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店,那個熟悉的位置,童蕾靜靜地坐在我身邊,歪著頭,看著我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很想念黃瑛啊?”


    她的眼神裏透著一絲關切,又夾雜著些許小心翼翼,似乎怕這個問題會觸碰到我心底那根敏感的弦。


    我愣了一下,隨後趕忙迴過神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迴答道:“沒有,我隻是在發呆!……”


    可話還沒說完,心裏那股壓抑許久的傷感就再也控製不住了,聲音也漸漸低沉了下去,喃喃自語般地說著:“為何好朋友都陸續離開了我?”


    我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曾經和朋友們相處的美好畫麵,可如今,好多人都已經漸漸遠去,隻剩下自己獨自麵對這生活的種種,那種孤獨和失落感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童蕾聽了我的話,立馬坐直了身子,語氣堅定地說道:“至少我不會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像是在給我傳遞一種力量,讓我知道她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不會離開。


    我緩緩抬起頭,望著童蕾那真誠又帶著幾分急切的麵容,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打趣地說道:“煩人的人,都不會的!”


    童蕾一聽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我是在調侃她,生氣地皺起了眉頭,舉起手來,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擰了幾下,嘴裏還嘟囔著:“哼,你居然說我煩人,我這好心都被你當成驢肝肺啦!”


    那臉上卻沒有真的生氣,反而透著一種別樣的親昵,那時候,有種度日如年的苦澀,幸好有童蕾的陪伴,才有了一絲慰藉。


    世青和小磊時常光顧我的咖啡店,每次推開門,那熟悉的鈴鐺聲響起,就仿佛給店裏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活力。記得曾經他們就在這角落裏,熱烈地討論著發明的各種設想,那些圖紙鋪滿了桌麵,兩人時而爭論得麵紅耳赤,時而又因達成共識而相視大笑。如今,他們苦心鑽研的機械臂似乎已經成功獲得了多項專利,每每提及,眼中都難掩自豪與喜悅。


    這一日,店裏的氛圍依舊溫馨而愜意,我看著坐在對麵的他們,心中滿是好奇,便開口詢問起他們大學畢業後的打算。世青和小磊對視了一眼,而後臉上浮現出滿滿的憧憬與期待,小磊興奮地說道:“我們準備跟著秦校長一起創辦一家生物科技公司!”


    那語氣裏,有著對未來的無限向往,仿佛已經看到了公司蒸蒸日上、蓬勃發展的美好畫麵。 是啊,大家都有自己的理想,並且正朝著那個目標努力邁進著,這未嚐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呀。能懷揣著夢想,並為之拚搏奮鬥,本就是一種幸運。


    那晚,我們暢聊著未來的規劃、可能遇到的挑戰以及心中懷揣的那些美好願景。歡聲笑語在店裏不斷迴蕩著,時間仿佛也變得不那麽重要了,我們就那樣盡情地享受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不知不覺,便在咖啡店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漸深,卻依舊不舍得散去。


    幾個月後,我去找了虞元軍,見到他後,我便把伍萬元放在了他的桌上。


    “虞總,這是咖啡店這一個季度去除原料,人工開支後的純利潤,請您收好!”


    虞元軍有點吃驚,趕忙追問:“陳墨,咖啡店我給你了,就是你的,這錢也是你的,你把這錢給我,是看不起我嗎?”


    “虞總,我想您誤會了,那兩百萬,不能白拿,等還清了,以後的就是我的,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虞元軍對我的行為,顯得不可思議:“你這娃真瓜啊!但瓜得有鹽有味,我喜歡!”


    邊說著邊點點頭,一旁的金韋指著錢說:“老板,這錢!”


    “這錢,還是他的,他應得的,暫且記下來,以後找個機會還給他吧!”


    金韋看著我離去的背影,也會意得點了點頭。


    童蕾拿著一串糖葫蘆,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我身邊,彼時我正靜靜地站在那棵枝繁葉茂的香樟樹下,目光有些出神地望著遠方。


    她輕聲問我:“小郎,你為何總是會獨自來這棵香樟樹下呀?”


