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兒下車也不過才上午十點多,我們找了當地很有名的旅遊酒店歇腳。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商量該玩什麽才好。
這次比來本就是為了滿足金健霖的願望,於是便按照他的要求,先去了當地比較出名的遊樂場。
別說金健霖,鳳羽和聶崢的童年我自然不清楚,但我和桂花榮彩惠三人,那可是實打實的鄉下土包子。
小時候的娛樂那就是梭坡坡玩泥巴的時間多,哪裏有到遊樂場玩的機會。一聽可以到遊樂場玩,我們仨兒可比金健霖還激動。
等到了遊樂場買了門票進去後,我們把能玩的設施都玩了一遍。由於當地的天氣十分炎熱,我們還玩了許多的水上娛樂項目。
金健霖那叫一個激動,我們也玩得十分瘋狂,把排隊玩的,不排隊玩的,甚至進去後要另外收錢的都參與上了。
玩起來時間就過得快,這一玩就玩到了晚上七點多,我們還一起去看了3d曆險電影,把金健霖和桂花的嗓子都給叫啞了。
晚上我們又去了最熱鬧的步行街吃麻辣燙,一邊吃一邊說著玩了一天的感觸。
金健霖把鳳羽左一聲親哥右一聲姐夫的換著叫,叫的我都想找個地兒直接鑽進去不出來了。
桂花吃得有些嗨了,還讓服務員給我們上了好多啤酒,那玩意兒我覺得味道怪怪的,於是就換成了葡萄汁,然後就是大家你一杯我一杯,都沒有數的開始胡吃海喝。
這一喝就喝到淩晨一點多,最後變成榮彩惠背著迴房間,聶崢背著金健霖迴房間。
這一晚我因為喝了太多的葡萄汁,接連起來跑了五六次廁所,直到天朦朦亮我才安穩地進入睡眠狀態。
第二天睡到十點多才起床,鳳羽問金健霖還想不想去遊樂場玩的時候,金健霖當下就擺手拒絕了,他說這種東西一次兩次還ok,接著玩就沒那麽爽了。
金健霖這話才剛說完,鳳羽就打了個響指說接下來的行程便由他來決定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一種異樣,隻要是由他來安排的行程都不會正常。每次隻要是他決定的行程,就一定會發生一些非人力能解決的事。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些挺期待我們接下來會麵對什麽奇聞異事呢!
中午大家一起吃過午飯後,我們開始離開市區往一個叫做長壽村的地方前進。
這一次的路程,鳳羽沒有再使用任何瞬移術或者特殊手段,道路相對來說還算平坦,才兩個小時便到達了目的地。接待我們的竟然是鎮上的工作人員,長壽鎮名為福祿鎮,長壽村則剛好就叫長壽村。
鎮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長壽村的長壽老人特別的多,村民的人均壽命都在九十以上,有的甚至達到一百二十歲的高齡。
聽到有人活到一百二十歲高齡的時候,除了鳳羽以外,我們所有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爺爺不過才八十多歲就已經白發蒼蒼,麵容枯瘦,我實在想象不到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老人究竟是什麽樣的麵容,越發想要快點見到這個百十多歲的老人。
聽了工作人員的講解後,桂花他們幾個也想去長壽村溜達一圈。
鎮上的工作人員並沒有跟我們一道同行,我們到達村委時,就有村裏的人出來接我們。
我們被安排住在了一戶姓陳的人家,這家的兒子不僅是村裏為數不多的大學生,還是上任不久的村官。
這位年輕的村官叫陳紹林,是一個長得十分端正的小夥子。
我們一到,他就問我們是什麽人介紹進來的,很感謝我們願意為他們村的老人出一份力。
這下輪到我們幾人麵麵相覷了,在場幾人當中隻有鳳羽一人好像事先知道一樣。
鳳羽說他想先見見這些人再做決定,出力是肯定會出力的。
這個村的房子普遍還是大瓦房,甚至還能看見茅草屋的存在。
我心裏不禁感慨,我們那裏在我的認知裏已經是很落後了。電都沒通上兩年,來到這裏又一次刷新了我對落後的了解。
我們放下行李後便跟著陳紹林去了一個有著五世同堂的人家。
這家人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一百零四歲,是一位男性老人,他的長子已經有八十一歲最小的兒子也有七十多歲。
老人的長孫已經有六十歲了,而他的長孫已經有了一個三歲的小孫子,這樣算起來他們家確實已經五世同堂了。
陳紹林將我們的來意大概說了一下,老人的小兒子家便邀請我們進屋坐。
老人的小兒子已經七十多歲了,神奇的是他也做了祖父。
若按照他二十歲結婚來算的話,他如今七十歲,他的兒子也有五十歲,那他兒子的兒子有三十歲,所以他三十歲的孫子有了孩子也是正常的。
進到屋子裏,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昏暗角落裏的那個老人,一個滿臉縱橫溝壑眼窩已經深陷的百歲老人。
陳紹林一進屋就喊道:“曾祖父……有人來家裏看望您了。”
老人驚訝的抬頭看著我們一行人,深陷的眼窩裏是神采奕奕眼睛,絲毫不像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的眼睛。
老人用他蒼老的聲音叫我們坐下:“趕緊進來坐下吧!翠芬,趕緊倒水給客人吧!”
