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感覺突然變得有些奇妙,我偷偷看她,她也偷偷看我。


    我問:“你會不會像梅子一樣有一天也不理我了,或者不對我好了?”


    她搖搖頭,“不會,我不是她。”


    我不解的問“為什麽?人不都是善變的嗎?”


    她又是複雜的一笑,說:“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我不甘心,繼續問:“說不定你現在說我就能明白呢?”


    她見我執著,想了想迴答:“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中意的人不中意她,而是中意你,你們之間有了情感利益的牽扯。而我和你之間不會有這種問題存在。”


    她說完,認真的看著我。


    我把她的話仔細過了一遍,梅子沒有我漂亮,所以閔俊風才會不喜歡她轉而喜歡我。


    但是鳳凰?鳳凰這麽漂亮,是個男的隻要不是瞎子都會選她不選我,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這麽一想倒也能解釋得通,隨即一想又不對,轉而問她:“鳳凰?如果有一天有個男的突然出現,我們兩個都恰好喜歡他呢?”


    鳳凰一聽這話,臉色微微一怔,隨即又看向我,她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問,一時竟愣住了。


    我以為她生氣了,想到和梅子現在的關係,我不要鳳凰也變成這樣,立馬討好的拉著她說:“鳳凰,你放心,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不跟你搶,我絕對會把他讓給你。”


    她聽完也沒有說話,拉著我的手將我從地上拉起來,開始慢慢往迴走。


    此時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漸漸暗下來。


    爬上來的時候我們用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下坡的時候速度卻是極快,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鳳凰雖一直拉著我的手,一路上卻沒再說話,也對我收起了她的笑臉,我雖愚鈍也看得出她被我的問題惹生氣了。


    臨了到家的路上,她止住腳步不再往前走,我沒刹住車直接撞到她身上。


    她身上的香味總是令我著迷,我把頭埋在她的衣服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見她直勾勾的看著我,臉頰升起兩朵紅霞。


    她突然開口隨說:“如果有一天真像你說的,出現一個你喜歡的男生,我會成全你們。”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謙讓搞蒙了,她剛剛不是還生氣嗎?為什麽突然又這樣說?


    還沒等我糾結,安表哥拿著照相機站在院子對我大叫,讓我趕緊迴去拍照。


    原來是爺爺說,一家人難得聚齊,要拍張照片裱起來,這才讓安表哥幫忙拍照。


    因為我和桂花到處跑,他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人。


    我們一進院子,五姑媽就把我拉到爺爺身邊站著。


    見我不肯放開鳳凰的手,便依著我讓鳳凰站在我旁邊,伴隨著哢嚓聲和閃光燈,我們一大家子拍下了一組全家福。


    安表哥拿著相機換膠卷,遺憾的說:“還差很多表哥表姐都沒有來,要是全部來齊了就好了。”


    其實,除了很多的表哥表姐,還有我那位不曾謀麵的父親,還有繼母和弟弟也沒在。


    桂花這時跑來拉我的手說:“你和鳳凰去哪裏玩了?我撿了好多核桃,還和榮彩惠去河裏炸魚了,別提多好玩了,本來想叫上你們倆的。”


    我低聲說:“我們爬涼山看落日了,甜蕎也剛好開花,可美了,炸魚多沒意思。”


    桂花給我一個白眼,說:“小丫頭片子懂什麽,雷管爆破炸起水花的那一刹那,你知道有多漂亮,有多震撼嗎?”她說著遞給我一顆白色的鵝卵石。


    我接過被河水打磨的光滑細膩的石頭仔細看著,轉而把它送給鳳凰。


    鳳凰看了眼桂花,這才接過我手裏的石頭。


    桂花一見,立馬從衣兜裏掏出一堆的鵝卵石,說:“我就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這些玩意兒,看,我撿了好多,都給你們倆。”


    說著一股腦全往我們手裏塞,石頭也掉了幾個在地上。


    這時幾個姑媽開始吆喝我們幾個小孩子趕緊上桌吃飯了,說吃完她們好一起收拾。


    我們這一桌全是小輩,飯桌上,我怕鳳凰拘謹,便一個勁兒給她夾菜。


    桂花也幫著一起夾。


    鳳凰坐在我倆的中間,安表哥坐在我右邊。


    他時不時看一下我們幾個小丫頭,偶爾也往我碗裏夾點菜,說是讓我多吃點。


    我高興的應承著,抬頭瞥見鳳凰冰冷的眼神凝視著安表哥,我整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安表哥?


