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對孟良逸投去感激的目光,這份情他的心裏是放進去了。


    皇上滿腹狐疑,怎麽孟良逸這小子突然看重二皇子了?他們什麽時候走近了?


    以前也沒覺得二皇子怎麽樣,可最近總覺得二皇子心懷叵測,他還派人搜集到了一些二皇子結黨營私的事,如今還在細查他到底收攏了哪些官員。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自己竟被蒙在鼓裏。


    如果讓二皇子下江南,那他的皇位更加沒必要坐了。


    還沒等皇上想好理由否掉這個建議,堂上已經開始爭論起來了。


    大皇子一黨的官員自是不能放任二皇子得這個好處,而且孟良逸起了個頭,他們也發現這是一次機會,讓大皇子收攏民心的機會。他們一麵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二皇子如何如何不合適,一麵又推薦起大皇子來。


    堂上嘰嘰喳喳,儼然如菜市場,孟良逸早已退居幕後,靜靜地等皇上什麽時候喝住他們。


    果然皇上不堪其擾,高聲喝住了百官:“都給朕住口!”


    這倒好,不僅他的二皇子在朝中結黨營私,連大皇子都有黨羽。這兩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早就各自打起了算盤,都盯著他的位置呢!


    “眼看就是春節了,大皇子要代朕祭天,二皇子要操辦節宴,一個都離不得。”


    這……


    全場懵了……


    往年都是皇上親自祭天的,宮裏節宴也都是孟貴妃操辦,怎麽今年讓兩位皇子辦了?


    百官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猜到了原因。


    皇上這是對兩位皇子都有了忌憚和不滿,他們做過頭了,被皇上察覺了……


    “孟良逸你給我出來!”皇上搜索到了孟良逸的身影,手指遙遙指著他。


    孟良逸乖覺地出列。


    “你看你出的餿主意,搞的列為臣工吵的不可開交。你不能這麽撂挑子幹看著,得給朕想出個最合適的人選出來。”


    孟良逸思索了片刻,隻好為難道:“微臣還是覺得派位皇子去最合適,最能彰顯皇上的隆恩。既然年長的皇子走不開,那也可以從年幼的皇子裏選一位嘛。都是皇子,一樣。”


    “六皇子才幾歲啊,怎能擔此大任。”


    提到年幼的皇子,皇上隻想到了六皇子,果然是最寵愛他。


    孟良逸內心嘲諷一笑,替五皇子委屈,嘴上說:“五皇子十六了,不算小了,總能幹的了這事吧?雖說這事重大,但物資全都備齊了,其他瑣事也有官差辦理,五皇子用不著操心。主要是用他的皇子身份露個臉,五皇子的臉,還是挺耐看的。”


    說著說著,孟良逸就沒個正行了。


    皇上思索他說的人選,覺得很有可行性。


    五皇子的年歲勉強合適,正是要見世麵的時候。他上頭又有那麽多哥哥壓著,自然也不會對皇位有多少野心。再者他還是出了名的愛玩,這脾性就算讓他去俘獲民心,都俘獲不到,別敗出壞名聲就不錯了。


    越想越覺得五皇子可行,於是皇上拍板:“你總算說了一個合適的。老五年紀也不小了,那性子還是沒掰過來呢,正好讓他走一趟,曆練曆練,收收性子。別以為做了皇子就是白白吃香喝辣的,也該為朝廷為百姓做點實事。這事就這麽定了,傳旨給五皇子,讓他收拾收拾,下午就可以啟程了。”


    孟良逸親自在城門口送別了五皇子,其他幾位皇子也來了,表麵叮囑了路上小心莫貪玩之類的話。


    五皇子離開時哀怨地望了孟良逸一眼。


    雖然此事他們昨天就商定好了的,早朝那番表演,孟良逸的目的是讓皇上同意派五皇子下江南。


    前麵那麽多居心叵測的哥哥壓著,也該讓五皇子慢慢出出風頭了。


    隨著五皇子下江南的消息一出,宮裏一塊皇上親賜的牌匾送至金雀巷顧宅。


    “義商”,牌匾上這兩個大字,聽說還是皇上親自寫的。


    這番大動靜吸引了很多圍觀群眾,大家全都擠在顧宅門口看熱鬧。


    宮人是在顧宅府門口將牌匾送給顧家,也是在府門口宣讀了皇上的賞賜旨意。宮人看著圍觀群眾足夠多時,又加了一句話。


    “皇上還傳了口諭,聽聞近來坊間都在傳顧小姐身子受損,此生無法生育。皇上感念顧小姐大義,特命了太醫院院首為顧小姐把脈。院首已查看仔細,顧小姐身體無恙,那些子虛烏有的流傳純屬惡意造謠。顧小姐,皇上親自為你正名,想必日後不會再有人拿這種話中傷你了。”


    宮人是專門得了皇上的吩咐,故意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麵說的,就是為了給顧庭容正名。


    太醫院院首,那都可以稱得上是全國醫術最好的人了,他診出的結果,還有什麽錯的?再加上皇上親自正名,那謠言是十足十的汙蔑了。


    難怪謠言四起的時候顧家毫無反應,人家八成對這種無稽之談懶的理會。顧家一直做好事,顧小姐更是個大義的女子,老天怎麽會收迴她做母親的權利呢。好人該有福報才是啊。


    等宮人走後,圍觀群眾七嘴八舌議論開了,風向完全倒了個個,不是誇顧小姐,就是罵那個傳謠言的。


    湯夫人喜笑顏開,流言之禍解了,還得了皇上親封的榮耀,顧家的名聲和地位更上一個台階。


    她拉著顧庭容的手說:“你讓我們什麽都別做,你有法子解了流言之禍,原來是這樣的解法。”


    顧庭容笑著點頭,心裏在思忖,皇上派人為她正名,又賜下牌匾,可不是她預期的。本以為他們顧家在此次江南之災上出了大力,這份好名聲足夠令百姓刷新對她的好感度,自然沒人再傳流言了。


    可現在,皇上都驚動了。


    想到那天孟良逸談的不高興,甚至有點不歡而散的意味,她就懷疑是孟良逸推動的。


    他不願她吃虧,從其他方麵給她撈好處。


    這人,也是在發脾氣呢。


    除夕這日,徐卯從臨江趕了迴來,還帶迴了兩千兩銀票,是賣孫家老宅的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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