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沒有什麽具體的規則,也不分什麽迴合,隻要最後能站在這個拳擊台上就是贏家。


    而這也是李景川最熟悉的‘比賽規則’。


    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看著撲向自己的熊頭,李景川嗤笑了一聲。


    他閃身躲過一記勾拳,一拳打在熊頭獸人的腹部。


    因為這個世界裏肉食性動物大多的還是維持著更多的獸性特征。


    他們的手上也都隻是纏了拳擊綁帶,並沒有帶拳擊手套。


    拳擊護具裏也沒有配備護齒,不過這也給了李景川發揮的機會,他開口道,“就這?還叫戰車呢?”


    聽到李景川帶著嘲諷的聲音,熊頭獸人發出一聲吼,他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虎一個慘痛的教訓。


    可還沒等他再出拳,就被貫到了地上。


    場上歡唿聲都小了一瞬。


    很快又沸騰起來。


    “你看!我就說拳館裏的小道消息可靠吧!”


    “早知道就信你的了。他到底從哪來的?這麽厲害。”


    ……


    夏綿前麵的兩個獸人在沸騰的聲音裏扯著嗓子交流著。


    而拳擊台上的李景川勾起唇角,眼神裏透出瘋狂的意味。


    他問:“還要再來嗎?”


    被打倒在地上的熊耳獸人一臉震驚地看向李景川。


    他本以為這個追求更多人類特征的肉食性獸人是個上來嘩眾取寵的小醜。


    可他的力量卻比自己之前對打的有更多獸類特征的老虎還要大。


    戰車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名聲很響就是因為敗績很少。


    現在被這麽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名不見經傳的,還是個人類特征更多的老虎獸人打倒在地,讓他的麵子一時有點掛不住。


    “剛剛是讓你一手。再來!”


    他剛剛根本不相信李景川能躲過自己的拳頭,甚至連防守都沒做。


    看來要認真一些了,看來今天就得把這個老虎獸人打殘,讓他再也不能登上拳擊台,要不以後他絕對會和自己分羹。


    他想著眼裏閃過兇光。


    “這才剛開始呢。他也許就是運氣好些吧。”


    “戰車肯定是輕敵了。”


    ……


    又是一輪交鋒。


    戰車用力向著李景川的麵中揮去,他本想趁著李景川格擋的時候,用腿將他掃倒在地,到時候在壓上去按著他打。


    但是李景川卻沒有任何格擋的動作。


    “他瘋了?”


    “他怎麽……?”


    不等觀眾席上質疑的聲音擴散,李景川已經伸手攥住了他的拳頭。


    “今天有人等我。我著急迴家。”他說著將戰車的胳膊向後折去。


    戰車感覺到疼痛順著他的胳膊傳來,忍不住痛唿出聲,捂著胳膊倒在了地上。


    看到戰車倒地,拳館的醫務人員上了拳擊台。


    觀眾席上的聲音又小了一瞬,後爆發出了各種聲音。


    歡唿聲、咒罵聲、質疑聲混成了一片。


    玄墨的瞳孔擴大了一些,柔和溫暖的觸感從自己耳朵上傳來。


    夏綿幫他捂住了耳朵。


    玄墨攥住了手裏繪著拳擊手套的雪糕包裝袋。


    他本想把雪糕留著給李景川的,但是夏綿說這種雪糕化了就更難吃了,她會給李景川買其他的。


    他才把雪糕吃完了,但是這個包裝袋他想要留下。


    之前在福利院,他很少擁有什麽自己的東西,可自從被他們兩個領養後,屬於他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鞋子,衣服,洗漱用品還有這個雪糕……


    其他人都沒有的雪糕。


    包裝袋傳出的嘩嘩聲淹沒在場上混亂的聲音裏。


    戰車的名聲不小,場上更多人都押的戰車會贏。


    眼見錢打了水漂,觀眾席上的獸人泄憤般地將手裏的門票撕得粉碎,扔向拳擊台。


    前排獸人撕碎的門票伴隨著嘈雜的聲音飄向了李景川。


    李景川笑了一聲。


    他在十七歲離開家後,打了第一場地下拳擊。


    那時的他除了一腔的憤恨和孤注一擲的勇氣之外,一無所有。


    他被打得很是狼狽,但也正是因為他一無所有,所以他什麽都豁得出去。


    一次次被打倒,在一次次爬起來,被打到眼前都是血色,但他最終還是揮著染血的拳頭站在了拳擊台上。


    那次也是一樣,迎接他的並沒有多少歡唿。


    更多的是咒罵和質疑。


    “怎麽會是他贏啊?”