    飯後我們坐在院子裏看星星,安表哥說要開車送幾位姑媽迴家,明天再下來陪爺爺。


    臨了居然把他最寶貝的隨身聽交給我保管,這不正中我意嗎?


    桂花跟著五姑媽迴去了,此時隻有我和鳳凰了。


    我家的羊圈很大,還是以前修建的茅草屋,我拉著她爬上去坐著準備聽歌,可第一次摸到隨聲聽,我根本就不會用。


    好在鳳凰知道怎麽弄,我們聽著歌躺在房頂上別提多愜意了。


    這時,一個聲音在下麵小聲叫我名字,我坐起來一看,孫成季那個家夥居然正在慢慢爬上來。


    雖說他也是我表哥,但他並未大我幾歲,我也就不像叫其他年長的表哥那樣叫他。


    他走到我們身邊坐下,賊兮兮的看著我手裏的隨聲聽,說:“告訴你一件事,上次我說我們倆定親不是被外公罵了嗎?說什麽娘舅不開親的鬼話,哎呀!”


    鳳凰伸懶腰的手重重的打在成季的腦袋上,他迴頭一看是漂亮的鳳凰,難看的臉上又立馬露出笑容。


    我反感他上來打擾我們的安靜,惱怒的吼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放完趕緊離開。”


    他一聽我這麽說,臉色嚴肅的說:“我剛才聽外公說要讓你和安表哥定親,等你滿十六歲,安表哥也畢業了,到時候你們就直接成婚。”


    他說著故作一副猙獰的表情看著我。


    我感受到來自鳳凰的壓迫感,她坐起身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她,又看看孫成季,這家夥就愛胡說八道,爺爺既然說過娘舅不開親,斷不會同意我和安表哥的親事。


    再說了我和安表哥相差了十歲,他又在城裏上大學,怎麽會喜歡我這麽個土裏土氣的小丫頭片子。


    鳳凰看了成季一眼:“近親不能結婚。”


    成季轉身一指:“就猜到你們會這麽說,爺爺說安表哥不是四姨媽親生的,跟寶玉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不算近親。而且四姨媽家就安表哥一個獨子,寶玉又是親侄女,四姑媽疼愛你就不用說了,以後還有三個表姐疼你,又不用跟兄弟多的人家一樣吵鬧著分家,一堆妯娌相互較勁。”


    被成季表哥這麽一說,我覺得嫁給安表哥好像還挺不錯的。


    成季表哥又說:“不然你以為安表哥以前放假都不迴來看外公,為什麽這次要迴來?還送你們迴來,還把他的寶貝隨聲聽都給你保管?”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戳我抱著的隨聲聽。


    真是這樣嗎?我看著手裏的隨聲聽,努力迴想著安表哥的模樣,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臉頰不自覺的熱起來。


    鳳凰這時伸手拉我靠近她:“寶玉?你怎麽想的?”


    她的眼神迫切,我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彼時的我根本不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種什麽樣的體驗,我甚至分不清喜歡安表哥和喜歡鳳凰喜歡小藝的區別在哪裏。


    成季表哥笑嘻嘻的伸手要拍我腦袋,再看到鳳凰吃人的眼神後,便悻悻的放下手慢慢轉身下了房頂。


    我一時困在喜不喜歡安表哥的圈子裏陷入沉思。


    我不由得轉頭問鳳凰:“你有喜歡過人嗎?”


