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這是什麽意思?


    她的腦子一時有些懵,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真的有這樣的想法,那她可不虧。就衝他這個長相,隻要他願意跟她走,她一定把他侍候得妥妥帖帖。


    「你……不會是拿我開涮吧?」


    他的目光平靜,表情依舊。


    她就知道。


    「誒,我說您有沒有發現自己變壞了?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跟著我這姓墨的混,果然是越來越會開玩笑。您說我厲不厲害……嗚……」


    她的嘴被人捂住,隻留一雙大眼不停地眨啊眨。


    「噤聲,有人。」


    屋底下似乎有人經過,還有低低的說話聲。


    她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他捂住的嘴上。他們靠得極近,近到她感覺自己被他的氣息所包圍。


    幸福來得太快,她的心跳得也好快。


    這算不算是肌膚相親?


    她的臉可恥地紅了。


    屋下經過的是兩個丫頭,兩人抬著一桶熱水。那熱水必定很熱,熱氣在空氣中遇冷化成一團白霧。


    「侯爺是真寵咱們姨娘,每迴都讓咱們姨娘泡個熱水澡解乏。」


    「是啊,都連著三天歇在姨娘的屋裏。咦,什麽東西掉在我頭上……」


    兩個丫頭停下來,那說有東西掉頭上的丫頭往頭上一摸,摸到一個瓜子皮,「哪裏來的瓜子皮?」


    墨九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榮直默默放開她。


    作為一個暗衛,必備一些甚至的素質。比如說事過不留痕,人過不留名。她明明沒有亂扔瓜子皮,一定是風吹下去的。


    她對著他無辜一笑,雙手合十做一個拜托的姿態。希望他就當沒有看到,千萬別告訴王爺。


    隻聽到另一個丫頭道:「肯定是風吹過來的,也不知是哪個偷賴的亂丟。明天我一定告訴姨娘,讓姨娘好好懲治那些憊懶的東西。」


    她心下一鬆,對著榮直討好一笑。


    那兩個丫頭抬著水走遠,進了一個院子。


    「您父親真是寶刀未老,這麽晚了還在折騰。」這都什麽時辰還不消停,真是食色性也,想必榮侯一定是一位富貴體態油膩的中年男子。


    「我說了,他不是我父親。」


    「對,他不是。」她從善如流,「那個您看,我把瓜子皮都放得好好的,肯定是風太大有一兩個被吹下去,絕對不是我失職。」


    他深深看她一眼,站起來欲走。


    「您去哪裏?我說您不會真要去告我的狀吧?」


    「你就是這麽想我的?」他問,眼神隱約有些波動。


    「沒……沒,是我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您千萬別同我一般見識。」她討好不已,快速收拾好東西打掃現場。「您等等我,我們要去哪裏?」


    「榮方的書房。」


    直唿親爹的名字,看來真是恨透榮侯,怪不得不肯認。


    須臾之間,她立刻明白他的用意。翁氏的嫁妝不止有衣料首飾和擺件,一定還有不少的書籍,那些書應該歸榮方所有。


    「榮公子,您真聰明。」


    他肯定是記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而不是比她更敏銳。不過馬屁還是要拍的,反正誇獎別人又不花錢。


    想進榮方的書房,對他們而言易如反掌。


    一個寵妾滅妻的男人,在墨九想來定然是一個酒色玩物喪誌之徒。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榮方的書房很大,藏書十分豐富,一看主人就是飽學之人。


    「想不到榮侯爺還是一個喜歡看書的人,您說他不會是喜歡裝樣子,實則是愛看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當年號稱大京第一才子,絕不是徒有虛名之輩。」


    「什麽?」她驚訝不已,「榮侯還是才子?真看不出來。」


    才子愛色,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榮直劃亮火折子,在書架上摸索著,「以貌取人最是愚蠢,聽信傳言不辯是非更是蠢上加蠢。」


    到底還是親父子,她說什麽了?怎麽就愚蠢了?她在他背後扮一個鬼臉,也開始動手在書架上找東西。


    這麽多的藏書,他們連哪些是翁氏留下來的都不知道,更別提找冊子。一本本地翻過去,無異於大海撈針。


    對於暗衛來說,世上沒有困難。如果有,那就用生命去踏平。她惜命,更不想死。唯有耐心去找,很快就認真起來。


    突然眼前一黑,她被榮直拉到角落裏。


    很輕很輕的腳步聲從院子外麵傳來,她心驚不已。她自認為自己五感靈敏高於常人,對危險的感知更是與生俱來。


    沒想到他不僅內力在自己之上,這方麵同樣比自己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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