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有一個黑色狐狸頭,但有一雙雪白的眉毛。脖子以下是女子形態,身後還有一條粗大的狐狸尾巴,尾巴也是黑色。


    她穿著一身綠色袍子。


    白蛇三百年前在花木蘭的幫助下來過天妖宮,但是上次來沒見過她。


    可禮數不能失:“拜見姐姐,我是白蛇,這是我妹妹青蛇。”


    那狐狸頭女子道:“我是玄狐,此宮之主天香夫人義女,奉母親之命恭候兩位。剛才叫兩位小蛇,是因為近日心情太糟失口,希望兩位不要介意。”


    白蛇兩人立時行禮:“怎會介意,原來是玄狐姐姐。”


    “不必客氣。我隻六百多歲,也許還不如白蛇姐姐年長呢。”


    “六百多歲,那和我差不多。”青蛇道。


    白蛇笑道:“我比你年長一些,我八百多歲了。”


    “那兩位都是姐姐呢,我頭上還不能變成人形,不如兩位姐姐。”玄狐道。


    “你太客氣了,玄狐姐姐。你的狐狸頭很美啊,幹脆就這樣好了。”青蛇道。


    “是嗎?謝謝你這麽說。不與兩位姐姐客套了,我們去宮中吧。”


    說著玄狐忽然吹了一個口哨,接著雪地上就奔過來一輛車。


    這車是三隻大狗拉著的,一隻花狗,兩隻 黑狗。


    三隻狗都有小馬駒那麽大,看著很強壯。


    這車也沒有輪子,下麵是兩個光溜溜的板子。


    “兩位姐姐請上車。”


    說著玄狐撩開車的簾子,青白兩人就坐進車裏。車裏麵對麵兩排座椅,頂上有個發白光的寶石,玄狐坐在青白兩人對麵。


    剛坐好,三狗就拉著車子跑起來。


    玄狐看著青白兩人:“兩位都如此美貌,真是神仙眷侶。今次是來結為妖侶的嗎?”


    白蛇答道:“正是。”


    玄狐點點頭:“你們來的正巧,如果來晚了,可能就不成了。”


    “怎地不成了?”


    玄狐撒謊道:“天庭要收迴天妖宮這點職權。蛇年是最後一年了,到了明年妖侶就得去東海月佬宮求姻緣認定了。”


    白蛇不解:“這是為何?”


    “我也不知,前兩日剛有天庭使臣來宣讀天命,就是這個意思。大概就是不想讓我娘好過。”


    說著她的狐狸眼冒出怒火來,之後她就不說話了。


    青白兩人本來想問玄狐因何事心情不好,現在不用問了。玄狐說完就不說了,青白問她別事也是敷衍應對,讓車內氣氛有些尷尬。幸好三隻狗跑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玄狐帶兩人下車,之後解開三隻狗的韁繩,三隻狗就撒歡蹦跳著跑走了。


    玄狐看著遠去的狗道:“這三隻狗真好,無憂無慮。”


    青白沒空關心那三隻狗,因為她們現在站在一個宏偉的宮殿外麵。宮殿十分高大,大門外樹立著很多根巨大的白玉柱,每根玉柱上都雕刻著幾種妖精。


    宮殿大門高有十多丈,人站在下麵有渺小卑微之感。大門頂上有個黑色匾額,上麵雕刻著五個古樸的白色篆字“萬象天妖宮”。


    大門左右兩根柱子上還刻著字,但好像被毀過,看不清寫的什麽。


    青蛇盯著左右柱子上的字看,隱約隻辨識到“入門”兩個字。


    玄狐道:“兩位姐姐看那上麵的字嗎?早被天兵毀了,本來兩根柱子上寫的合起來是一句話‘獸羽鱗植,無論何類,入此門者,即是妖族同袍’。


    青蛇道“天兵也實在可恨,好好的毀掉做甚!”


    白蛇也道:“天庭太霸道了。”


    “是啊”玄狐迴想上次經曆,又恨得咬牙,她想起來什麽,又道,“兩位既然是來求家母賦予烙印,能否對我母親恭敬一些?”


    白蛇忙道:“那是應有之義,更別說令堂還是師母朋友。”


    玄狐卻說:“我說的恭敬指的是,希望兩位叫我母親妖王陛下。使得嗎?”


    “當然使得。”


    “多謝。”玄狐竟對著兩人深深鞠了一躬,眼睛裏流出淚來。


    青蛇不解,這一個稱唿值得這樣嗎。


    “我先去通報。”


    玄狐跑進大殿。


    青蛇問:“這裏的宮主竟是妖王嗎?”


    “不錯,這裏一直是妖王的宮殿,妖王是下界妖族的領袖。但刑天隕落後,天妖宮被天庭禁止廣收門徒,收徒不能超過十人。所以人極少。”


    “原來如此。”


    很快殿內傳來玄狐的聲音:“白蛇、青蛇,請進。”


    青白兩人忙走進大殿,見大殿深有百丈,大殿中心有個高高的白玉石砌成的座椅。座椅高出地麵五六丈,四周都有台階可供上下。


    座椅上正坐著一個有九條尾巴的白衣女人,現在女人背對著她們,她們隻能看到那九條尾巴,九條尾巴顏色都不同,女人頭發也如白蛇一樣是雪白的,都垂在尾巴上了。不過女人穿的衣服是黑色長袍。


    座椅左右分立著六個人,剛才的玄狐也在其中,都是女子。


    白蛇看看青蛇,小聲道:“跟我學,別忘了叫妖王。”


    青蛇看白蛇彎下腰,恭敬走了幾步,她立馬跟上。


    兩蛇都跪下,幾乎齊聲道:“白蛇、青蛇,拜見妖王陛下。”


    聽到“妖王陛下”幾個字,天香夫人竟流下淚來。


    她雖然名義上是妖王,但幾乎是個光杆妖王,隻有幾個徒弟。那幾個徒弟倒是願意叫她王,但是天香夫人以為隻有幾個人叫,更顯得這個妖王當得寒酸可憐,於是禁止弟子和女兒叫自己王和陛下。但她內心深處一直渴望被這麽稱唿。


    現在聽到外人喊自己王,多種情緒交織下,竟掉下淚來。


    可是女兒和弟子在兩側,她不想被她們看到自己流淚,立即施法讓淚水揮發了。


    青白兩人見天香夫人仍然不迴頭,以為她擺妖王架子。就再次跪拜:“白青兩蛇,拜見妖王陛下。”


    “免禮免禮。”


    天香夫人倏地連帶著座椅一起轉身,那個高高的玉石座椅竟然可以旋轉。


    青白兩人這才看到天香夫人麵容。


    天香夫人麵容冷豔,眉心有一團紅色火焰印跡。兩隻眼睛細長,眉毛雪白。


    金仙高人特有的氣場,讓她不可直視。


    但是長期委曲求全的經曆,讓她臉上多了些無奈和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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