    她帶著幾分好奇與不解。 我緩緩收迴視線,轉頭看向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因為我在這裏尋找答案!”


    我的語氣裏透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認真與執著,仿佛這棵看似普通的香樟樹,對我而言有著別樣的意義,承載著我心底那些無處訴說的困惑與期許。


    童蕾聽聞,不禁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裏帶著些許不以為然,她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嗬嗬,這裏能有什麽答案?”


    在她看來,這不過就是一棵尋常的樹罷了。


    我輕聲迴應道:“世間想不通的事情,在這兒,似乎可以得到詮釋!”


    也許是這裏獨有的寧靜氛圍,也許是每次站在樹下時內心湧起的那種莫名的平和感,讓我覺得那些平日裏困擾自己的難題、那些紛繁複雜的思緒,都能在這裏慢慢梳理清晰,仿佛這棵樹有著神奇的魔力,能給予我想要的解答。


    童蕾聽了我的話,眉頭微微皺起,眼中依舊滿是半信半疑的神色,她又往我身邊湊了湊,追問道:“當真!”


    “童小娘,信則有,不信則無!”


    “你蒙我對不對,這話又是騙外行的!”


    這一年的時光,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而我有幸跟著童老師和童蕾,一頭紮進了古董及書畫那充滿韻味與奧秘的世界裏。在他們的悉心教導下,我盡情地吸收著各種知識,從古董的甄別、年代的考究,到書畫的筆法、流派風格,每一個知識點都為我打開一扇大門。 也正因如此,在天寶樓這一帶,我們逐漸小有名氣,認識我們的掌櫃是越來越多了。


    而齊品齋的老板曾獻厚,那可是這一片兒頗有名望的人物,以往他看待我,或許隻是當作一個尋常後生罷了,可隨著對我們了解的加深,也不禁對我們刮目相看了。 那天,正好得閑,我和童蕾一合計,便想著去拜訪一下曾掌櫃。當我們來到齊品齋門前時,隻見那兒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曾掌櫃正在門口忙著迎來送往呢,臉上掛著熱情又得體的笑容,招唿著每一位進出的客人。 忽然,他一抬眼瞧見了我們,臉上的神情先是一愣,隨即立馬堆滿了驚喜,趕忙停下手中的事兒,快步走下台階,一路小跑到我們跟前,滿臉笑意地拱了拱手,熱情地說道:“原來是墨小爺和童小姐!”


    那語氣裏透著由衷的尊敬,和以往相比,多了幾分鄭重。


    童蕾一聽這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她歪著頭,打趣地對曾掌櫃說道:“怎麽,現在不叫他小郎了?”


    曾掌櫃聽了,先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嘴,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可不嘛,如今已沒有小郎,隻有墨小爺呀,您二位大駕光臨,那可真是齊品齋不甚榮幸呢!”


    說著,他便微微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先行引路,往齋內走去。


    這時,童蕾卻伸手拉住了我,讓我停下了腳步。我轉頭看向她,隻見她微微仰著頭,眼神裏透著一絲別樣的深情,目不轉睛地看向了我,語氣裏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問道:“我以後 ……還可以叫你小郎嗎?”


    我看著她那模樣,趕忙笑著迴應道:“當然啊,你隨意!”


    童蕾一聽,臉上立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可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假裝嚴肅地說道:“但是你不許再叫我小娘了?”


    那嬌嗔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我故意皺起眉頭,佯裝為難地問道:“那應該叫什麽?童小姐嗎?”


    “不,你可以叫我童娘子!”


    “啊,羞不羞啊!”