也許是年紀太大的緣故老人隻有稀疏的幾顆牙齒了,說起話來有些漏風還透著一絲可愛。
我們順從地圍著爐邊坐下,炎熱的夏末他們還燒著柴火。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外麵那麽大的太陽,家裏竟然還有著絲絲涼爽之意。這爐中柴火好像並未讓人感覺燥熱難耐。
不一會兒,那個叫翠芬的大嬸就提著一個黑乎乎的燒水壺進了屋子裏。她拿出六個敞口小碗茶往裏麵加水,加了半碗水後又往裏麵撒入一勺白糖,然後逐一地給了我們。
大嬸一臉熱心的將水遞給我說:“孩子們,外麵太熱了,喝些水解解渴吧!家裏也沒有別的東西招待你們。”
我被她這種淳樸的熱情給感染了,也不嫌棄那缺了幾個口的小碗,接過來便將裏麵的白糖水一飲而盡。想不到那碗水竟出奇的清甜,那種甜味不是來自白糖的那種甜,而是一種沁人心脾的甜味。
一碗糖水喝下去我竟然有種自己整個人都身輕如燕渾身舒暢的感覺。
這種感覺還不是我一個人有,我們每個人都開始驚訝地看向對方並同時點頭。
金健霖最先驚訝地:“這怕不是靈泉吧?才一碗水下去我就覺得整個人都身輕如燕,耳聰目明了。”
桂花也立馬誇讚道:“但凡當年我喝了這個水參加高考,不得考個世界名校呀!”
榮彩惠倒是沒有說什麽,就是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看著桂花傻笑。
聶崢這會兒也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鳳羽,似乎明白了鳳羽之所以要來這裏的目的。
“這位嬸嬸,你們這裏是喝的井水嗎?”鳳羽突然開口打聽這裏的飲水。
大嬸聽了笑嗬嗬的說:“我們這裏高山聳立,土地貧瘠,哪裏可能打得出水來?”
“哦……”這下我們大家都疑惑了,那這麽甘甜的泉水是從哪裏來的?
大嬸看我們這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你們不知道呀,我們長壽村幾千年來都是幹旱重災區,以前一批一批的人餓死。聽說有一年從天上落下一個石頭,那石頭砸到了對麵清風崖上,砸了一個洞,洞裏便出現了一眼泉水,水流量雖然不大,卻能麵前維持我們長壽村人的飲水量。”
所以說這長壽村的村民之所以如此長命百歲,就是因為這一眼泉水嗎?
大嬸接著又說道:“村裏老人說,我們村之所以人人健康長壽無病無災,就是托了這泉水的福氣。”
“嬸嬸,那這水還有嗎?我想再喝幾碗。”金健霖立馬一臉諂媚的將碗湊到大嬸的麵前。
“有有有,你要別的我可能沒有,這水呀還是管夠的。”大嬸提著壺又給金健霖將水盛滿。
桂花和榮彩惠也忙不迭的將碗遞了過去。
這次沒等大媽放白糖,他們又給一飲而盡了。幾人接著喝了四五碗水,直到壺裏空了,才悻悻然的停下。
“我們可以去泉水那裏看看嗎?”鳳羽再次問道。
“當然可以,就是從這裏走路過去還挺遠的,沒有通大路哦,就是小路很難走的。”大嬸一臉溫和的笑著,看我們的眼神十分和藹可親。
“你們要跟著去嗎?”鳳羽這時問我們幾個。
“去……”我們幾人都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那就走吧!”鳳羽說著已經跨出了門檻。
“那個……你們真的要去參觀水源嗎?”陳紹林一臉擔憂的攔住了鳳羽。
“不能去嗎?”鳳羽故作疑惑的看向陳紹林。
陳紹林連忙擺手解釋:“這個村子的水源離這裏有三四公裏,而且沒有寬敞的馬路可以走,全是那種隻能放一隻腳的石旮旯小路。你們一群養尊處優的年輕人,我是怕你們磕著碰著不好跟鎮上的領導交代。”
我們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年輕人?怕我們磕著碰著?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聽過最搞笑的笑話,我們就是出生在山區,羊腸小道大神陡坡我可是走多了。
桂花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笑嗬嗬的衝著陳邵林說:“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哪來的吧?你看看我,你看看他,就我們倆這烏漆麻黑的樣子,像養尊處優的嗎?”
她說著還不忘伸手拉起榮彩惠的手心給陳邵林看:“你看看他的手是不是比你的還粗糙?”
