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破地方?我腰都坐折了。」


    墨九挑眉,居然還是老熟人。


    趙琳琅。


    趙琳琅修了幾個月的佛,沒沾上佛氣,反倒添了幾分戾氣。「媽媽,你覺得此計真的能成?王爺會信嗎?」


    「我的姑娘,王爺信不信沒有關係,別人信就行。不管此事真不真,隻要是沾上這樣的名聲,那九姨娘以後定然失寵。」


    竟然是衝著她來的,墨九適時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對榮直做著口型,「這個趙琳琅,在找死。」


    趙琳琅說道:「就他?王爺能信嗎?聽說王爺很寵那個賤人,去溫泉莊子都帶上她。往年王爺去莊子修養從不帶女子,她還是頭一個。」


    那婆子對跟著他們的一個男子道:「你見了王爺不要怕,就按我們教的說。隻說你曾是九姨娘的客人,九姨娘的身子就是你破的。」


    墨九瞪大眼,看向榮直。


    這個趙琳琅修了幾個月的佛,沒想到第一件事情就是對付自己。對付她也就算了,居然用這麽毒的招術。


    她什麽時候接過客人?又什麽時候被人破身?如果她是真的九姨娘,真的是一個來自花樓的女子。這一桶髒水潑下來,她不死也殘。


    那個男人好像有些害怕,「萬一王爺不信……」


    「怕什麽?花樓那樣的地方最喜歡弄那些醃臢的把戲,你一口咬定她被你破過瓜,王爺定然會懷疑九姨娘的處子之身是假的。」


    男人還有些膽怯,那畢竟是王爺。


    趙琳琅不屑地看著他,「你好好想想,此事一成你不僅能得兩百兩白銀,還能白得一個美嬌娘。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們趙家有舊的份上,這樣的好事哪裏能輪得到你。」


    關鍵是此人喜歡各地遊蕩,尋花問柳還是花樓的常客。


    「我打聽過了,當日萬公子把那賤人送到王府時,好像說那賤人是在山南那邊找來的。山南偏遠,一個姨娘而已,王爺應該不會費心去查。」


    又是山南,倒也趕巧。


    墨九想著,從泥像後麵出來。


    那幾人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趙琳琅。


    「你誰?」趙琳琅眼中露出殺意。「你……你竟然偷聽我們說話?」


    一段時間不見,這個女人的麵相越發的刻薄。從前那強行凸出來的驕矜做派,如今全成尖酸陰狠。


    「此地是我先來,你們說得那麽大聲,把我的好覺都給打擾了。」墨九說的是山南口音。


    趙琳琅沒有聽出來,那婆子聽出來了。


    「敢問這位太太,你是山南人?」


    「是啊,我們進京投奔親戚,想趕在過年迴老家。」墨九睨了一眼那個男人,長得還真是不咋地,猥猥瑣瑣身材矮小,眼珠子泛著黃滿臉的虛浮。「我剛才聽你們說,你也是山南人?」


    「不,我不是山南人,我是去過山南。」那個男人縮著身體,用手擋著臉。


    趙琳琅眼神驚疑不定,好像在暗示那婆子解決她。那婆子有些顧忌,然後像是把心一橫笑眯眯地靠近她。


    「我此次到大京來,是和我家男人一起的。」她閑閑來一句。


    婆子臉上的笑容僵住,就見榮直站了出來。


    他身量高,又故意穿得多顯得壯碩。加上黑臉黑麵皮,看起來來像一尊煞神。婆子嚇了一跳,暗自慶幸剛才自己有些猶豫。


    趙琳琅的臉難看起來,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們的話被這對夫妻聽去,萬一傳出去她的計劃豈不是又要失敗。


    婆子給她一個安撫的眼色,和墨九套近乎,「這位太太有親戚在大京?不知是哪個府上?」


    墨九笑道:「什麽府不府的,我們不過是平頭百姓。這進京一趟不容易,我們夫妻二人差點把多年積蓄都給花光了。」


    那婆子是個會來事的,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想訛些錢財。如此倒是好辦,就怕什麽都不圖二愣子。


    她悄悄地給墨九塞了一張銀票,道:「這位太太,今天的事你就當作沒有聽到。山南天高路遠,你們一路吃好喝好。」


    墨九笑納,露出一副貪財的樣子,「媽媽,這點錢……」


    意思是少了。


    趙琳琅咬碎銀牙,給那婆子使眼色。


    那婆子又取出一張銀票,塞到墨九的手裏。墨九大大方方地翻看兩張銀票,前頭一張是五十兩的,後頭一張是一百兩的。


    這點錢對世家來說根本不夠看,但趙家可是窮得很。沒看到趙琳琅一副肉痛的樣子,墨九見好就收。


    「媽媽放心,我嘴緊得很。這天寒地凍的我們夫妻還趕著迴山南,以後怕是不會再來大京了。要說我們山南最大的花樓,當屬如意閣。我聽人說那裏的姑娘一個賽一個的美貌,什麽樣兒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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