前的事,盯著沐璃不放,問,「我吻你,你覺得噁心?」


    「恩,是。」沐璃坦誠道,「會想起你親阮梨,心裏上有點接受不了。」


    猝不及防又遭受了一次暴擊,沈明涵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才深吸口氣,道,「我並不是有意要違背承諾,那天在廚房裏,梨……她說起以前的事,我陷入迴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被她親到。」


    沐璃無奈苦笑。


    沈明涵現在說這些,是想解釋什麽呢?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分手都這麽多天,遲來的解釋,又有什麽意義呢,不過是提起一次當時的傷痛,為她複習一次罷了。


    「那天在臥室……也是,我想到從前的時候,有點……」沈明涵頓了頓,把情不自禁四個字咽了迴去,換成了,「反應遲鈍。」


    沐璃更加無奈。


    她估計再過十年八年也忘不了那天晚上撞見的一幕,因為真的是從沒那樣心痛過。


    雖然她表情維持住了穩定,但在看到沈明涵把阮梨壓倒在床上時,心早就已經碎成無數片,真正難過到極點,神經都有些麻木。


    她想,她若再晚去一會兒,那兩個人估計就在床上翻雲覆雨了,那樣的情不自禁,沈明涵竟然用一句反應遲鈍帶過,還真是……


    夠自私的解釋。


    沈明涵最近總是時不時出現,做出些反常的奇怪舉動,沐璃一直在努力忽視他的存在,而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覺得或許有些事不該逃避,麵對麵說開了也好。


    「你還有什麽問題?一次問完,我都迴答一遍,以後你也別再來找我了,你這樣時不時過來,挺影響我心情的,也影響到我的工作和生活,咱們一次把話說完,然後別再糾纏不清了。」


    沐璃說完,沈明涵沉默了一會兒,在心中理清思緒,也組織好了語言。


    「那個女人的事,是我不對,那晚我說的是氣話,我並不是沒把和你之間的承諾當迴事,我一直記得,違背的兩次……我承認是我不對,誤會你,不相信你的解釋,也都是我的錯,但人總有做錯的時候,現在我知道做錯了,我和你道歉,你也別一直記著那些事,試著原諒我不好嗎?原諒我,或許我們還可以向以前一樣……生活。」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沈明涵自己都怔了怔。


    自己一直糾結著的,原來是這點嗎?


    說到底還是捨不得沐璃離開,還是懷念以前二人一起生活……


    想通了這一點後,很多事情都隨之迎刃而解,沈明涵的思緒越來越清明。


    「搬迴去和我一起住吧。」他向沐璃發出邀請,「我們像從前一樣,你不是一直說很喜歡我的房間?很喜歡和我在一起?你迴去後,可以不用去劇組工作,每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陪去看你妹妹和母親,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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