估計放暑假這段時間榮彩惠沒少幫著家裏幹活,那手上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握鋤頭磨出來的。
陳紹林看著榮彩惠的手愣了秒,隨即腦袋一歪說:“那你們可得小心一點,千萬別磕著碰著了啊!我家裏還有事兒,就不陪你們去了。我讓東寶陪你們去,反正東寶他天祖也說一定要帶著你們去。”
他口中的東寶是老人的其中一個孫子,今年剛滿十七歲,過幾天也要進錦城上高中了。
小夥子長的十分帥氣,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膚色也不影響他英俊且陽剛的帥氣。明明隻比金健霖大一歲,看著卻比他多了一種成熟穩重得多了。
“東寶哥,你長得可真硬漢。”金健霖十分自來熟的上前跟東寶攀談。
“你多大了呀?”東寶也很直接的問金健霖。
“我今年快十七歲,過幾天就要去高中報到咯!”金健霖有些害羞的撓著頭。
“你也是十七歲才上高中呀?”東寶一臉激動的問金健霖。
“那你也一樣嗎?為什麽?”金健霖一副遇見知己的樣子。
“我們這裏去上學路途遙遠,那時候我阿爸阿媽忙著種地沒時間送我去。等我大些能認得路自己走了,才讓我自己走著去的。”東寶一臉真誠的迴答。
這下輪到金健霖尷尬了,他可是在小學多混了一年才上的初中,如果沒留級,他應該是準備上高一下學期了。
“那個……”金健霖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是因為學習太差留級了。”桂花十分給麵子的搶在金健霖前麵說道。
金健霖笑得越發尷尬了,人家是路途遙遠,自己走著去上學,他整個小學可都是由爸媽接送的。
就在大家說說笑笑中,我們逐漸遠離了村子。
村裏的小路雖說狹窄倒還平坦,出了村子之後道路兩邊荊棘叢生,除了各種半人高的荊棘,還有膝蓋高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
一路上還能見到放羊的人趕著羊群經過,他們因為常年暴露在陽光下,皮膚顯得黝黑而光亮,麵容也十分滄桑隻有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東寶說村子裏放牧的人越來越少了,放羊得到的收入遠遠不及外出務工得到的收入。
以前村裏人沒上過學,出去都是幹苦力活。也有人不願意出去,繼續留在家裏放牧以此維持日常開銷。
我終於明白大嬸說的土地貧瘠了,這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形狀怪異的石頭。根本沒有多餘的土壤覆蓋,人們怎麽可在這樣的地方種地。
“東寶,你們這裏的人都是靠什麽吃飯呀?”我好奇的問。
“你是問我們這裏主要的農作物是什麽對吧?”東寶十分懂事的問道。
見我點頭,他便接著說:“我們這裏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到處都是石頭,開荒也開不了,幹啥都不好。村子裏的人都是去其他地方掙錢,然後購買各種生活必需品再迴到這裏生活。”
如此說來,他們過的確實很辛苦,像陳紹林這種靠著讀書考出去,還願意迴到家鄉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東寶接著又說道:“聽說古時候我們這裏是可以打獵為生的,現在時代已經變了,這個是保護動物那個也是保護動物,這個是一級那個是二級,我們人類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他這麽一說,我們所有人都有一種吃了蒼蠅卡嗓子眼吐不出來的感覺,好像還真是那麽迴事。
下來的路越發的難走,就像陳紹林口中所說的一樣,很多地方都隻能放下一隻腳,有的地方隻能踮著腳尖。無處不在的生根石遍布在整個坡上,一眼望去,目光所及的地方都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石頭山。
我們去到水源,必須要沿著密密麻麻的石頭山下坡走上兩公裏左右。等到了幹涸的溝底,之後沿著那條溝一直往上爬,爬上三公裏左右才能到達水源所在。
這一開始爬坡,金健霖就明顯不如我們幾個農村長大的娃了。
大家都是一鼓作氣的開始往上衝,隻有他一邊爬一邊喘氣。整個人喘得跟個鼓風機一樣,搞得聶崢最後在後麵拉著他爬。
水源在半山腰處,周邊都是懸崖峭壁,無處不在的清白色石頭,和很多依靠石頭縫了的土壤生長的野槐花和伸筋草。
水源下方是一個用石頭切成的蓄水池,雖說是雨季,水池裏的水卻不過一米多深。鳳羽說這是因為這裏地勢陡峭,沒有足夠多的土壤吸收和容納水份。
我們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稍微平一點的地方坐下休息。從上往下一眼望過去有種腳踩萬丈深淵的錯覺。
金健霖往上爬的姿勢,簡直就像四隻腳在地上行走一樣,既滑稽又搞笑。等到他跑到了水池邊上時已經滿臉通紅,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堆滿了額頭。
“你們幾個太過分了,竟然不等著我。”他將整個身子全部攀附在水池的邊緣上,整個人就像一隻耗盡力氣的水獺。
聶崢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站在他的身邊,看樣子將來要做山神的人的確不同一般。
“氣也歇夠了,不如讓我先幹上一杯靈泉水再說。”桂花這時從隨身的小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玻璃杯,起身衝著那隻有一尺見方的水源走去。
聽她這麽一說,我也立刻走了過去。
不足一尺的石頭小徑,一邊是貼著崖壁,一邊便是蓄水池。崖壁的中間突出了一個小小的不規則岩洞,與其說是一個岩洞,倒不如說是一條裂縫更為貼切。
岩洞的外麵,被人為地用水泥磚去上了一個罩子。罩子的大小不過幾十公分,像極了一個半圓的雞蛋殼將裂縫保護起來。
雞蛋殼的外麵,又開了一個不到一尺見方的方形小孔。當泉水流滿了雞蛋殼,便會通過從方形小孔裏麵溢出來。沿著外麵碗口大小的小池子流入水管在接入蓄水池中。
桂花將玻璃杯放到了碗口大小的池子,卻發現根本打不起水來,池子太過狹小了。
“姐姐,你可以直接伸到那裏麵去打水。”東寶十分體貼地提醒道。
桂花一臉尷尬地問:“我自己喝的杯子也可以嗎?”