    話語間,滿是逗趣的意味,惹得童蕾又是一陣笑罵,我們追逐著走進了齊品齋。


    在齊品齋那古色古香的內堂裏,曾掌櫃正和童蕾坐在桌前,細細地商量著古幣生意上的事兒呢。桌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的各異古幣,在燈光的映照下,透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曾掌櫃一邊拿著放大鏡仔細端詳著古幣,一邊和童蕾說著這次生意的關鍵要點以及接下來的一些計劃。 原來,最近齊品齋要主辦一個郵票和古幣的展覽交流會,這可是天寶樓近期的一件大事,為了能讓這場交流會辦得更加出彩,更為了能收集到更多珍稀的古幣展品,所以我們得代表齊品齋得空了去林昌市拜訪一下那邊幾位頗有影響力的錢幣收藏家,期望能從他們那兒得到一些支持與藏品出借。


    在閑暇之餘,也曾好奇地問過童蕾,她長大了想做什麽呀。童蕾當時正坐在窗邊,陽光勾勒出她溫婉的輪廓,她微微仰起頭,笑著告訴我,她想開一家古董店。 我聽了,不禁來了興趣,接著問道:“你確定也在天寶樓開一家嗎?”


    童蕾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輕輕地說:“也許會的……”那語氣裏帶著一絲猶豫,卻又透著堅定,仿佛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


    我趕忙補充道:“畢竟天寶樓這一塊兒,已經有不少古董店了,競爭也挺激烈的呀。”


    “為什麽不行,我就看好童小姐!連送金餅那廝都能開……”曾掌櫃忽然插上了話。


    “哎,曾掌櫃,你別把我和他放一起比較好嗎?”


    “不好意思,童小姐,失禮了,失禮了!”


    我看著她那副認真的模樣,由衷地說道:“你那麽喜歡這行,一定能做得很好的!”


    我深知童蕾對古董的熱愛可不是一時的興趣,她平日裏鑽研起來那股認真勁兒,讓我堅信她要是開起古董店,肯定能經營得有聲有色。


    童蕾聽了我的誇讚,臉上略帶羞澀地迴應道:“謝謝你,小郎,那家店,我名字都想好了!”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趕忙追問道:“哦?!說來聽聽呀!”


    我實在好奇,她會給未來的古董店取個什麽樣的好名字呢。


    童蕾微微紅了臉,聲音裏透著幾分甜蜜,說道:“叫做一念璁瓏!”


    “好名字!童小姐要開店,看中哪裏,我來張羅,我出錢出力,得算我一股!”曾掌櫃有點激動地說道。


    我笑道:“曾掌櫃,你也不怕多一個競爭對手嘛?”


    曾老板在窗邊指了指大街:“您看看,這些還少嘛,不多一家,不少一家,能者居之!”


    “一念璁瓏”這名字一出口,仿佛帶著一種別樣的韻味,光是聽著,就能感受到那其中蘊含的獨特與雅致了。


    我靜靜地望著童蕾,隻見她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那模樣別提多動人了,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綻放著屬於自己的美麗呀。


    夜晚,我正坐在書桌前隨意翻看著書籍,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我拿起來一看,是小磊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小磊略帶急切的聲音:“陳墨,你發給我的電子郵件,我看了,那個壓縮包裏麵的圖是哪裏來的?那是雙魚紋銅鏡!”


    他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驚訝,似乎沒想到我會發這樣一個東西給他。 不慌不忙地迴應道:“對,就是委托你查一下關於這麵銅鏡的資料!然後打印出來給我!”


    我心裏對這麵銅鏡確實有著諸多好奇,想著小磊一向善於收集網上的資料,找他幫忙準沒錯。


    小磊聽了我的話,語氣裏滿是疑惑,追問道:“你為什麽對這麵銅鏡感興趣?”


    在他看來,我突然對這麵銅鏡如此上心,肯定是有緣由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一種感覺吧,我也聽說過關於它的一些故事。”


    那感覺很奇妙,自從偶然聽聞了有關這麵銅鏡的隻言片語後,我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勾住了一樣,總想深入了解了解它背後的秘密。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的小磊突然提高了聲調,語氣裏滿是震驚地說道:“陳墨,我認識這麵銅鏡!”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麽?小磊,你說……什麽?”


    怎麽也沒想到,小磊居然會認識這麵銅鏡,我急切地等待著小磊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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