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因為我們出手的急,隻能賣到這麽多了。”徐卯一臉風塵仆仆。


    顧庭容笑的很開心:“那處宅子本來就不值錢,我們又出手的急,我本以為賣個一千兩也差不多了。沒想到你辦事這麽厲害,能賣到兩千兩,我可得好好賞你。玉照,給徐卯拿一百兩來。”


    徐卯忙不迭地叩謝:“小的謝小姐賞,可您賞的太多了。這本就是小的該做的事,而且您還把我爹要了來,讓我們一家都在京城幹活,團團圓圓的,這已經是對我們家的大賞賜了。我不能再多要小姐的了。”


    “這是兩碼事,你爹娘做事靠譜,我當然都想留用。這一百兩是對你這次做事的賞賜。行了,別推辭了,既然趕上了除夕,還不趕緊領了賞去莊子上找你爹娘過年去!”


    徐卯驚喜地看著顧庭容道:“多……多謝小姐。”他是府裏當差的,按理他得在府裏伺候,小姐這是放他的假呢。


    徐卯歡天喜地跑了,顧庭容也樂的看他高興。


    她終於又能在家過年了,在孫府幾年過的年,算什麽過節?


    她正高興著,察覺身邊的玉照眼眶微紅,情緒不佳。


    “怎麽,你可是想親人了?”顧庭容問。


    玉照道:“我自小被賣進府裏,對親爹娘沒什麽印象了。但是看到徐卯和元嬤嬤一家團團圓圓歡歡喜喜的樣子,心裏難免有點羨慕。是我一時失態了。”


    “這是什麽話,人之常情。若你有想嫁的男人,等成了親,不就有個完整的家了嗎?”


    玉照臉一紅,卻也沒否認。


    顧家一家子,包括顧少虞也放了假迴家了,一家子歡歡喜喜地吃年夜飯,隨意玩笑著說話,顧家下人們也都拿了主子給的紅包,整個顧宅沒有誰不高興的。


    席間,門房過來稟報:“小姐,門外來了孟府的人,送了一車的東西,說是孟將軍送給小姐玩的。要收嗎?”


    孟良逸送的東西?還是用來玩的?


    “父親母親,你們先用飯,我去看看。”


    顧少虞好奇,也屁顛地跟著去了。


    送貨的是霍展,這種差事,孟良逸倒是很少讓霍展辦的,一般跑腿的事是吩咐胖虎較多。


    霍展對顧庭容行了禮,道:“今天除夕,我家將軍覺得今天過節,顧小姐家中定然是不同往年的熱鬧,所以特地買了一車煙花爆竹送給顧小姐,算是給你們添添熱鬧。”


    “特地……送給我?”顧庭容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顧少虞插話道:“將軍怎麽不送給我啊?”


    霍展白了顧少虞一眼:“你我同為將軍麾下,我都沒收到將軍的禮,你倒是想越過我去?”


    顧少虞擺手:“那不會那不會,你是孟將軍最得力的麾下,我哪能跟你比。”霍展可是除孟將軍之外武藝最好的了,顧少虞也是崇拜他的。


    “怎麽將軍送我阿姐煙花?”


    “將軍與顧小姐本就是朋友,朋友之間送禮不是很正常嗎?再說這次顧小姐大義,低價賣給朝廷糧食和黑炭,解江南之困,也為將軍賺取了功勞和名聲,更加要送禮感謝了。”


    “哦哦。”


    霍展還加了一句:“將軍還說,上次與顧小姐說話,可能言辭有些衝撞,並非是針對你。將軍事後也是後悔的,還請顧小姐不要生他的氣。”


    嗯?顧少虞的耳朵一支棱,這送一車煙花還是為了道歉?


    要說這個,反倒是顧庭容不好意思了:“將軍這話嚴重了,他並沒有衝撞我,倒是我做事沒事先同他商量,該是我的錯,請將軍不要生氣才是。我知道動用皇上為我正名,也是將軍的一番好意。要說送禮,還得是我送才對。”


    她吩咐玉照:“去把父親珍藏的竹葉青裝十二壇過來,讓霍將軍帶去。”


    玉照微頓,老爺一共就珍藏了十八壇,今晚高興還開了一壇,小姐送孟將軍一下子送出去十二壇,老爺那頭,不會鬧嗎?


    也就微頓的功夫,玉照就進去照辦了。


    顧庭容笑著對霍展說:“我見孟將軍是愛喝酒的,家父珍藏的竹葉青幹洌醇香,麻煩霍將軍幫忙帶去給他。”


    霍展心裏暗喜,顧小姐大方,每次他迴去複命都不會空手而歸。將軍愛喝酒,顧小姐送禮送到心坎上,他已經能預想到將軍那不值錢的笑了。


    吃完飯,顧家人一起守歲,顧庭容和顧少虞去放煙花爆竹,那一車的煙花爆竹,不帶重樣的,加上顧家自己準備的那些,一直放到後半夜還沒放完。


    相比顧家的熱鬧,孫府就顯得十分冷清了。


    家裏的錢都用在聘禮上了,好在孫若謙的俸祿發了下來,還能有錢置辦年夜飯。


    看著眼前一桌的年夜飯,再看圍坐的隻有孫老夫人、孫若謙和孫子昱三人,孫老夫人怎麽都笑不出來。


    往年顧庭容置辦年夜飯,桌上的山珍海味多到層層疊疊還吃不過來,滿府張燈結彩的布置一新,滿是過節氣氛。顧庭容還會給全府所有人定做新衣服,主子的衣服自然更好更多,但下人也都能收到一件新棉襖。


    要說顧庭容也是大氣,以前銀錢上從不摳搜,逢年過節,每個下人還能收到紅包,更別說孫老夫人、兩位小姑子了。


    可現在孫府沒了顧庭容,錢又都用於娶周毓秀了,自己都過的緊巴巴的,哪裏還有閑錢過年。


    下人們都穿著洗淡了的舊衣服,不僅沒有紅包拿,就是這個月的月例還被拖欠著呢,沒有一個人臉上是有喜色的。


    孫若謙勸慰道:“眼下的情況是暫時的,等秀兒嫁了進來,我們家就會變好的。”


    “隻能再熬一陣子了。”


    孫老夫人心想,必定是要變好的,不然他們鬧這麽多事圖什麽?


    “嘭啪!”


    別人家放起了爆竹,孫子昱便坐不住了,吵嚷著要放煙花。


    孫老夫人哄著:“家裏沒煙花,咱們看別人放的煙花,一樣的。”


    “不,我要看自己家的煙花,祖母買。”


    “明年過年的時候祖母給你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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