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天命?老天的命令?”


    麻姑又道:“以後再說。你妹妹也在這裏,她要見你。”


    “我妹妹?”


    麻姑沒迴答,走出這間屋子了,她剛出去,一個長著翅膀的黑發紅衣女子就過來了。


    青蛇很茫然,不認識這個女人,似乎像是幻境中的火鴉妹。


    那女人卻一過來就要去抱她。


    青蛇急忙後退:“你做什麽?”


    紅衣女子道:“我是鴉妹。”


    說著話,紅衣女子倏地變成一隻大渡鴉,正是火鴉,讓青蛇確認是火鴉後,就又變迴人了。


    “火鴉妹妹,你竟然變人了?”


    火鴉道:“怎麽?嘎嘎!你變男又變女,我還不能變人了?”


    青蛇道:“我昏迷過去多久了呀。”


    雖然麻姑說過已經過了一個月,但她不信。


    火鴉道:“一個月了。”


    青蛇吃驚:“真的一個月了!”


    “對,娘親把你帶到這水府中,在幻境中考察你。”


    “娘親?”青蛇皺起眉頭,大惑不解。


    “麻姑收我當幹女兒了,並且助我變成人身了。”


    “原來如此啊,那你變人的羈絆是誰?”


    “不知道,反正我變人時,隻有我娘在場。也可能是她用無上法力幫我變人,不需要羈絆。”


    青蛇點頭。


    火鴉又道:“你進入的那個幻境叫晦明忘情境,是玄女、素女兩位古神女所創。那幻境十分厲害,進入之後就迷失本元,所愛之人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傷害對方,而且其中沒有時間,刹那便是永恆。可能在外麵一個時辰,在幻境中好似度過了幾十年。


    因為幻象逼真,而且傷害巨大,很多癡情之人進入之後便受不了心上人的冷酷,於是就放棄了。隻要一放棄,就會完全忘卻心上人,與所愛相忘於江湖。因此幻境如此厲害,即使是同修幾百年的道侶也不敢進入。”


    青蛇道:“我當然不放棄。”她這才知道,那幻境竟如此厲害,而自己的堅持竟然那麽重要。自己出來後仍對姐姐一往情深,說明對姐姐是真愛。


    火鴉道:“我娘考察你,是為了看你夠不夠資格修煉有情道。”


    “有情道?”


    “嘎嘎!我娘剛才用心語警告我了。她不讓我說了。”


    “那就別說。”


    火鴉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你從大哥變大姐,讓妹妹我看看你的新身體。”


    說著火鴉走上前,要去扯青蛇的裙子。


    青蛇打掉火鴉的手:“火鴉妹幹什麽!”


    火鴉卻不高興起來:“我們以前一蛇一鳥,雖然物種有別,但親密無間、百無禁忌。現在你我都有了人類女體,形貌更接近了,變成同類了。按說該更親近了,可你卻這麽生分了!身體天然有什麽羞恥的,我先脫給你看。”


    說著火鴉把自己衣服都脫了,轉了一圈讓青蛇看。


    她長著翅膀的女人身體確實很有特異之處。


    又道:“青蛇大哥也脫。”


    青蛇見火鴉還是以前百無禁忌的風格,就不想讓她覺得生分,就收去了衣服。


    “你不用脫衣服就光著了,真不錯。”火鴉走上前,麵對麵和青蛇比身高,幾乎一樣高。她又從頭到腳和青蛇比身體各個部位,還伸手在青蛇人身上亂摸。


    青蛇打掉她的手:“別摸。”


    她用小臂攬住自己胸前。


    “你也可以摸我,剛第一天做女人就學人類女人害羞了?我就不害羞。”說著她張開雙臂,還轉著圈讓青蛇看。


    “你穿上衣服吧,才不摸!”


