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迴家嗎?”李景川走出拳館的大門無奈地扶了額頭一下問道。


    剛剛在休息室裏那個經理告訴他已經把錢轉過去了,但是他當時登記的卡號是夏綿的卡號,他就讓夏綿看一下錢到賬了沒。


    結果夏綿看到她手機裏顯示的銀行卡多出來的錢後,直接就看向經理問道,“還招人嗎?我可以參加那個比賽嗎?”


    像是怕被拒絕,她又補充道,“我的搏擊也很厲害,可以給你示範一下。”


    把拳館的經理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夏綿想的是一個晚上,除了她押在李景川身上贏迴來的賠率不低的獎金外,李景川那一場不到五分鍾的比賽就贏迴來5萬塊,這可比什麽工作都掙錢快啊。


    要是她也參加的話,他們一場比賽就能搞到10萬塊錢,這還隻是根本沒有名氣的時候,以後名聲再響一點,那簡直是天上掉錢的程度。


    拳館的經理先看了一眼夏綿,以他的商人思維來看,這絕對是對拳館沒任何壞處的事情,就夏綿這張臉,也會有人花高價來看她的比賽。


    更不用說,是這張臉再加上暴力的搏擊,這絕對足夠吸睛。


    至於夏綿會不會贏,又會麵臨什麽樣的對手、會不會受傷,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但在他剛要答應的時候,就瞥見了李景川明顯黑下來的臉色,他要說出口的‘當然可以’就變成了,“我需要和老板商量一下,若是你以後有這個意願,我們可以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景川冷臉打斷,“她沒有。”


    “以後也沒有。”


    在李景川說完後,夏綿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她依然帶著得體的笑容,隻是和那個經理說道,“看來我這邊也需要商量一下。”


    ……


    “先不迴家。”夏綿的聲音響起,把李景川的思緒拉了迴來。


    他看向被拳館外的燈光映照的夏綿,他想,她是不是生氣了?


    “不是要去慶祝一下嗎?那我們在外麵吃飯吧。”


    “而且我還欠你一個雪糕。”夏綿又繼續說道。


    “雪糕?什麽雪糕?”李景川有些疑惑地看向夏綿,她什麽時候欠我一個雪糕?


    “剛剛玄墨想要留給你的雪糕。”


    “你買了拳館裏的雪糕啊?”李景川看了一眼夏綿,“那種雪糕就差把大冤種來買寫在它的包裝上了。”


    那種雪糕一看就是賺個造型錢,是一種又貴又難吃的東西。


    他說著又看到了跟在他們旁邊的玄墨,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也可以嚐一下哈,要不怎麽知道世界上什麽難吃的東西都有呢?”


    夏綿無語地瞥了一眼李景川,她就知道李景川說不出什麽讓人愛聽的話。


    夏綿之前已經搜好了在這個拳館附近有個評價不錯的餐廳,她也不再說什麽直接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看夏綿並沒有因為剛剛他阻攔她參加拳擊賽的事情生氣,李景川鬆了一口氣,他本來還在想要怎麽和夏綿解釋。


    但是真要他解釋的話,他也說不出什麽具體的原因。


    他就是、隻是不想,不想讓她去參加。


    “那個拳擊賽,如果你想試試的話,我可以給你聯係正規的。”李景川跟在距離夏綿半臂的身後說道。


    他的聲音褪去了那股子的桀驁張揚,多了一份沉穩平和。


    “我閑的?”夏綿微微迴頭看向李景川問道,“那還要交報名費,還要培訓,我幹嘛要……”


    “沒關係。我給你交,我也教你。”


    夏綿一下笑出了聲,“不用了。但還是謝謝你。”


    “而且……我看你打就挺好的。”


    夏綿明白李景川的意思,也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考量,她也感謝他所做的一切,為現在,也為剛才。


    所以,她決定讓步。


    李景川也聽明白夏綿是要聽自己的,不準備去參加地下拳擊賽了。


    他笑了起來,露出了他的虎牙,“怎麽樣?我剛剛是不是很帥啊?”


