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傅之墨走的是科舉。


    要不然這名字要去當兵......估計這輩子都夠嗆能晉升。


    這不,吏部侍郎傅之墨剛說完,戶部馬上又跳出來。


    這位一看就是精明到家的小瘦老頭,就是戶部侍郎,跟範閑他爹,範建是一個部門的同事。


    他姓錢,名進,叫「錢進」,聽著就適合管錢。


    他捶胸頓足,高聲反駁了傅之墨:“傅侍郎!!!你們吏部不管錢,不知道國庫是有多麽空虛啊!!”


    這戶部左侍郎錢進的說話聲音,那可謂是聲嘶力竭,“剛打完仗,我們戶部哪裏有錢!!?”


    “除夕要用錢,購置藥材也要錢!”


    “工部向我們戶部伸手要錢就算了,上迴禮部也管我們要錢,現在欽天監又想要蓋新殿,你讓我們戶部從哪裏掏出錢來!?”


    “啊!?你當我們戶部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原戶部侍郎就是範閑他爹,不過李承澤上任之後,就把範建提為戶部尚書了。


    此時範建站在第一排,他兒子沒起床就沒來上朝。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陳萍萍,似是詢問著此事自己是否該參與。


    假如皇帝是真的想修新殿,他範建是不是應該把這老小子錢進給拉迴來,讓他趕緊住嘴?


    但其實範建自己也覺得,朝堂現在不應該把錢花在這種地方。


    陳萍萍閉上眼微微搖頭,示意他隻要看戲就好。


    範建接到眼神,便就站定,低著頭不發一語。


    另一邊,禮部原本沒什麽事兒,這一聽,這踏馬怎麽還有我們禮部的事兒呢?


    禮部上迴管戶部撥賬,那都是去年的事了。


    對對,就是先皇那次非要去什麽大東山祭祀。


    去吧去吧,去了給自己玩死了。


    這家夥太子也造反,大東山還有多國圍剿的。


    甭管是不是皇帝給自己玩死了,那錢也是陛下要的,戶部怎麽能把這事兒賴我們禮部呢??


    禮部眾人不幹了,出來幾個人,也出來加入了此戰場,


    “錢侍郎,我們禮部上迴撥的那迴款,我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是先帝要求的!


    “況且,那都是去年的賬了,去年的賬去年清,你們戶部這個時候提起此事是什麽意思!這事兒跟我們禮部沒有一點關係!”


    都察院肖學升一聽,覺得禮部眾人說的有道理。


    便也替禮部說了一句公道話,對著戶部錢進講,“禮部說的沒錯,這迴商議的修新殿之事與禮部無關,你們戶部不要花了錢就亂攀人。”


    肖學升這話一出,戶部官員直接就炸了鍋了,


    “我們戶部亂咬人!?國家的財支規劃、戶籍、土地全都是我們戶部在管,你們一個個的何曾向我們戶部這麽忙過......”


    “我們戶部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拿著一份兒錢做著兩份兒事兒,我們向誰說理去了!”


    “不當講不知柴米貴,你們真當算賬是件容易事兒嘛,來來來,一部挑兩個人過來算兩天賬試試!試試!”


    大堂之上吵的不可開交,眼見著各位從東吵到西,從西吵到小西天時,李承澤坐在上麵發話了,


    “行了行了,眾愛卿辛苦,朕都知曉。”


    戶部馬上又跟一句,“國庫空虛,陛下萬萬不可大興土木啊。”


    李承澤點點頭,“朕也覺得如此,戶部的錢就該用到百姓身上去。至於欽天監所說之事,朕也不得不放在心上。”


    傅之墨見縫插針,道,“宮中還有朝陽殿,不知欽天監是否有勘測過其方位?”


    欽天監許監正道,“欽天監今日夜觀天象,發現正對著乾清宮的那顆兇星之西,突然出現了一顆若隱若現的吉星。


    “此吉星對照的方位本是朝陽宮,多年來,朝陽宮位出現吉星還是頭一迴。”


    欽天監沒在這事上撒謊,朝陽宮位確實是真的出現了一顆忽明忽暗的吉星。


    就連欽天監也是第一迴見。


    朝臣眾說紛紜,尤其是賴名成。


    他留著八字山羊胡,羅著鍋在那兒分析......


    賴名成雙眼緊蹙,兩個如茶碗大的眼袋臥在眼下,眉頭緊鎖著想,“朝陽宮突然出現吉星...那不就是那位...莫非...”


    傅之墨這是附和,建議道,“陛下,不如搬到朝陽宮去,既能解七尺破軍星,還能節約財庫。”


    聽到這,範建眉毛一挑,撇著嘴,他算是明白了新帝的意圖了。


    而陳萍萍早就猜出,此時麵上依舊是沒什麽含義的微笑。


    住哪兒一事就這麽定了,這事完後,大臣們又都匯報了近日工作進程,那時沒有什麽新事要做,基本全是戰後收尾。


    至於李承澤為何想與陶鏡楊住在一宮......


    是因為他沒打算往後宮裏添人,所以自然是住的近些最好。


    而朝陽宮除正殿之外,還有東西南北方向散圍的十餘間小殿可供皇帝日常辦公、歇息使用。


    院子大的很,住兩人綽綽有餘。


    於是平日裏李承澤就在正殿處理公務,正殿東、西方向,各有一間可以休息的寢殿。


    陶鏡楊住西殿,李承澤住東殿。


    偶爾心緒不寧之時,他就會讓人將折子搬到西殿,在陶鏡楊的身邊批折子。


    ——————————


    今年除夕那日,外頭正下著大雪,明亮的日光透進窗欞,正中央的火爐烤的人有些幹燥。


    李承澤向來不叫人進來伺候,雖然那時他左胳膊打著繃帶,做事不夠方便。


    但也是自己拿了茶水澆在碳邊,刺啦一聲,升起騰騰霧氣。


    外頭是白色皚皚雪光,屋內是潔白繚繞的暖暖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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