    她一愣,像是迴憶起了什麽,我靜靜的等了一會兒她才迴答:“喜歡過,不過我並沒有告訴她,怕她不喜歡我。”


    我一聽她喜歡過別人便來了興致,把隨聲聽往旁邊一丟,準備好耳朵聽她說事。


    她像是想了很久,開始講訴起她喜歡的人。


    原來,她喜歡的人是北方的,她去那裏玩認識的。隻可惜那個人不喜歡她,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讓我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


    我看著鳳凰,她這麽美也有人不喜歡,可見那人的眼睛是有多瞎不喜歡她。


    我拍拍她的手:“哪個蠢材眼瞎才不喜歡你,要我是他,能被鳳凰這麽美的人喜歡,我做夢都能笑醒。”


    她看著我的手,再看著我的眼睛,隱晦而複雜,好像是要透過我去看另一個人。


    我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故意搖搖腦袋說:“我們下去睡覺了吧?”


    這房頂也有兩米多高,我爬上來的時候不怕,真要下去卻難住我了。


    試了左腳試右腳,無奈腿短就是夠不著牆壁,又不敢直接跳。


    鳳凰讓我蹲下,隻見她麻利的縱身一躍,直接跳了下去。


    我被她的勇敢驚得尖叫,她迴頭對著我張開雙臂做出邀請狀。


    這意思是要我跳下去她接住我嗎?雖說我還是個半大丫頭,但怎麽也有六七十斤吧,她一個女孩怎麽能承受得住我這麽高跳下去的衝擊力。


    她像是要給我激將法,陰著臉說:“寶玉你真是個膽小鬼,這麽點都不敢跳。”


    我才不會上當,這麽高跳下去要是傷了腿就麻煩了:“那邊有樓梯,你去幫我拿過來好不好?”


    我指著院子裏的一角,那裏放著一把梯子。


    鳳凰抬腳給我看,還抖抖自己的手說:“不去,我今天就想看你往下跳,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


    我一臉苦笑,對著她又是一通央求。


    現在家裏就一個貪玩的成季表哥都已經早早睡了,爺爺年紀大了也早早睡下了,我一個能求助的人都沒有。


    看著在下麵一臉看笑話的鳳凰,我一咬牙朝著她縱身跳了下去。心想摔就摔吧,大不了做幾天瘸子。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和鳳凰撞了個滿懷,她穩穩的將我接住了。


    她身上獨有的香味再次竄進我的鼻腔,我整個人都被這迷人的味道吸引住了。


    為什麽會有這麽好聞的姑娘,她的香味不同於小藝和桂花擦香香的味道,非常獨特,我從來沒在別的地方聞到過。


    我毫不吝嗇的誇讚:“你的味道真好聞。”


    她輕笑出聲,把我放下來後指著天空說:“月亮好圓,明天才十五呢。”


    我急忙把她的手拉迴來解釋說:“不能用手指月亮,它會來偷偷劃掉你的耳朵,很嚇人的。”


    這是我們這裏人口相傳的禁忌,我緊張的看著她,不知道怎麽辦,萬一晚上月亮真的偷偷來把她的耳朵劃掉那該怎麽辦才好?


    她撲哧一笑,說:“這種無稽之談你聽誰說的?”


    居然不信我的話?我奮力解釋:“我表哥有次指著月亮罵,後來耳朵真的被劃了,流血好幾天才好。”


    鳳凰沒在跟我爭論,一把拽過我肩膀就拉著我迴屋了。


    一番梳洗後躺迴床上,我側躺著身,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欣賞她美麗姣好的容顏,心裏美滋滋的。


    她突然坐起身問我:“你睡不睡?”


    我沒臉沒皮的笑一笑,學著桂花的口吻:“讓小爺欣賞一下美人再睡也不遲。”


    她給了我一個白眼,轉身躺下直接用被子包住不再理我。


    我伸手摸摸自己扁平的胸口,桂花比我大半歲,已經可以看到一點點了,為什麽鳳凰也跟我一樣一點也沒有呢?