    “真是白瞎了老子的錢。”


    “真是該死啊!怎麽沒打死他?”


    ……


    因為當時根本沒人押他贏,沒人相信17歲的他能打倒一個有打拳經驗的成年人。


    但是他做到了。


    李景川看向頂上投下的燈光,17歲的他麵對那種情況茫然無措,但是如今的他卻不會了。


    那些撕碎的門票就是為他慶賀的彩帶,那些混亂的聲音就是給他的歡唿喝彩。


    他的笑容恣意張狂,麵向夏綿所在的觀眾席,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攏點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又隨意向一旁伸了出去,像是在致意行禮一般。


    是落幕亦是開場。


    夏綿輕笑了一聲,用口型對他說道,“恭喜。”


    雖然他們兩人對這種場麵早有預料,但是有人的情緒卻要更加強烈也更加直白一些。


    九七在屏幕狀態雖然情緒感知很弱,但是它可以分析出那些人的惡意。


    它變成了小獅子的樣子,衝過去一口咬住了第一排的一個狼頭獸人。


    胡說!李景川才不該死呢!你最討厭!九七想著狠狠地咬著他的腿。


    夏綿看到九七的樣子,剛要開口叫它。


    一直乖乖坐在她旁邊的玄墨,直接站了起來,他翻過了他的座位,一拳打在他坐在他後麵的一個獵豹獸人的臉上。


    雖然被捂住了耳朵,但是玄墨依然可以聽到附近較大的謾罵聲。


    確定了聲音的來源後,他就立刻行動了。


    有什麽資格說他!


    被打的獵豹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玄墨已經陰著臉把拳頭揮向了另一個獅頭獸人。


    那個獸人抬手摸了一下流血的鼻子,就罵罵咧咧地要打玄墨。


    他的巴掌剛抬起,夏綿已經躍過去握住了他的手腕,“嘴巴和手都給我安分一點。”


    被打獵豹的獸人看夏綿是一個保留了更多人類特征的狐狸獸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他正想給她一點教訓,手腕就傳來了劇痛。


    夏綿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後,又轉身把要打玄墨的獅頭獸人一腳踢了出去。


    玄墨看著保護他的夏綿,心中流過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澀臌脹。


    站在拳擊台旁的拳館經理掃了一眼更加‘熱鬧’的觀眾席,正打算按照流程處理。


    這種不太正規的地下拳擊賽一般都是上麵拳擊台上打完,拳擊台下打。


    因為總有獸人會因為輸掉獸幣而惱怒。


    再加上來看拳擊賽的都是一些肉食性獸人,這導致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甚至一場拳擊賽下來,觀眾席要起更多的衝突。


    他正想等他們打完再叫負責安保的獸人把他們扔出去。


    卻在唿叫的時候看到了夏綿的身影,壞了,這可是新一任搖錢樹的伴侶。


    要是她出了事兒,就糟糕了。


    “快來vip這邊,把那幾個鬧事的……”


    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從拳擊台上一躍而下的身影,是他的新任搖錢樹。


    “哎!我給你解決這件事兒!”


    他的聲音卻根本追不上李景川。


    “快多叫幾個來vip這邊!”拳館經理的聲音帶著焦急。


    那兩個獸人其實也就因為輸了錢,想要逞逞嘴能,當他們看到李景川真的過來之後,想到李景川在拳擊台上的表現,就真正的閉了嘴。


    “怎麽?你剛要打誰?”李景川眼中的戾氣顯露,他轉了轉還纏著拳擊綁帶的手問道。


    長著獵豹頭的獸人吞咽了一下口水,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那個被踹了一腳的獅頭獸人看到李景川看向他的眼神後也搖了搖頭,“沒要打誰,沒要打誰。”


    拳館的經理急忙跑了過來,先對兩個獸人鞠了一躬,“抱歉抱歉。兩位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他明白拳擊台上打沒什麽,拳擊台下打也沒什麽,但是一旦場上的和場下的打起來就真的麻煩了。


    說完,他立刻示意安保人員讓他們把兩個獸人帶下去。


    “等等。”夏綿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還沒道歉呢。”


    明明被打的是他們,現在她居然還要他們道歉,他們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但那兩個獸人也明白一直在這裏僵持著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倒是讓步說不定可以把賠的錢拿迴來。