東寶滿臉疑惑地看著桂花:“難道不可以嗎?”
桂花隨即解釋道:“這畢竟是整個村子的水源,我總覺得這樣直接拿我個人用的杯子,有點不好吧?”
東寶聽完,不以為然地取下他身上背著的水壺,提著繩子便直接丟了進去。他拎著繩子晃蕩了幾下之後,便打了滿滿一壺水提了出i來。
也全然不顧桂花驚訝的表情,一仰頭便開始咕嚕咕嚕喝起水。
“我剛好爬得累了,東寶哥也給我喝一點吧!”剛才氣喘如牛的金健霖這會兒也走到了這裏,滿眼期待地看著東寶。
打水的位置不過一米見方左右寬,哪裏容得下這麽多人,我被他嚇得急忙往反方向退。
其他幾人也都自覺地不過來湊熱鬧,隻有金健霖和東寶站在那裏,開始把自己當成水桶一樣往肚子裏灌水。
我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三點左右了,看樣子我們徒步到這裏確實花了不少時間。
等到金健霖和東寶都鬧夠了,跑到一邊石頭上玩鬧,我們幾人才小心翼翼地來到泉眼邊上。
桂花開始用玻璃杯打水給榮彩惠喝,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他們對這水的期待,仿佛就像女兒國的人對女兒泉的期待一樣篤定。
聶崢這時慢吞吞地出言解釋:“這一眼山泉也許真有強健體魄的功效,但也要長年累月的飲用才行。”
桂花聽完,立刻滿眼期待地盯著榮彩惠問了一句:“要不我們倆買塊地,在這裏建房子住得了。把這山泉水開采出去,做大自然的搬運工怎麽樣?”
她這句話一出口,引得我和榮彩惠都笑出了聲。這家夥想的可真美,山泉源於大自然,本就是用來造福當地鄉民的,她還想據為己有。
桂花見我們這樣看她,立即解釋道:“開玩笑的!我們老家那個我覺得也不錯啊!再說落葉歸根,我將來肯定是要迴到老家養老送終的。沒必要在這地方耗著,得有多孤單呀!”
東寶聽了桂花的話,眼睛也有意無意地往我們這邊瞟。看他那樣,如果桂花說的是真的,估計他會把桂花從這懸崖上推下去。
等桂花和榮彩惠玩夠了,就輪到了我了,我小心翼翼的在泉眼邊上蹲下,一隻腿直接半跪著。等確定安全後,我將整個頭都探了進去。
借著白天的光,隻能看見一條不過麻繩粗細的水流從山體裏流出來,慢慢的裝滿整個小池子,再從小池子裏流出外麵去。
“寶玉,你在幹嘛呢?有你這麽玩的嗎?”
外麵的聲音傳進來,被狹小的空間傳送到我的耳朵裏,聽起來十分的悠長,甚至還有好幾道迴聲。
我慢慢伸出腦袋,便看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哈哈哈……寶玉……你的頭發上有好多的青苔。”桂花指著我哈哈大笑。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因為要扶著入口邊緣,手掌也蹭到了青苔。
鳳羽若有所思的看著洞口,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
聶崢倒是直接走到我邊上蹲下,用手捧起小池子裏的水猛灌了幾口。
“走了這麽遠的路,有些口渴了。”他喝完才尷尬解釋。接著又問鳳羽:“羽哥,接下來我們還要幹嘛?迴去了嗎?