    她生的這麽漂亮,還比我大三歲,為什麽一點都沒有?想到此處,我伸手摸她的背想問她,悄悄叫了兩聲她沒反應。


    想不到她這麽快就睡著了,想著明天一定要問問她有沒有來親戚,肚子會不會痛。


    小藝說她才十一歲就來了,也不知道我啥時候來,我暗自猜想著,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一雙冰涼的手撫摸著我的額頭,我的臉頰,我的鼻子,嘴唇。


    好聞的香味讓我忍不住抓住了那隻手,迷糊中我一個側身抱住了她,直接一隻腳搭了過去壓在她身上,手也順勢摸了她的胸口。


    第二天一早,我們在雞鳴狗叫聲中老早就爬起來了,爺爺正在蒸熱玉米粑粑,我趕緊幫忙弄。


    姑媽們迴去後,就會由金家族裏的小輩們輪流來家裏幫忙照看。


    其實爺爺什麽都能自己做,隻不過他是族裏的老輩子,很多小輩都願意過來盡孝道。


    家裏養了很多的牛羊豬等牲口,也都是族裏的小輩們放牧的時候一並攆出去趕上坡,晚上一起攆迴來趕進羊圈裏。


    今天來幫忙的是三爺爺家的二哥忠明和三姐忠惠兩人,她們一見我,就開始催促我趕緊洗臉吃早餐跟他們一起去。


    我難得去坡上放一次羊,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催促著鳳凰一起洗漱後,拿包裝了些辣醬和玉米粑,零食,水壺,就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攆羊群了。


    跟隨在羊群的身後一起爬坡,羊糞的味道也不是那麽刺鼻。


    和我們一起放羊的還有大黃大黑這兩條忠心的狗子,它們搖著尾巴來迴逗弄羊群,好不歡快。


    二哥膽子很大,直接騎在一頭黃牛的背上吆喝著走在最前麵,還時不時唱上幾首山歌。


    他身上背著個大包,裏麵放了玉米粒,用來給羊領路的,羊群不聽話的時候就撒一把引誘它們。


    我和鳳凰不緊不慢的走在最後麵,太陽慢慢的冒出頭,開始想要追趕我們的腳步。


    寬大的泥巴道路被牲口的蹄子印出各種腳印,上麵還分布著新鮮的羊糞蛋,牛糞,豬糞。


    我會一邊照著蹄印踩下去,一邊邀請鳳凰也一起。


    她看著我無語的發笑,那笑容有種致命的美麗。


    遠處的山草地裏飄來地石榴成熟的誘人香味,我提議去找。三姐跟我說大早上容易碰上蛇,等中午太陽大了再去。


    走了一陣後,各家的羊群開始大批的匯集,人也漸漸多起來。


    遠離了村子的範圍,視野逐漸開闊起來,男孩子們開始肆無忌憚的對心儀的姑娘唱起調情的山歌。


    我和鳳凰笑眯眯的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象,她許是頭一次見,臉上難掩的欣喜之色。


    這時一個裹著羊毛披氈的男孩子走到我倆身邊,隨即笑眯眯的遞了一束黃色的野花給鳳凰,鳳凰詢問的看向我。


    我笑眯眯的解釋:“他喜歡你。”


    鳳凰一聽,直接推開了那束花:“我不要。”


    她迴答的直接,男孩子表情尷尬了一秒鍾,隨即看到賊笑的我,惱怒的說:“臭寶玉,胡說八道什麽呢?賞給你了。”隨即把花拋向我。


    鳳凰沒明白他什麽意思,伸手一擋,那束花便直接跌落在滿是羊糞的路麵上。


    我悻悻的笑著拉她的手解釋:“跟你開玩笑的,他應該隻是覺得好玩。”


    鳳凰看著我一樂:“臭丫頭,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我得意一笑說:“在別人那裏或許不行,但我這裏是可以的。”


    我笑著往羊群裏瘋跑,鳳凰在後麵追,二哥大吼大叫的罵我,說我把他的羊衝散了要我好看。


    等爬上坡頂時,已經是大中午了。


    男孩子們去很遠的地方撿拾幹柴,姑娘們則負責看著羊群。


    二哥用他寬大的羊毛披氈就著木棍搭了個臨時的棚子,讓我呆在裏麵。


    他說怕我嬌弱的小身板不小心被曬傷了,臨了還偷瞄我身邊的鳳凰幾眼。


    我就知道,他小子肯定也被鳳凰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的美貌吸引了。


    鳳凰在我身邊坐下後,陰陽怪氣的說:“看的出來你的族人都很寶貝你。”


    我得意一笑,說:“那是,我家老祖宗有九個兒子,我們家這一支是最小的。我爺爺是獨子,我爸也是獨子,自古皇帝愛長子,百姓愛老幺。我又是養在我爺爺身邊唯一的孫子,自然有一堆人喜歡我。”


