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斜了她一眼:「少拍馬屁,說吧,今兒做什麽來了?」


    子萱:「這話說的,憑咱倆的交情,還非得有事兒才來找你不成。」見陶陶盯著自己看,嘿嘿笑道:「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你這麽盯著我,我心裏瘮得慌,剛得了準信兒,南下巡河防的人選定了,不是七爺。」


    陶陶翻了白眼:「不是七爺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啊?」


    子萱:「雖然不是七爺,可這個人也成,隻要你肯下功夫,咱們跟著去南邊溜達幾個月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陶陶挑了挑眉:「你是說皇上派了三爺南下。」


    子萱一拍大腿:「要不都說你聰明呢,一猜就猜著了。」陶陶:「這還用猜啊,有腦袋的都能想到,除了七爺,我能說上話的也就剩下三爺了。」


    子萱湊過來:「我跟你說啊,能在三爺跟前兒說上話,你的本事大了去了,我一直在心裏佩服你呢,三爺那個人經年累月冷著一張臉,瞅著都嚇人,離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股子寒氣兒,遠遠的見了都打哆嗦,難為你怎麽還能有說有笑的。」


    陶陶:「既然你這麽害怕,做什麽還要去南邊兒,要是去了這一路都要跟著三爺,你不怕他嚇著你啊。」


    「怕啊,怎麽不怕,不過,跟去南邊兒玩比起來,這點兒怕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再說,還有你呢,三爺對你和聲細語的,咱倆是好姐妹兒,也不好對我疾言厲色吧。」


    陶陶沒好氣的道:「這時候想起我是好姐妹兒了,你倒跟水裏的魚一個樣兒。」


    子萱嘿嘿一笑:「一直都是好姐妹兒,以後還得當一輩子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說你倒是怎麽著,這事兒可不等人,要是想去就得早些打算,求三爺帶上咱倆,三爺點了頭,我也好準備。」


    陶陶好奇的道:「準備什麽,你還打算帶多少行李不成,我可跟你說,我可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有正事兒呢,行李能少就少。」


    子萱嘟囔道:「什麽正經事啊,不就是去玩嗎,再說,三爺的船那麽大,多幾件行李還能裝不開嗎。」


    陶陶:「裝不開,得裝陶器。」


    子萱:「裝陶器做什麽,你莫不是想去南邊做買賣吧。」


    陶陶站了起來:「不為了賺錢我大老遠舟車勞動的折騰什麽,走啦。」


    子萱愣了愣:「去哪兒啊?」


    陶陶目光閃了閃:「好些日子沒給三爺問安了,也該去一趟了。」


    子萱忍不住翻了白眼,什麽好些日子,前兩天不是還在館子裏吃飯呢嗎,不過,陶陶肯去,這事兒就算成了,自己也得迴去好好磨磨她爹,這一南下少說也得兩個月,不使出點兒撒潑耍賴的手段,她爹斷不會答應。


    兩人各懷心思,進了內城就分開了,子萱迴去磨她爹。


    潘鐸一早就交代下了,陶陶在這府裏隨意出入,誰也不許攔,不管爺在不在,隻這位來就得好生迎進來伺候著,故此,看門的小子一見陶陶忙上趕著過來見禮。


    陶陶擺擺手,往裏走,剛走到廊子上,潘鐸急匆匆的跑了出來,不等他行禮,陶陶先一步道:「大管家就別客氣了,三爺在不在?」


    潘鐸:「今兒是大朝會的日子,爺去西苑了,想來要晚些才能迴來。」


    陶陶暗道,自己怎麽忘了這茬兒了,都來了又不想迴去,便道:「那我在書齋等著。」


    潘鐸暗道自打上次從館子裏迴來,爺就不大痛快,今兒好容易這位來了,又樂意等,自然是好事兒,忙讓到書齋,叫人端了茶又拿了點心盒子過來,自己站在一邊兒伺候著。


    陶陶看了他一眼,揮揮手:「那個,你們都下去歇著吧,大管家也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待著就好。」


    潘鐸應一聲,留了兩個小太監在外頭廊子上候著,其他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退下去了。


    等屋裏人都走了,陶陶才打開桌上大紅雕纏枝牡丹的漆盒,上下兩層的盒子,一層四個格子,裝了八樣精細點心,陶陶捏了塊豌豆黃塞進嘴裏,又吃了個豆餡兒酥卷,吃了兩塊荷花糕,灌了一盞茶下去,就差不多飽了。


    把點心盒子蓋上,跳下炕裏外的溜達,看了看博古架上擺的幾樣孤品瓷器,又去書案後的直通到頂的書架子上翻了翻,沒找著自己愛看的話本子,都是些難看的要死的正經書。


    陶陶沒興趣,丟開書架子,見書案上放著把扇子,打開看了看,是一把白紙扇,還沒畫扇麵兒呢。


    陶陶來了興致,倒了些水在硯台上磨出香墨,略想了想在扇子上畫了起來,畫完了,自己瞅著嘿嘿笑了一會兒,忽覺著有些困,見那邊兒窗下放著一張竹榻很是可心,過去靠在上頭,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擦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挪到了炕上來,老半天緩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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