    “是。”夏綿點了點頭認真的迴應道。


    李景川本來以為夏綿會像以前那樣噎他一句,但是沒想到夏綿居然真的迴答了。


    還是一個肯定的、認真的答複。


    這一下讓他有些無措,本來準備要迴懟夏綿的話毫無用武之地。


    他頭頂的虎耳迅速抖動了幾下,正想轉移一下話題,就又聽到夏綿的聲音,“畢竟是戰神嘛。”


    一瞬間他的耳朵朝上略微前傾,腳步也頓了一下。


    路燈不真切的光讓他臉上的紅暈倒是沒有那麽明顯。


    李景川看向夏綿頭頂毛絨絨的耳朵,對她是隻狐狸這件事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你真沒完了?夏綿。”他向前一大步走到夏綿的身前有些無奈地問道。


    玄墨抱著九七看了一眼吵鬧著走過路燈光影的兩人,揚起了唇角,這樣的生活好像還不錯。


    有些昏暗的燈光打在木質的餐桌上。


    “你喜歡吃什麽?”李景川將菜單推到玄墨的麵前問道。


    “我沒什麽喜歡吃的。”


    李景川聽到他的答複後,感覺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就……”


    “不要點那麽多。”夏綿出聲製止了李景川,這和之前不一樣,之前即使買很多也沒有關係,那是因為那個世界的食物大多都是保質期長的速食食品。


    但是要在餐廳點那麽多,那肯定吃不了。


    “也是。他也沒他哥那個飯量。”


    夏綿聽到李景川的話後愣了一下,才看向身邊的玄墨說道,“沒關係。你可以先點一些感興趣的,等之後再慢慢都嚐試一下就好了。”


    喜歡很重要嗎?


    玄墨看著菜單上的各樣餐品不由有些出神。


    他在福利院的時候沒人問他是否喜歡,他們的東西都是固定分配的,而他因為背負著獸神的詛咒,更沒人關心他是否拿到了他應有的份額。


    喜歡有什麽用呢?


    喜歡就能擁有嗎?不喜歡就可以不發生嗎?


    他之前覺得福利院的一款小蛋糕很好吃,他想那是喜歡的感覺。


    那種蛋糕供應量不大,他隻吃過一次。


    那一次還是因為那個蛋糕放的時間有些長了,才到了他的手裏。


    他不喜歡隨便被人領走,又隨意地被送迴去,每次被送迴去,福利院裏那些獸人的眼神都讓他不喜歡,那種厭惡夾雜著害怕的神情,如同尖刺,透過他微長的頭發紮進他的眼睛裏。


    可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都沒有什麽決定的權利。


    “那要這個吧。”玄墨隨意指了一個圖片說道。


    “好,那就這個。你再點一些別的,先從這些開始嚐試吧,總能找到真正喜歡的那個。”夏綿對他笑了笑。


    “你看看要吃哪個甜品?”等玄墨點完之後,夏綿將菜單遞給李景川,“算是給你的雪糕了。”


    不明亮的燈光打在夏綿的臉上,讓她整個人更加柔和起來。


    “你還真是說話算話啊。”李景川歎了一口氣才將菜單拿了過去,看起上麵的幾款甜品來。


    “就當你是在誇我吧。”


    “我當然是在誇你了,這不是一句好話嗎?”


    “也許吧,不過你嘴巴裏說出來的可難分辨。”


    “我這嘴怎麽了?我這嘴說的都是實話。”


    “不止有實話,還有毒言。”


    ……


    眼見兩人又開始了,玄墨有些無語地順手拿過兩人的杯子開始給他們倒水,算了,反正目前這種氛圍他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喜歡。


    九七趴在玄墨身邊的椅子上打了一個哈欠,又伸出爪子揉了揉耳朵,它現在已經根本不把什麽好父母守則放在心上了。


    在這種不知道為什麽時不時就冒出來的互嗆聲中,他們一起對拳擊賽進行了慶祝,一起看了新的房子,又一起搬到了離玄墨之前登記過的學校很近的居民樓裏。


    “李景川,一會兒不要嘴太快,什麽都說。”夏綿再次叮囑道。


    之前湘香說的那個節目組聯係了她,說要來他們家裏進行錄製節目的說明,然後簽一下錄製合同。


    當時他們已經租好了a區的這個房子,她就報的這個地址。


    “知道知道。”李景川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就假裝是個啞巴,行了吧?”


