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跟著陸離在他家隔壁的草屋外等了很久,才緩緩走過來一個老人家幫她們開門。


    “趙伯伯。”陸離鞠了一躬,晏晏見此也跟著鞠躬。


    “陸離啊,你好久沒來看我啦。”


    這個胡子花白的老人看到陸離以後好像很開心,本來就滿臉皺紋的樣子,一笑五官都堆在一起,像一個皺巴巴皺皺的包子。


    晏晏這樣想著,要是讓大樹伯伯知道自己這樣形容老人家,又要罵自己不懂得禮貌了。


    “這小姑娘是誰呀,難不成,你終於要給你班家傳宗接代啦。”趙老伯笑著,卻讓路離不好意思極了。


    “不是啦趙伯,她叫晏晏,是我朋友。”


    “趙伯伯好。”晏晏笑眼盈盈的打招唿,可人極了。


    “這小姑娘長得可真水靈,快別再外麵站著啦,進來坐。”


    趙伯伯屋子裏的陳設和陸離家差不多,隻是更加幹淨整潔,雖然破舊,卻都一塵不染。


    “你沒那麽閑,特別來看趙伯我吧。”老人家笑眯眯的打趣陸離,多年未迴,這次卻帶著在一個姑娘迴來,肯定是有什麽意圖的。


    趙伯全名叫趙全誌,年輕的時候在皇宮裏做禦膳房的廚子,他坐的鴛鴦雕花餅聞名全城,皇宮裏每個妃子被人王冊封之時,都要吃下趙伯做的鴛鴦雕花餅,寓意夫妻恩愛,琴瑟和諧。而為出嫁或是娶妻的公主王後,都要在成人禮吃下這鴛鴦雕花餅,寓意盼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陸離此時略顯羞澀的告訴趙伯,他是帶著晏晏來嚐嚐趙伯伯的鴛鴦雕花餅。


    “老頭兒我很久沒做過啦。”


    “我們大老遠跑過來,您就為了我們在出山一次好不好嘛。”晏晏蹲下/身子蹲在趙伯伯身邊,用自己一貫扯袖口撒嬌術嬌滴滴的說著。


    別說,還真的管用了。


    趙伯伯慢悠悠拿出個陳舊的看起來很複雜的小桌子,擦幹淨上麵的灰塵,放在院子裏又搬了一個小板凳放在跟前,坐在板凳上和藹可親的對晏晏再三確認:“這做的這餅叫做鴛鴦雕花餅,你確定想和陸離這小子一起吃嗎。”


    晏晏想都沒想就一個勁兒的點頭,擾得伯伯爽朗的大笑,笑姑娘的敢愛敢恨,也笑自己做的餅若能成全有情人,更是難得。


    陸離站在一旁邊並不說話,他不是有意要騙晏晏來吃這個餅,隻是自己心裏美好的期望,期望晏晏能有自己的如意郎君,期望晏晏能早日離開麗春園那個地方,找到自己的幸福。


    隻是這份幸福的主人,若是自己就更好了。


    晏晏此時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趙伯,他一隻叫踩在桌子下麵的踏板上,一下一下很有節奏,下麵的踏板此起彼伏,桌子上麵的圓盤也悠悠的轉起來,裏麵的麵粉和糖水很快就混在一起。


    “哇——”晏晏覺得神奇極了,拉扯著陸離蹲在自己身邊:“你快看呐,那個水可以拉出絲來餒。”


    圓盤裏的麵團一點一點凸起來又癟下去又凸起來又癟下去,來來迴/迴好幾遍,直到趙伯伯拿著的平刀在它凸起來的瞬間削了幾下,反複幾次,待趙伯的腳慢慢停下的時候,圓盤的裏的麵團已是大變樣——精致立體的小鳥立於花上,一公一母一個微笑一個嚴肅,栩栩如生可愛極了。


    “這就是鴛鴦。”陸離指著花餅上的小鳥說道:“你吃母的,我吃公的。”說著,就要把餅子分開一人一半。


    其實這餅是要吊在一根繩子上,兩個人一起吃完的,隻是陸離和晏晏隻是好朋友,自然無需做到那麽多了。


    “哎哎哎,別啊,這麽精致的東西分開了多可惜啊。”晏晏有些舍不得,但又饞得要死。


    “那你想怎麽辦呢,拿迴去放在你屋子裏擺著,一直到它腐爛掉?”陸離沒安好心,憋笑著逗晏晏。


    “你又戲弄我!”晏晏嘟著嘴,搶過雕花餅,掰成兩半,分給陸離了一半。


    兩個人香噴噴的吃起來,晏晏一邊吃一邊陶醉:“真是太好吃了啊。”


    陸離白了她一眼:“你就這點出息。”


    趙伯在一旁看著這對冤家一吵一鬧,喜歡極了。


    “以後你們若是想吃,就來找我,我隨時做給你們吃。”


    得到了趙伯伯的承諾,晏晏一麵興奮的點頭,一麵吃的更歡了。


    人間真是好玩兒——這是晏晏目前為止最大的感受了。


    迴到麗春院,等著這對玩滿足了的男女的是,練海棠滿臉嚴肅的站在眾姐姐前麵,圍守在狗洞前麵,居高臨下的望著灰塵撲撲的晏晏。


    “晏晏你先迴房去,我找陸離有些事。”


    她倒是沒怎麽責罰晏晏,隨意的打發她迴房間了,晏晏本就做錯了事情,也不敢多說什麽,隻留了一句:“練姐姐你別怪陸離,是我死纏著要他帶我出去玩的。”


    便迴房間了。


    “陸離。”練海棠坐在後院中央的石凳子上,抬眼望向陸離:“別總是控製不住那些你所謂善良。”她抿了口茶繼續道:“你越是這樣,就越容易害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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