    挨一點打拿迴錢和被狠揍一頓什麽都拿不到之間,他們還是會選擇的。


    “對不起。”兩人依次和玄墨道了歉。


    玄墨抿了抿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撐腰。


    他聽後還是將頭偏向一邊,雖然他們道歉了,但是他並不想要原諒他們。


    “還有對我伴侶的道歉呢。”夏綿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再次看向他們。


    她之前早就料到李景川打贏之後會是剛剛那種情況,他們押錯了人,自然會發怒。


    她也知道,李景川並不在乎他們的聲音,那種情況也對李景川造不成任何威脅,甚至還是一種對他實力的加冕。


    不過……


    既然玄墨和九七都為李景川挺身而出了,那她就沒有讓他們的行動白費的道理。


    李景川聽到夏綿口中的伴侶,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


    “對不起。”


    兩人又依次跟李景川鞠了一躬道歉。


    拳館的經理看夏綿沒有其他的要求才讓人把他們領了下去。


    “實在是抱歉,給您造成困擾了。”拳館的經理也連忙和夏綿道歉,“下次您再來我保證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


    下次當然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下次他們就知道要把寶押在誰身上了。夏綿想著,看向前排。


    還有一個。夏綿正要走向第一排的觀眾席。


    第一排就傳來了一聲慘叫。


    這又怎麽了?第一排的可都是一些的有名的權貴。


    拳館的經理心裏想著連忙趕了過去。


    九七吐掉嘴裏的血沫後。


    剛剛它用了5積分兌換了一瞬間的真正實體,咬到了那個狼頭獸人的腿。


    哼!知道小獅子的厲害了吧?


    九七想著迴頭看了一眼在捂著腿痛唿的狼頭獸人,向著夏綿他們的方向跑去。


    “夏綿!我厲害吧?”它看到夏綿向它走過來,它的嘴邊帶著血跡邊跑邊問道。


    “嗯。厲害。真不愧是小獅子。”夏綿半蹲著張開了手臂,將飛撲過來的一小團抱在了懷裏。


    “還好我剛剛買了一瓶水。”她說著將座位上的包拎了過來,用沾濕的紙巾給它擦了一下嘴。


    “喏。給。”她將水遞給李景川。


    李景川看著還剩下多半瓶的水,伸手接了過來,撇了下嘴說道,“夏綿,你是不是把老子當垃圾桶用呢?”


    “給它擦嘴的水,給我喝?”


    雖然這樣說著,他還是舉起礦泉水瓶喝了兩口。


    “本來是給你買的。但是先給它用一下吧。”


    夏綿看向正在喝水的李景川繼續說道,“畢竟它可為你出氣了。用你點水也不算什麽吧?”


    “戰神。”


    聽到夏綿的話後,李景川被嗆得咳了兩聲。


    他的臉不知是因為被嗆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變得有些紅。


    等觸及到夏綿狡黠的目光,他不自覺地將頭偏向一邊:她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揶揄自己的機會。


    之前九七變成屏幕的時候,夏綿也看到了它上麵循環滾動的加亮放大字體。


    “是不敗的戰神。”九七想起剛剛自己複製的旁邊人的橫幅,開口糾正道。


    “哦~是不敗的戰神呀。”夏綿看著李景川又重複了一遍。


    李景川才剛把咳嗽止住,他開口說道,“差不多行了啊。”


    因為還有下一場比賽,觀眾席上的人並沒有都離開,但是看到剛剛的情景,他們也明白李景川不好惹,也就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剛剛信了所謂的小道消息,將錢押在李景川身上的幾個獸人,打量了一下李景川,竊竊私語道,“果然沒錯,還真是厲害。”


    “請各位和我來吧。”一個鼠耳的女人走過來對夏綿說道,“我帶各位先去休整一下。”


    在去休息室的路上。


    “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我們是迴去,還是留在這裏等明天直接去看房子?”李景川邊拆著手上的拳擊綁帶邊問道。


    “有安排。”夏綿笑了笑,“去慶祝一下。”


    李景川愣了一下,不明白要慶祝什麽?


    他剛看向夏綿漂亮的眼眸,就聽到夏綿說,“祝賀你贏了。”


    他曾贏下過很多比這大的多的比賽,但是也沒覺得有什麽好慶祝的。


    本來就會是他贏。


    但現在……


    他覺得慶祝,真是一件不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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