鳳羽點頭:“走吧!迴去的路程也挺遠的。”
鳳羽這個命令一頒布,大家又一路喜氣洋洋地開始往迴走。
爬坡的時候身體前傾倒也還好,下坡的時候山路十分陡峭,大家隻能勉強蹲下身子往下梭。
金健霖十分順應場合:“姐姐,等我迴去我媽肯定又要說我的屁股會吃褲子了。”
他這個不算笑話的笑話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好在下坡路倒也快,很快就到了河溝底。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商量該玩什麽才好。
這次比來本就是為了滿足金健霖的願望,於是便按照他的要求,先去了當地比較出名的遊樂場。
別說金健霖,鳳羽和聶崢的童年我自然不清楚,但我和桂花榮彩惠三人,那可是實打實的鄉下土包子。
小時候的娛樂那就是梭坡坡玩泥巴的時間多,哪裏有到遊樂場玩的機會。一聽可以到遊樂場玩,我們仨兒可比金健霖還激動。
等到了遊樂場買了門票進去後,我們把能玩的設施都玩了一遍。由於當地的天氣十分炎熱,我們還玩了許多的水上娛樂項目。
金健霖那叫一個激動,我們也玩得十分瘋狂,把排隊玩的,不排隊玩的,甚至進去後要另外收錢的都參與上了。
玩起來時間就過得快,這一玩就玩到了晚上七點多,我們還一起去看了3d曆險電影,把金健霖和桂花的嗓子都給叫啞了。
晚上我們又去了最熱鬧的步行街吃麻辣燙,一邊吃一邊說著玩了一天的感觸。
金健霖把鳳羽左一聲親哥右一聲姐夫的換著叫,叫的我都想找個地兒直接鑽進去不出來了。
桂花吃得有些嗨了,還讓服務員給我們上了好多啤酒,那玩意兒我覺得味道怪怪的,於是就換成了葡萄汁,然後就是大家你一杯我一杯,都沒有數的開始胡吃海喝。
這一喝就喝到淩晨一點多,最後變成榮彩惠背著迴房間,聶崢背著金健霖迴房間。
這一晚我因為喝了太多的葡萄汁,接連起來跑了五六次廁所,直到天朦朦亮我才安穩地進入睡眠狀態。
第二天睡到十點多才起床,鳳羽問金健霖還想不想去遊樂場玩的時候,金健霖當下就擺手拒絕了,他說這種東西一次兩次還ok,接著玩就沒那麽爽了。
金健霖這話才剛說完,鳳羽就打了個響指說接下來的行程便由他來決定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一種異樣,隻要是由他來安排的行程都不會正常。每次隻要是他決定的行程,就一定會發生一些非人力能解決的事。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些挺期待我們接下來會麵對什麽奇聞異事呢!
中午大家一起吃過午飯後,我們開始離開市區往一個叫做長壽村的地方前進。
這一次的路程,鳳羽沒有再使用任何瞬移術或者特殊手段,道路相對來說還算平坦,才兩個小時便到達了目的地。接待我們的竟然是鎮上的工作人員,長壽鎮名為福祿鎮,長壽村則剛好就叫長壽村。
鎮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長壽村的長壽老人特別的多,村民的人均壽命都在九十以上,有的甚至達到一百二十歲的高齡。
聽到有人活到一百二十歲高齡的時候,除了鳳羽以外,我們所有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爺爺不過才八十多歲就已經白發蒼蒼,麵容枯瘦,我實在想象不到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老人究竟是什麽樣的麵容,越發想要快點見到這個百十多歲的老人。
聽了工作人員的講解後,桂花他們幾個也想去長壽村溜達一圈。
鎮上的工作人員並沒有跟我們一道同行,我們到達村委時,就有村裏的人出來接我們。
我們被安排住在了一戶姓陳的人家,這家的兒子不僅是村裏為數不多的大學生,還是上任不久的村官。
這位年輕的村官叫陳紹林,是一個長得十分端正的小夥子。
我們一到,他就問我們是什麽人介紹進來的,很感謝我們願意為他們村的老人出一份力。
這下輪到我們幾人麵麵相覷了,在場幾人當中隻有鳳羽一人好像事先知道一樣。
鳳羽說他想先見見這些人再做決定,出力是肯定會出力的。
這個村的房子普遍還是大瓦房,甚至還能看見茅草屋的存在。
我心裏不禁感慨,我們那裏在我的認知裏已經是很落後了。電都沒通上兩年,來到這裏又一次刷新了我對落後的了解。
我們放下行李後便跟著陳紹林去了一個有著五世同堂的人家。
這家人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一百零四歲,是一位男性老人,他的長子已經有八十一歲最小的兒子也有七十多歲。
老人的長孫已經有六十歲了,而他的長孫已經有了一個三歲的小孫子,這樣算起來他們家確實已經五世同堂了。
陳紹林將我們的來意大概說了一下,老人的小兒子家便邀請我們進屋坐。
老人的小兒子已經七十多歲了,神奇的是他也做了祖父。
若按照他二十歲結婚來算的話,他如今七十歲,他的兒子也有五十歲,那他兒子的兒子有三十歲,所以他三十歲的孫子有了孩子也是正常的。
進到屋子裏,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昏暗角落裏的那個老人,一個滿臉縱橫溝壑眼窩已經深陷的百歲老人。
陳紹林一進屋就喊道:“曾祖父……有人來家裏看望您了。”
老人驚訝的抬頭看著我們一行人,深陷的眼窩裏是神采奕奕眼睛,絲毫不像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的眼睛。
老人用他蒼老的聲音叫我們坐下:“趕緊進來坐下吧!翠芬,趕緊倒水給客人吧!”