    “衣服無所謂,我不把自己當人,也不信人身比鳥身高貴。不光看,摸也可。”說拿著青蛇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唿,青蛇卻抽開了手。


    火鴉道:“大哥,不對,大姐好迂腐!我們還不如繼續做鳥和蛇呢,變人後這麽疏遠,讓我好難過。”


    說著火鴉蹲下來,用翅膀包住自己,皺起眉頭,要哭的樣子。


    “別裝哭了,我知道你。”青蛇從後麵為火鴉捏肩膀。


    火鴉嘎嘎一聲就笑了,她又道:“你剛變女人就端起架子,像大小姐了。你和白蛇姐姐交尾後,我見過白蛇姐姐。”


    “你見過白蛇姐姐,她都說什麽了?”


    “沒說幾句,黎山老母娘娘就讓她走,她不敢違抗黎山老母命令,就跟著走了。走之前讓我轉告你說她很感動你做的犧牲,勸你聽我娘的話。”火鴉說罷看看青蛇。


    青蛇沒說話。


    火鴉又道:“白蛇姐姐說感動,而不是愛你。真讓我失望。”


    青蛇道:“當著外人不好意思說吧。”


    “你倒會為她開脫。”


    “我了解姐姐,她肯定愛我,不需要每天說,我也知道她愛我。”


    火鴉道:“希望如此。”


    青蛇想起來幻境中的火鴉,就問:“你也去幻境中了嗎?”


    火鴉道:“沒錯,我也去表演了,好玩。那裏麵你真傻!氣死我了,真想把你啄死。”


    “你也和麻姑合夥坑我。”說著青蛇踢了火鴉一腳。


    “踢我!”


    火鴉給了青蛇肚子一拳。


    兩人打鬧了一陣,青蛇感覺現在身體雖然有力,但是抗打的能力不如以前,被火鴉打的很痛。看起來不如火鴉抗打。


    最後青蛇先投降:“不打了,不打了,你找個厲害娘,打不過你了。”


    “我娘沒給我龍皮。”


    “給你也穿不上,你是鳥能穿龍皮嗎?”


    “我也不稀罕穿。”


    說著火鴉又抓起來青蛇一把頭發:“你這頭發比我的好,嫉妒了。”


    “剪下來送你一把如何。”


    “剪下來有什麽意思,”火鴉抓著那把頭發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還香呢,便宜白蛇姐姐了。”


    “是嗎?”青蛇自己聞聞,卻聞不到,“哪有啊。”


    “要別人聞才行。”


    “不跟你說了,”青蛇見火鴉還沒穿衣服,就道,“你穿上衣裳吧,人類不穿衣服的樣子很怪的。”


    火鴉卻道:“你管我呢,我不把自己當人,我還是渡鴉。”


    “那好吧,隨便你。”


    但是火鴉又道:“可不穿衣服,娘會說我。”


    於是她穿上了衣服。


    青蛇道:“你認的不到一個月的幹娘比我還管用。”


    火鴉道:“青蛇大哥大姐,麻姑是我娘,也是我師父,我跟著她學道的。不能太讓她不高興。”


    青蛇又問:“你鳥王不當了嗎?”


    “暫時不當了,學學本事。讓給二鴉當。”


    “二鴉當得了嗎?”


    “娘給它仙丹吃了,它現在本事比我以前還大,而且有我娘麵子,誰敢去找它麻煩。就像以前的我們一樣,就算有小困難,但都有驚無險。都是因為我娘暗中幫助我們。”


    “你找個好娘。你娘以前也是鳥嗎?”


    火鴉道:“不錯。她也是鳥,但不跟我說是什麽鳥。而且我娘很怪,有時候喜歡我叫她姐姐,有時候要我直唿其名。最後說讓我憑自己心願,想叫啥叫啥。”


    青蛇道:“活得太久了不死,肯定怪。”


    火鴉道:“大哥你別咒我娘,小心她收拾你,你不怕她再把你投入幻境中,讓你永遠醒不了嗎?”


    火鴉一說,青蛇嚇得脊背發涼,麻姑剛才讓她罵她,自己越罵,麻姑越開心。她真是性情怪異,難以捉摸。又法力無邊,還是別招惹她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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