    在收到夏綿的白眼之後,就抿著嘴用手像拉拉鏈一樣在嘴邊快速一劃。


    叮咚。


    門鈴聲響起。


    李景川把門打開後,就看到了一個長著豬鼻子的男人。


    他的嘴巴撇了撇忍著笑,也壓著要脫口而出的話。


    “您好,請問是李景川先生嗎?我是《你好,寶貝》節目的統籌周木,來和您溝通一下拍攝的流程。”來人彬彬有禮地說道。


    “嗯。進來吧。”李景川平複了一下心情,將那人迎進了門。


    “您好,請坐。”夏綿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麵前的茶幾上。


    “您太客氣了。”周目說著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客廳的環境,又掃視了一下兩人。


    《你好,寶貝》是他負責跟進的一檔真人親子觀察類綜藝節目。


    他們曾經想找一些知名度高一點的明星藝人,把收視率扛一扛。


    但是因為這檔節目拍攝耗費時間很長,節目又沒什麽名氣,所以聯係了很多有孩子的明星他們都不願意接受拍攝。


    最後無奈隻能選擇一些過氣的或者從未紅過知名度不高的藝人參與拍攝。


    可誰也沒想到所有人眼裏會撲街的第一季節目的收視率能有那麽高,不僅給平台創收不少,還捧紅了幾個家庭,讓原本的過氣演員又翻紅了,名氣不高的小明星也有了知名度。


    節目一熱起來,嘉賓就不用自己找了,甚至之前拒絕拍攝的藝人也願意和他們進行對接了。


    但是他們的導演覺得第一季和第二季都是同樣的內容,可能會讓觀眾疲勞。


    再加上政府又在大力鼓勵領養行動,節目的製片人就提出了第二季可以加入素人的領養家庭。


    這樣不僅可以借政策的東風,還可以做到創新。


    即使是收視率不高也沒關係,有第一季打下的觀眾基礎,到時候他們第三季再進行調整就可以了。


    而導演選擇這個樣貌有些奇特的孩子,就是為了形成對照,增加看點。


    導演本來給玄墨的定位是生活在d區的樣貌奇特的孩子,這樣還可以蹭一點不同區域的熱度,與其他來自a區的家庭形成對照,提高討論度。


    等導演聯係玄墨當時d區的養父母後卻發現他們已經放棄了領養玄墨,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關於什麽獸神詛咒的話,但是這也讓導演看到了更高的討論度。


    他當即就聯係了玄墨的福利院,讓他們等有獸人來領養玄墨後就聯係他,作為迴報,他則會給福利院捐款。


    現在看到夏綿和李景川後,周木也明白了為什麽導演看過他們的資料後,當即就決定讓自己來和他們進行一下對接,讓他們把合同簽了。


    這兩個人都有一副極好的樣貌,到時候在節目裏一露臉估計就能有不小的熱度。


    “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和兩位對接一下拍攝的流程。”周木說著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


    “兩位之前看過我們的節目嗎?”


    “看了。”夏綿點了點頭,節目組的導演聯係到她後,她就和李景川他們一起看了看那檔節目。


    “那就好,但是這次總體的拍攝流程和上次不太一樣。”


    李景川用舌頭頂了頂腮,他心裏想,那問看過之前的是在脫褲子放屁嗎?


    又想到那個導演聯係夏綿的時候,還在電話裏說建議他們看看上一季的節目,他更無語了。


    “那有什麽我們需要配合的地方,您盡管講就好。”夏綿對他笑了笑。


    “這次我們的節目和之前一樣也是采用錄播加直播的方式,也是采用錄素材然後即時剪輯播放的這種錄播形式,直播則在後幾期”


    “錄播的期數在前幾天錄製,周日晚上七點播放。”


    這種新型的錄製形式就是為了可以實時檢測熱度,然後根據觀眾的反應再去對節目內容進行局部調整,這也是為什麽他們第一季的時候能取得成功的原因。


    “你們也看了上一季的節目,上一季是都在嘉賓的家裏進行的拍攝。”


    “這一次,我們決定就是加入一些戶外場麵的拍攝。然後增加一下幾個家庭的互動。”


    “至於通告費,我們是按照先付一部分,然後等節目完全錄製播放結束後才會發放剩下的部分。”


    “兩位還有什麽其他疑問嗎?”


    “是按照你們給出的劇本進行拍攝還是怎樣?”夏綿繼續問道。


    “我們這隻有大致的流程,其餘的需要嘉賓自行發揮。畢竟嘉賓也有孩子,固定劇本反而不真實。”


    “若是兩位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就簽署一下合同和保密協議?”


    “明天我們就進行正式的拍攝,時間方便嗎?”


    其他的幾組家庭早就交涉好了,隻有玄墨這邊的家庭因為出了特殊的狀況,顯得通知的時間有些趕。


    周木心中祈禱,一定要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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