也許是年紀太大的緣故老人隻有稀疏的幾顆牙齒了,說起話來有些漏風還透著一絲可愛。
我們順從地圍著爐邊坐下,炎熱的夏末他們還燒著柴火。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外麵那麽大的太陽,家裏竟然還有著絲絲涼爽之意。這爐中柴火好像並未讓人感覺燥熱難耐。
不一會兒,那個叫翠芬的大嬸就提著一個黑乎乎的燒水壺進了屋子裏。她拿出六個敞口小碗茶往裏麵加水,加了半碗水後又往裏麵撒入一勺白糖,然後逐一地給了我們。
大嬸一臉熱心的將水遞給我說:“孩子們,外麵太熱了,喝些水解解渴吧!家裏也沒有別的東西招待你們。”
我被她這種淳樸的熱情給感染了,也不嫌棄那缺了幾個口的小碗,接過來便將裏麵的白糖水一飲而盡。想不到那碗水竟出奇的清甜,那種甜味不是來自白糖的那種甜,而是一種沁人心脾的甜味。
一碗糖水喝下去我竟然有種自己整個人都身輕如燕渾身舒暢的感覺。
這種感覺還不是我一個人有,我們每個人都開始驚訝地看向對方並同時點頭。
金健霖最先驚訝地:“這怕不是靈泉吧?才一碗水下去我就覺得整個人都身輕如燕,耳聰目明了。”
桂花也立馬誇讚道:“但凡當年我喝了這個水參加高考,不得考個世界名校呀!”
榮彩惠倒是沒有說什麽,就是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看著桂花傻笑。
聶崢這會兒也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鳳羽,似乎明白了鳳羽之所以要來這裏的目的。
“這位嬸嬸,你們這裏是喝的井水嗎?”鳳羽突然開口打聽這裏的飲水。
大嬸聽了笑嗬嗬的說:“我們這裏高山聳立,土地貧瘠,哪裏可能打得出水來?”
“哦……”這下我們大家都疑惑了,那這麽甘甜的泉水是從哪裏來的?
大嬸看我們這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你們不知道呀,我們長壽村幾千年來都是幹旱重災區,以前一批一批的人餓死。聽說有一年從天上落下一個石頭,那石頭砸到了對麵清風崖上,砸了一個洞,洞裏便出現了一眼泉水,水流量雖然不大,卻能麵前維持我們長壽村人的飲水量。”
所以說這長壽村的村民之所以如此長命百歲,就是因為這一眼泉水嗎?
大嬸接著又說道:“村裏老人說,我們村之所以人人健康長壽無病無災,就是托了這泉水的福氣。”
“嬸嬸,那這水還有嗎?我想再喝幾碗。”金健霖立馬一臉諂媚的將碗湊到大嬸的麵前。
“有有有,你要別的我可能沒有,這水呀還是管夠的。”大嬸提著壺又給金健霖將水盛滿。
桂花和榮彩惠也忙不迭的將碗遞了過去。
這次沒等大媽放白糖,他們又給一飲而盡了。幾人接著喝了四五碗水,直到壺裏空了,才悻悻然的停下。
“我們可以去泉水那裏看看嗎?”鳳羽再次問道。
“當然可以,就是從這裏走路過去還挺遠的,沒有通大路哦,就是小路很難走的。”大嬸一臉溫和的笑著,看我們的眼神十分和藹可親。
“你們要跟著去嗎?”鳳羽這時問我們幾個。
“去……”我們幾人都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那就走吧!”鳳羽說著已經跨出了門檻。
“那個……你們真的要去參觀水源嗎?”陳紹林一臉擔憂的攔住了鳳羽。
“不能去嗎?”鳳羽故作疑惑的看向陳紹林。
陳紹林連忙擺手解釋:“這個村子的水源離這裏有三四公裏,而且沒有寬敞的馬路可以走,全是那種隻能放一隻腳的石旮旯小路。你們一群養尊處優的年輕人,我是怕你們磕著碰著不好跟鎮上的領導交代。”
我們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年輕人?怕我們磕著碰著?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聽過最搞笑的笑話,我們就是出生在山區,羊腸小道大神陡坡我可是走多了。
桂花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笑嗬嗬的衝著陳邵林說:“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哪來的吧?你看看我,你看看他,就我們倆這烏漆麻黑的樣子,像養尊處優的嗎?”
她說著還不忘伸手拉起榮彩惠的手心給陳邵林看:“你看看他的手是不是比你的還粗糙?”
