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銘幾個一見情勢不好,哪敢再待也忙尋借口告退了,不大會兒功夫,偌大的馬場就剩下了三爺跟十四。


    十四道:「老十五這小子年紀小,不知好歹,他心裏喜歡陶陶那丫頭,父皇卻把邱家千金指給他,他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卻不敢違逆,恨邱家小姐阻了他的好姻緣,一直不痛快,三哥別跟他計較。」


    三爺搖搖頭:「我不是跟他計較,我是怕他這性子哪天鬧起來就是大麻煩。」


    十四:「三哥是怕牽連那丫頭吧,我倒覺得牽連了也好,省的這丫頭明知十五喜歡她還不知避嫌,騎個馬都能鬧出這樣幺蛾子來,當真是個禍害。」


    三爺側頭看了他一眼:「你自來不喜在這些事兒上費心,對這丫頭倒不一樣。」


    十四:「我是怕這丫頭引得咱們兄弟失和。」


    三爺目光閃了閃:「放心吧,這丫頭至多就是淘氣些,成不了禍水。」


    十四:「有件事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丫頭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的,也就是個嘴把式,父皇怎會特意點她一個小丫頭跟去打獵。」


    三爺笑了起來:「別人耍嘴皮子半點兒用都沒有,若是這丫頭啊,光嘴把式就夠用了。」


    陶陶迴來七爺見她兩隻手裹著布唬了一跳:「手怎麽傷了?我瞧瞧。」說著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要看,陶陶忙道:「就是破了皮,不妨事,已經上了藥,過一兩日就好了,不用看了。」


    七爺卻不依,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把裹著棉布打開,見手上不知被什麽割的都是細細長長的口子,上的藥極好並沒有腫起來,也沒有難聞的味道,反而有股清淡的香味,不禁道:「是三哥上的藥?」


    陶陶愣了愣:「我還沒說呢,你怎麽就猜著是三爺給我上的藥。」


    七爺沒說話兒,旁邊的小安子低聲道:「二姑娘,這傷藥是玉薈膏,番邦進貢的好東西,去年從南邊巡河防迴來,萬歲爺聽太醫說三爺著了濕氣身上生了疹子,特意賜了一瓶玉薈膏,滿京城都算上,除了貴妃娘娘哪兒得了一瓶就是三爺有這樣的寶貝了。」


    陶陶這才想起是有這麽迴事兒,在江寧的時候,三爺因不適應南邊陰雨潮濕的天氣,身上起了濕疹,自己說找郎中來瞧瞧,開些去濕的湯藥,卻給他死活攔了,說什麽區區小疾,不妨事,當時自己還猜他是不是有什麽怪癖,不想讓郎中瞧他的身體,畢竟皮膚病光瞧脈是不成,怎麽也得看看。


    如今才算明白過來,什麽怪癖啊,根本就是有意不治,讓皇上覺得他為了辦差連自己生病都顧不上了,可見多鞠躬盡瘁,盡心盡力,要不然這一瓶珍貴的玉薈膏也不會獨獨賜給他,這份心計細想起來真有些讓人害怕。


    卻想起這樣珍貴的藥,三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給了自己,他對自己真是好的過分,自己如此想三爺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跟自己沒幹係,三爺心計再深,算計的是金鑾殿上的九龍寶座,斷然不用在自己一個小丫頭身上,更何況雖未正式拜師自己跟三爺也有師徒之情,若三爺將來能如願,對自己也沒什麽太大的壞處,沒準還有好處,所以想這些做什麽。


    搖搖頭,叫小雀兒把藥瓶子拿出來:「這就是你說的什麽玉薈膏?瞅著跟平常的藥沒什麽兩樣啊。」說著眼睛一亮:「照你這麽說,這東西得值多少銀子啊。」


    小安子愣了愣道:「這是寶貝,宮裏都沒幾瓶,外頭哪兒見得著,就算金山銀山也買不來啊。」


    七爺把棉布給她裹好搖搖頭:「這藥極難得,你又淘氣好動,三天兩頭的不是割破了手就是碰傷皮,有這個藥正好備著使,不許賣,記住了?」


    陶陶嘿嘿一笑:「放心放心,不賣 ,賣了我自己怎麽辦啊。」心道不過可以找個明白人研究研究成份嗎,就算做不出來一模一樣的,差不多功效的也成啊。


    找誰呢,陶陶忽的想起一個人來,太醫院的頭頭兒許長生,可貿然往太醫院找人目標太大,去許府又太莽撞,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而且這位許太醫跟三爺一樣為人古板拘束,這件事兒直接說估計不成,得拐個彎才行得通。


    七爺見她渾身狼狽不堪,衣裳都破了兩處,一邊兒吩咐小雀打水拿換洗的衣裳,一邊兒道:「你這是學騎馬還是去打仗了,怎麽跟丟盔卸甲了一樣。」


    陶陶:「以後我再也不學騎馬了,皇上若是問起來,我就直接跟皇上說我笨學不會,要殺要砍悉聽尊便,反正被皇上砍頭跟從馬上摔死一樣慘,砍頭我還能過幾天舒坦日子。」


    七爺:「又胡說,什麽死啊活的,好端端的咒自己做什麽?」


    陶陶歎了口氣:「不是我咒自己,是我真的學不會騎馬,死也學不會。」


    七爺:「越說不吉利了還說,騎馬有什麽難的,開鋪子做買賣這麽難的事兒你都料理的妥妥帖帖,難道騎馬比做買賣還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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