    鳳凰打斷我的話:“你是孫女,不是孫子。”


    我撇了她一眼,炫耀似的說:“你們外地人才會分的這麽清楚,我們這裏隻有孫子這個說法。小的都叫妹妹,孫子輩都叫孫子。”


    鳳凰輕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


    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晌午時分哥哥們搭起柴火燒土豆,烤玉米,烤麥穗。


    我們一頓吃飽喝足後,被柴火灰搞成了一群花貓,大家相互往對方臉上塗抹。


    除了珍貴的飲用水又沒有河流洗臉,隻能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相互嘲笑,羊群也開始圍著我們找食物吃。


    高原地區的天氣變化莫測,前一分鍾還晴空萬裏的草原,後一分鍾就被鋪天蓋地的雷雨覆蓋。


    二哥把我們安排在一塊大岩石下麵,並用披氈把我們遮擋起來。


    他一再的叮囑我哪裏都不許去,好好躲在披氈下麵等他們迴來,並囑咐鳳凰看好我,他則是和大家夥一起去圍堵羊群了。


    雷電的聲響很大,雨水在石頭的周圍匯聚成小小的水繩向低處流去。


    鳳凰明顯有點怕卻還緊緊的護著我,我掙脫她的保護用我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我是這裏長大的孩子,並不害怕這些。她一個江南水鄉來的姑娘,肯定沒見過這種場麵,被嚇到了也正常。


    我輕聲安慰她:“鳳凰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她任由我抱著她一動不動,直到雷電停止了怒吼,雨水停止了衝刷,烏雲褪去,陽光再次灑向遼闊的草地。


    我輕輕的鬆開她的手,她突然一迴頭伸手鉤住我的脖子,柔軟的嘴唇朝我親了過來。


    她的臉在我眼裏大的變了形,我被這突發的一切驚得一時間忘記了思考,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周圍所有的一切。


    直到她放開我,我依舊木呆呆的沉浸在震驚中久久難以清醒。


    她輕笑一聲,伸手把我攬過去靠著她的肩膀,出神的看著遠處。


    狗狗的狂吠伴隨著羊群的咩咩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二哥走迴來揭開了我們頭頂的披氈。


    他微微一笑:“二位小姑娘,起身準備往迴趕了。”


    我魂不守舍的任由鳳凰拉著走在最後麵,狗子們一會兒衝到前麵,一會兒又退到後麵來催促我們走快點。


    雨水衝洗過的路麵又濕又打滑,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鳳凰全程用力抓著我的手,我一開始不敢看她,眼神無處安放。在好幾次差點摔了後才敢偷偷看她,隻見她若無其事的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太陽在慢慢落山,這次換我們去追趕它了。


    迴到家的時候天快黑了,幫著二哥三姐一起把羊趕迴圈子裏,二哥催促我趕緊燒熱水洗澡,說萬一我著涼了他也要被訓。


    爺爺也催促我趕緊洗洗吃飯了,我本想約鳳凰一起洗澡的,想著她下午的舉動,我便打消了這個友好的想法。


    我先洗,她第二,洗完後迴到房間,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我眼神躲閃卻不敢再看她,她想是知道我的尷尬,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故意問:“寶玉,你為什麽這樣?”


    我心裏鬧心:“還不都是因為你,我們都是女孩子,你怎麽能……”


    她見我未說完,追問:“能幹嘛?”


    我被她明知故問的話搞得心裏有一堆蟲子爬一樣難受。


    她一如以前一樣自在的拉起我的手,說:“我當時隻是覺得你很可愛我很喜歡,忍不住就那樣做了。再說了,你這麽喜歡我,我親你,你難道不高興嗎?”


    我仰頭,皺著眉問她:“親吻不是戀人之間才可以做的事嗎?”


    她眉眼一提,隨即狡辯:“好朋友之間也是可以的,但僅限我和你之間。如果你和小藝或者其他人,我會生氣不理你的。”


    我第一次見到這麽臉皮厚的鳳凰,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好吧,我想可能大城市裏來的人比我這個鄉巴佬要懂的多,我便信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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