估計放暑假這段時間榮彩惠沒少幫著家裏幹活,那手上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握鋤頭磨出來的。
陳紹林看著榮彩惠的手愣了秒,隨即腦袋一歪說:“那你們可得小心一點,千萬別磕著碰著了啊!我家裏還有事兒,就不陪你們去了。我讓東寶陪你們去,反正東寶他天祖也說一定要帶著你們去。”
他口中的東寶是老人的其中一個孫子,今年剛滿十七歲,過幾天也要進錦城上高中了。
小夥子長的十分帥氣,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膚色也不影響他英俊且陽剛的帥氣。明明隻比金健霖大一歲,看著卻比他多了一種成熟穩重得多了。
“東寶哥,你長得可真硬漢。”金健霖十分自來熟的上前跟東寶攀談。
“你多大了呀?”東寶也很直接的問金健霖。
“我今年快十七歲,過幾天就要去高中報到咯!”金健霖有些害羞的撓著頭。
“你也是十七歲才上高中呀?”東寶一臉激動的問金健霖。
“那你也一樣嗎?為什麽?”金健霖一副遇見知己的樣子。
“我們這裏去上學路途遙遠,那時候我阿爸阿媽忙著種地沒時間送我去。等我大些能認得路自己走了,才讓我自己走著去的。”東寶一臉真誠的迴答。
這下輪到金健霖尷尬了,他可是在小學多混了一年才上的初中,如果沒留級,他應該是準備上高一下學期了。
“那個……”金健霖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是因為學習太差留級了。”桂花十分給麵子的搶在金健霖前麵說道。
金健霖笑得越發尷尬了,人家是路途遙遠,自己走著去上學,他整個小學可都是由爸媽接送的。
就在大家說說笑笑中,我們逐漸遠離了村子。
村裏的小路雖說狹窄倒還平坦,出了村子之後道路兩邊荊棘叢生,除了各種半人高的荊棘,還有膝蓋高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
一路上還能見到放羊的人趕著羊群經過,他們因為常年暴露在陽光下,皮膚顯得黝黑而光亮,麵容也十分滄桑隻有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東寶說村子裏放牧的人越來越少了,放羊得到的收入遠遠不及外出務工得到的收入。
以前村裏人沒上過學,出去都是幹苦力活。也有人不願意出去,繼續留在家裏放牧以此維持日常開銷。
我終於明白大嬸說的土地貧瘠了,這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形狀怪異的石頭。根本沒有多餘的土壤覆蓋,人們怎麽可在這樣的地方種地。
“東寶,你們這裏的人都是靠什麽吃飯呀?”我好奇的問。
“你是問我們這裏主要的農作物是什麽對吧?”東寶十分懂事的問道。
見我點頭,他便接著說:“我們這裏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到處都是石頭,開荒也開不了,幹啥都不好。村子裏的人都是去其他地方掙錢,然後購買各種生活必需品再迴到這裏生活。”
如此說來,他們過的確實很辛苦,像陳紹林這種靠著讀書考出去,還願意迴到家鄉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東寶接著又說道:“聽說古時候我們這裏是可以打獵為生的,現在時代已經變了,這個是保護動物那個也是保護動物,這個是一級那個是二級,我們人類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他這麽一說,我們所有人都有一種吃了蒼蠅卡嗓子眼吐不出來的感覺,好像還真是那麽迴事。
下來的路越發的難走,就像陳紹林口中所說的一樣,很多地方都隻能放下一隻腳,有的地方隻能踮著腳尖。無處不在的生根石遍布在整個坡上,一眼望去,目光所及的地方都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石頭山。
我們去到水源,必須要沿著密密麻麻的石頭山下坡走上兩公裏左右。等到了幹涸的溝底,之後沿著那條溝一直往上爬,爬上三公裏左右才能到達水源所在。
這一開始爬坡,金健霖就明顯不如我們幾個農村長大的娃了。
大家都是一鼓作氣的開始往上衝,隻有他一邊爬一邊喘氣。整個人喘得跟個鼓風機一樣,搞得聶崢最後在後麵拉著他爬。
水源在半山腰處,周邊都是懸崖峭壁,無處不在的清白色石頭,和很多依靠石頭縫了的土壤生長的野槐花和伸筋草。
水源下方是一個用石頭切成的蓄水池,雖說是雨季,水池裏的水卻不過一米多深。鳳羽說這是因為這裏地勢陡峭,沒有足夠多的土壤吸收和容納水份。
我們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稍微平一點的地方坐下休息。從上往下一眼望過去有種腳踩萬丈深淵的錯覺。
金健霖往上爬的姿勢,簡直就像四隻腳在地上行走一樣,既滑稽又搞笑。等到他跑到了水池邊上時已經滿臉通紅,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堆滿了額頭。
“你們幾個太過分了,竟然不等著我。”他將整個身子全部攀附在水池的邊緣上,整個人就像一隻耗盡力氣的水獺。
聶崢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站在他的身邊,看樣子將來要做山神的人的確不同一般。
“氣也歇夠了,不如讓我先幹上一杯靈泉水再說。”桂花這時從隨身的小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玻璃杯,起身衝著那隻有一尺見方的水源走去。
聽她這麽一說,我也立刻走了過去。
不足一尺的石頭小徑,一邊是貼著崖壁,一邊便是蓄水池。崖壁的中間突出了一個小小的不規則岩洞,與其說是一個岩洞,倒不如說是一條裂縫更為貼切。
岩洞的外麵,被人為地用水泥磚去上了一個罩子。罩子的大小不過幾十公分,像極了一個半圓的雞蛋殼將裂縫保護起來。
雞蛋殼的外麵,又開了一個不到一尺見方的方形小孔。當泉水流滿了雞蛋殼,便會通過從方形小孔裏麵溢出來。沿著外麵碗口大小的小池子流入水管在接入蓄水池中。
桂花將玻璃杯放到了碗口大小的池子,卻發現根本打不起水來,池子太過狹小了。
“姐姐,你可以直接伸到那裏麵去打水。”東寶十分體貼地提醒道。
桂花一臉尷尬地問:“我自己喝的杯子也可以嗎?”
