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慈烺,也在閣臣和詹士府詹事,少詹事,翰林院掌院學士的陪同下,向每桌敬酒慰問,也算是與南京官場的一次熟悉,畢竟內閣接下來要領導南京六部,還是要熟悉熟悉的。


    雖然朱慈烺每桌隻喝一杯意思一下,而且杯子也是小酒盅,但架不住數量多,讓從小練習酒量的朱慈烺最後迴去大殿的時候都有些飄了。


    “殿下還是迴去休息吧,要注意身體啊,殿下還年幼,酒可傷身呢。”三輔李邦華為人比較正直,迴來途中看到朱慈烺有的飄,趕緊上前勸道。


    “李閣老說的是,殿下去休息吧,臣等會主持局麵的。”財政大臣倪元潞也勸道。


    “說的是,殿下海量,禮賢下士,親自慰問每位臣子,臣等都已感受到殿下的拳拳愛意,諸位同僚對殿下也是讚不絕口,也是擔心殿下身體受不了,勸殿下早些歇了吧。”紀檢大臣阮大铖附和。


    “好好好,諸位大人的心意本宮領了,大家吃好喝好,丘伴伴,吩咐光祿寺,多備些酒菜,宴後有要帶飯的,讓大家按舊規帶走即可。”


    “但其他陋習得改改,鍋碗瓢盆什麽的,那些不裝飯菜的就別順了,每次都順,下次本宮再賜宴,可沒盤子給大家乘菜了。”


    “哈哈,臣等知道了,定會告誡大家的。”首輔陳演等帶頭齊聲應道,大家也是難得的一片和善的笑意。


    這規矩他們還真懂,以前沒到高位的時候,每年宮中的幾次固有的大型賜宴,按俗規,大家都是可以帶些賜宴迴家與家人享用的。


    高官自然都很體麵,自有小黃門、小火者給準備好送出宮給大人們的隨從,可一些中下層官員就沒那麽講究了。


    都說居京城,大不易,像詹士府、翰林院、禮部等沒有油水的閑職衙門,那就是真不講究,那是連吃帶拿,酒菜飯食也就罷了,桌上的盤子、碟子、酒杯、筷子、酒壺等等。


    看得見的,拿得動的一掃而空,因此爭搶吵架的都不在少數,要不是搬了桌椅出不了宮,那他們連桌椅都想扛迴家。


    現在這些大佬自然有人準備好,但想起自己以前剛入官場的時候,也是這樣行徑,今天被太子點出來,大家一時也是感慨紛紛。


    在朱慈烺離開後,現場氣氛自然更加火爆歡快,殿內第一桌的閣臣、新軍大臣也是其樂融融,交談融洽,他們都是老熟人了,之前大多也都身居高位了,現在又都在太子手下任事,自然都想親近一番。


    不過,他們的願望自然不會實現,因為前來敬酒問安的大臣絡繹不絕,他們各人都是疲於應付了,不過,雖然繁瑣,但眾人其實都樂在其中。


    他們這一桌,其實已經位極人臣了,文臣當官為了什麽,目的各不相同,但身居高位了,享受一下被人恭維、奉承、尊敬等精神享受,還是都挺享受的,人,都逃不過。拚死拚活的,不就為了這一刻?


    朱慈烺帶著李繼周去了一趟慈寧宮,好家夥,場麵熱鬧不亞於建極殿,而且數百位年紀各異的女人。


    一個個都是花枝招展,雍容華貴,嫵媚多嬌,著實讓人眼花繚亂,美女,絕色美女,在這裏太普遍了,多的你都看不過來。


    朱慈烺到的時候,門口的太監一聲悠揚的吟唱,讓熱鬧沸騰的大殿、院子逐漸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帶著驚異的表情看向宮門,“皇太子殿下駕到。”


    “臣妾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千歲千千歲。”急忙從殿內趕出來的魏國公夫人帶頭跪拜。


    “臣妾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千歲千千歲。”而後就是所有命婦及他們帶的女兒、侄女等跪地參拜。


    朱慈烺打眼掃了一下,都伏地參拜,也看不見都長啥樣,倒是衣著都很華麗。


    “諸位夫人、小姐平身吧,孤是來瞧瞧大家對光祿寺的手藝可還滿意的,大家不必拘禮,孤敬杯酒就走,大家自便就好。”


