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過來,目光難懂,「在這王府後宅之中,唯一能說得上多的,恐怕隻有時間。」


    這倒是事實。


    她難免有些惋惜,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意難平。不過他有那樣的身手,又有這份常人難以想象的隱忍,絕非池中之物。


    「榮公子,其實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隻有兩個人真心相愛,哪管別人說什麽。」


    「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聽別人說過。」


    「我自己想的。」


    「倒是別具一格。」


    你們做都做了,她算什麽別具一格。


    「您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就是打心眼裏希望您和王爺好好的,我和王爺不是那麽迴事,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隻有您。」


    榮直冷淡的眸微微波動,「你又知道了?」


    「我猜的。」


    「你什麽都不知道,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免得禍從口出。你可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死於話太多。」


    「榮公子教訓得是,媽媽也說過在後宅裏麵討生活,一定要話少眼活。我一遇到投緣的人,總是忘記這些。」


    忘形了,大意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長籲一口氣。還真是難侍候,男人心海底針。


    她一心想討好美男,忘記美男不是嬌弱的男兒,而是身手不凡的偽裝者。他們指不定還是同行,都一樣受傭於瑞王。


    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隨手一丟朝遠處打去,隻得「哎喲」一聲。


    「出來吧!」


    遠處出來的是一對主仆,當主子的蒙著麵紗一臉憤怒,當丫頭的也是蒙受著麵紗一臉的羞憤。主仆二人恨恨地瞪著她,她抱著胸慢慢走過去。


    原來是毀容姐妹花,吳明月和她的丫頭千如。蛇毒難清,也不怎麽的就上了臉。兩人臉上都生了毒瘡,好生嚇人。


    「原來是你們,這個鬼樣子也敢出來見人,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你不守婦道,你水性楊花,我要告訴王爺,你和榮公子有苟且!」


    「我說你眼睛瞎了吧?你見過哪對男女有苟且會到這樣的地方來的,我們要是真有苟且,找個沒人的屋子顛鸞倒鳳,還會被你看到?」墨九真是佩服對方這樣的想象力,她和榮直?這個吳明月在開什麽玩笑。


    吳明月眼睛一亮,「你終於承認了!你和榮公子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我要去告訴王爺,讓他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吳明月和趙琳琅不一樣,她是真的把榮直當成一個爭寵的對象。榮直深得瑞王寵愛,瑞王為了他不近女色,讓吳明月由惱生恨。


    墨九為她的蠢鼓掌,「吳姑娘聲音這麽大,中氣這麽足,看來還是被蛇咬得太輕了。早知道我就再多放一條蛇進去,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真是太不懂禮數了。」


    「你……我就知道是你搗的鬼!」吳明月驚恐地看著她,嚇得把千如往前麵一推。


    「我要是不說,你知道個屁!」墨九抱著胸,好整以暇。再在這樣的蠢貨麵前裝傻,她都覺得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那……那之前我中的毒,也是你搞的鬼?」吳明月越是細細琢磨前前後後的事,越來越覺得這個賤胚邪門的很。「你這個賤人,原來都是你!」


    「姑娘,這下您總該信奴婢了吧?嗚嗚……」千如哭起來。


    「這個時候說這些幹什麽,這個賤人自己承認了,看我怎麽收拾她!」吳明月嘴裏放著狠話,推著千如,想讓千如上前去抓住墨九。


    墨九不屑道:「你們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們敢咬我嗎?」


    敢咬她的話,那就是找死。


    「你……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害我?」吳明月說著,衝過來要打她,被她一手製住。


    她冷冷一笑,「這還真是賊喊捉賊,明明是你們想害我在先。花樓裏最陰損的絕子散、見血封喉的鬼落淚和斷腸散、還有大京五百裏外菩薩山裏特有的巨毒腹蛇五步倒。你們可真舍得下血本,這是怕我死不透啊。」


    吳明月瞳孔猛縮著,這些她都不知道,她隻知道那些東西不易得。這個賤胚怎麽會知道?難道對方有什麽來頭?


    「你到底是誰?」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墨九湊近,「我這個人哪,是個小心眼。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別人要是害我,我必如數奉還。你呀還是太蠢,不知道以靜製動,更不知道謀定而後動。被別人一慫恿,就當了前麵的炮灰。」


    「你……你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人蒙蔽的。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東西有那麽厲害,要是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碰了。」吳明月有些慌,臉急得煞白。


    千如見勢不好,想跑。墨九腳一劃,踢出一顆石頭打中她的穴道。她趴在地上掙紮著,嚇得哇哇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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