東寶滿臉疑惑地看著桂花:“難道不可以嗎?”
桂花隨即解釋道:“這畢竟是整個村子的水源,我總覺得這樣直接拿我個人用的杯子,有點不好吧?”
東寶聽完,不以為然地取下他身上背著的水壺,提著繩子便直接丟了進去。他拎著繩子晃蕩了幾下之後,便打了滿滿一壺水提了出i來。
也全然不顧桂花驚訝的表情,一仰頭便開始咕嚕咕嚕喝起水。
“我剛好爬得累了,東寶哥也給我喝一點吧!”剛才氣喘如牛的金健霖這會兒也走到了這裏,滿眼期待地看著東寶。
打水的位置不過一米見方左右寬,哪裏容得下這麽多人,我被他嚇得急忙往反方向退。
其他幾人也都自覺地不過來湊熱鬧,隻有金健霖和東寶站在那裏,開始把自己當成水桶一樣往肚子裏灌水。
我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三點左右了,看樣子我們徒步到這裏確實花了不少時間。
等到金健霖和東寶都鬧夠了,跑到一邊石頭上玩鬧,我們幾人才小心翼翼地來到泉眼邊上。
桂花開始用玻璃杯打水給榮彩惠喝,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他們對這水的期待,仿佛就像女兒國的人對女兒泉的期待一樣篤定。
聶崢這時慢吞吞地出言解釋:“這一眼山泉也許真有強健體魄的功效,但也要長年累月的飲用才行。”
桂花聽完,立刻滿眼期待地盯著榮彩惠問了一句:“要不我們倆買塊地,在這裏建房子住得了。把這山泉水開采出去,做大自然的搬運工怎麽樣?”
她這句話一出口,引得我和榮彩惠都笑出了聲。這家夥想的可真美,山泉源於大自然,本就是用來造福當地鄉民的,她還想據為己有。
桂花見我們這樣看她,立即解釋道:“開玩笑的!我們老家那個我覺得也不錯啊!再說落葉歸根,我將來肯定是要迴到老家養老送終的。沒必要在這地方耗著,得有多孤單呀!”
東寶聽了桂花的話,眼睛也有意無意地往我們這邊瞟。看他那樣,如果桂花說的是真的,估計他會把桂花從這懸崖上推下去。
等桂花和榮彩惠玩夠了,就輪到了我了,我小心翼翼的在泉眼邊上蹲下,一隻腿直接半跪著。等確定安全後,我將整個頭都探了進去。
借著白天的光,隻能看見一條不過麻繩粗細的水流從山體裏流出來,慢慢的裝滿整個小池子,再從小池子裏流出外麵去。
“寶玉,你在幹嘛呢?有你這麽玩的嗎?”
外麵的聲音傳進來,被狹小的空間傳送到我的耳朵裏,聽起來十分的悠長,甚至還有好幾道迴聲。
我慢慢伸出腦袋,便看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哈哈哈……寶玉……你的頭發上有好多的青苔。”桂花指著我哈哈大笑。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因為要扶著入口邊緣,手掌也蹭到了青苔。
鳳羽若有所思的看著洞口,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
聶崢倒是直接走到我邊上蹲下,用手捧起小池子裏的水猛灌了幾口。
“走了這麽遠的路,有些口渴了。”他喝完才尷尬解釋。接著又問鳳羽:“羽哥,接下來我們還要幹嘛?迴去了嗎?
鳳羽點頭:“走吧!迴去的路程也挺遠的。”
鳳羽這個命令一頒布,大家又一路喜氣洋洋地開始往迴走。
爬坡的時候身體前傾倒也還好,下坡的時候山路十分陡峭,大家隻能勉強蹲下身子往下梭。
金健霖十分順應場合:“姐姐,等我迴去我媽肯定又要說我的屁股會吃褲子了。”
他這個不算笑話的笑話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好在下坡路倒也快,很快就到了河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