    “謝殿下。”眾女起身,但仍然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抬頭看看朱慈烺。


    有點失望的朱慈烺,從眾女中間走過,向殿內行去,這會兒,已婚的婦人不好抬頭,可少女心性的那些千金小姐們可忍不住好奇。


    再說,他們從小嬌生慣養,大多都是掌上明珠,不然也不會被帶進宮了,所以,對規矩什麽的,自然沒啥約束力,這會兒,好些少女,都是悄悄抬頭瞄向了朱慈烺。


    ‘嗬嗬’,發現這樣情況的朱慈烺也是輕笑一聲,挺胸抬頭的向前行去,不時左右打量,和那些偷看的少女們多數會四目相撞,少女們都是害羞的急忙低頭,不敢再看了。


    也讓朱慈烺大飽眼福,這絕色美女千金還真就不少,和寧妃他們不分秋色的也有個別。


    讓朱慈烺不禁感慨,天下美女何其之多,以後怎麽睡的完啊。。。。


    “兒臣見過皇伯母、眾太妃,兒臣請安了。”進入大殿,朱慈烺先向主位的各宮娘娘請安道。


    “臣妾拜見太子殿下,太子萬福金安。”除了皇後位的張嫣,其他太妃、公主、勳貴大臣的家眷,起身向朱慈烺請安。


    不要懷疑,是的,包括眾太妃,和朱慈烺的諸位姑姑,姑奶奶,都是起身迴禮。


    朱慈烺行禮是執晚輩禮,謙遜、客氣的成分居多,而她們,行的是君臣禮,是的,太子乃君,她們就算是長輩,禮亦不可廢,隻有皇後地位,在君臣大儀上是不輸太子的。


    “大家隨意,不必拘禮,孤來是看望一下皇伯母和諸位長輩,看看丘致中這狗才,準備的怎麽樣,可不能招待不周,讓人說孤舍不得花銀子請大家吃飯,嗬嗬。”朱慈烺玩笑著說道。


    “說什麽胡話呢?今日都是家宴,春哥兒在外朝可是喝了不少酒?快來哀家這兒坐,尚儀,去給春哥兒拿碗湯來。”張氏笑罵道,招手叫朱慈烺過去坐。


    在張氏身邊加了個座,朱慈烺坐下和張氏聊了一會兒,喝了碗醒酒湯,這才告辭道:“皇伯母,兒臣不勝酒力,在這大家也拘束,就不做礙眼的人了,兒臣迴去休息了。”


    “亂說,什麽礙眼的人,我看你是討打,趕快迴去歇著吧,那些大人們也是,你還是個孩子呢,怎麽忍心灌你酒呢,改天我非得說說他們。”


    張氏興許也是喝了酒的緣故,一張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嬌顏上紅撲撲的,再加上成熟端莊的風情,少婦的魅力簡直散發到了極致。


    此刻嬌嗔著打鬧,讓朱慈烺這個後世成年人的心裏,都愣神不已,心跳慢了好幾拍,暗讚一聲‘不愧是曆史為數不多的豔後,這姿色風情,簡直要人老命。’


    朱慈烺不敢多想,至少現在不敢多想,趕緊端了杯酒起身向殿門口走去,他怕再多看兩眼,他會犯錯,現在的南京紫禁城,目前還是自己說了算,一旦精衝上腦,失去束縛,那可就真幹下蠢事了。


    ‘妖精啊,我那伯父倒是好福氣,可惜,他沒享受幾天,張嫣十六歲入宮,如今也不過三十八九不到四十,加上養尊處優,歲月在她臉上幾乎沒留下什麽痕跡,隻有風情魅力的沉澱啊。’


    感歎一聲,朱慈烺在殿門口站定,深吸口氣,朗聲說道:“諸位都是我大明的誥命和家眷,國家榮辱不光是皇室的責任,也是諸位勳臣、文武的責任。”


    “還是那句話,大明江山在,勳貴文武的地位就在,你們依然是讓他人仰慕的豪門太太、小姐,若大明不在了,新朝自有人家自己的勳臣、文武,諸位可曾聽聞我大明有前元的勳臣存留至今的?”


    “所以,為國也是為己,日後,在家宅中,還是要規勸各位家主,你們現在所擁有的,都是大明給的,他人,誰也給不了,特別是北京勳貴,北地丟失,他們就得負責,她們的家眷,亦要負責。”


    “今日的她們,希望不會是明日的你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朝廷的做法,沒有什麽不能說的,若北京勳貴再不思報國,在北地投敵、叛國,南京的家眷下場可想而知。”


    “在孤想來,沒有哪個女人,特別是身居高位、榮華富貴的女人,會願意去教坊司的,但決定這些的,不是孤,而是你們的家主,如何行事。”


    “亂世當用重典,隻要有用的手段,沒有什麽卑鄙、高尚的,為了國家,一切手段都是高尚的,希望你們能聽懂孤的話,孤準備讓南京勳臣效仿北地。”


    “作為大明的勳臣,若不領兵,若不通兵法,還做什麽勳臣,我大明曆來都是文臣主政,勳臣主兵,要是領不了兵,那就趁早上折子請辭,大明非戰功不得封爵,這句話反過來就是,封爵者,必須能兵也。”


    “若是不能,這爵位也不適合了,孤向來賞罰分明,來南京後也沒有拿誰開刀,今天是家宴,那就拿些家長裏短的事說說,南地隨太平,但武備荒誕,致使無力馳援北地。”


    “現在,連長江守軍都是北地軍隊,若敵來犯,南方何以守耶?若論罪,嗬嗬,孤之所以沒有收下南京勳臣的請罪銀子,不是孤認為他們無罪,而是想給南京勳貴一次機會,一次自我贖罪的機會。”


    “這四千萬兩白銀,是崇禎朝八年的國家財政總和,孤不要銀子,不是要他們把銀子再弄迴去埋地窖裏,而是讓他們拿著這些銀子,把欠了國家的軍備、軍隊補迴去。”


    “南京十餘萬的京營警備軍隊,孤希望能重組,且北上收複失地,這才對得起國家對世代勳貴家族的優待,享國恩,就需報國恩,望諸位夫人迴去之後把孤的意思傳達到位。”


    “孤也不希望以後再上綱上線的去公事公辦,好了,孤言盡於此,願大明國運昌隆,孤敬諸位。”朱慈烺端起酒杯,微躬一揖,朗聲道:“拜托了。”說完直起身,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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