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忽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些並非自己的過往。


    原來在小時候,這個人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父親是周國卿士,母親是鄧國才女,從小他就如眾星捧月般,早早進入了大眾視野。


    因為母親的緣故,大夫祭足,從小就特別疼愛他,教了他很多治國理政的知識。他也不負老師祭足之望,學得很快,並能在父親外出擔任周朝卿士期間處理國中的一些政務。


    每次父親迴來,都是對他一頓表揚,讚歎他處理得妥當,沒有分毫偏差。他也總是把功勞歸到師傅教得好,以及父親那裏,常說是父親把國家治理好了,他隻是按照父親的模式,不斷重複著這一過程而已。


    誰知父親和祭足大夫聽完,直誇自己懂事,對自己抱有了更高的期望。


    所有人都樂於見到自己的成長,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自己的弟弟公子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位弟弟就和自己的關係開始漸行漸遠了。起初,他隻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沒有在處理政事的閑餘關注這個弟弟的成長。雖然他們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都是同一個父親,他們的父親就是他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視作人生目標的鄭莊公。


    當然,那個時候還沒有莊公這個說法,他隻知道父親的名字叫做寤生。為什麽叫寤生呢,他很好奇,有幾次險先要問出嘴,都止在了嘴邊。直到他有一次問老師祭足,老師才告訴他是怎麽一迴事。


    原來父親當年出生時先出的是腳,這在當時是大逆之象。可是祖父武公憐憫父親,還是把他留了下來,給他取了寤生這個名字,意思是讓父親記住出生時,祖母的艱辛。可後來,祖母又生了小叔公子段,小叔是順產,所以祖母當年特別喜歡小叔,甚至還讓祖父把國君之位傳給小叔呢。但是因為廢嫡長而立幼有違周禮,再加上父親治國理政的才能遠比小叔強,所以才由父親繼的位。


    後來,祖母還要求父親封京邑給了小叔,之後小叔叛亂,兵敗自殺,讓父親背上了殺弟惡名,這一直是父親心中的痛。要知道,父親和小叔私底下的關係本來很好,就是因為這爭奪國君之位才鬧得水火不容。當時父親恨祖母大人的偏心,甚至還發下了“不到黃泉,絕不相見”的毒誓。


    隻不過最後在一位叫做潁考叔的大夫的提醒下,才知道了他是先出的腳,讓祖母受盡了罪,這才不被祖母喜歡。雖然最後父親挖黃泉見母,成為一段佳話,但父親還是很討厭別人問他名字的由來。所以祭足老師告訴他,一定不要在國君,也就是父親麵前問這個問題,甚至寤生這兩個字,提都不能提。


    在平時的監國中,一切都正常地運行著,鄭國的國家機器效率出奇地高,這和先輩們的改革有著莫大的關係。先輩們給了其餘諸侯國中地位最低的商人國民的身份,於是他們感恩戴德,為鄭國的發展,強盛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


    前不久,東北方的齊國突然間出現了一夥山戎人的劫掠。齊軍向鄭國求援,父親覺得此時也正好可以讓他曆練一下,於是就讓他帶領軍隊出發,救援齊國。


    到齊國後,他先是實地觀察了地形,發覺山戎人一路隻顧燒殺搶掠,並沒有做長久待下來的準備,從那時候起,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他心中形成。


    於是他把他的計劃告訴了齊侯,那就是派一支部隊佯裝進攻,然後再敗走,戎人一定會來追。到時候隻要在山穀兩側埋伏伏兵,定可以一舉擊敗,到時他帶領本國兵馬埋伏在戎人撤退的必經之路上,一定可以把戎人全殲。這邊,戎人隻要一敗,就會爭相逃跑,屆時追而逐之,將戎人趕到自己的包圍圈。必能大獲全勝。齊侯聽了他的話,依計而行,果然大勝,對他喜愛之至,當場就許諾要把女兒嫁給他。他堅辭不受,齊侯在事後還找人來做說客,隻是他心中已有一人,再難裝下別人罷了。


    那人到底是誰呢?隻見那是在齊都臨淄,他們剛入齊不久,他在一處官營酒館處,碰到了一位絕色女子。隻見那女子生的秋水為神,芙蓉如麵,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真乃人間絕色。遠而觀之,人見人喜,近而一麵,便叫人終身難忘。


    當時他隻是去酒館中消遣,當聽到一女子笑如銀鈴,聲如鶯語,便迫切與之相見。待見時便發覺她動作豪放,毫不做作,瞬間便是對她產生了興趣。


    便走到那女子近旁,用腳踢了一下旁邊一人的布履,那人隻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顯貴打扮,模樣俊秀,情知不是好惹的,就識趣地走開了。


    待那人走開,他便詢問那女子,道:“你是誰家的姑娘?咋生的如此美麗,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老婆,死了也值呀!”


    “登徒子,不可亂說,這裏可是齊都臨淄,調戲良家婦女,可是要入刑的。”那女子看都不看他一眼道。


    “哦,真的會入刑?真刑假刑?”他玩味兒地說。


    “真的很刑哦!”那女子毫不遮掩地道,這時候她對這個說話的人突然有了些許好奇,才轉身看向了他。隻發現他容貌俊秀,眉宇間一股正氣直衝天宇。有點兒好奇地在心裏嘀咕:沒想到現在的人偽裝得這麽好,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卻說得出這麽輕浮的話語。


    “我量他齊侯也沒這個膽子。”他有些大言不慚道,沒辦法,在心動的姑娘麵前裝逼,是每個男人都抵擋不了的一種衝動。


    “你是真的…”那女子顯然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隻見那女子轉身,向後堂招唿了下後,就走了。


    “哎呀,別走呀,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讓我以後怎麽找你呀。”他說道。


    “想知道我的名字,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從大牢裏出來了。”說著,幾隊衛兵就從她身後閃出,瞬間就圍住了他。


    他本想動手的,可是出來之前答應祭非不惹事的,反正就算進了大牢也有人撈,他也就很配合地跟著他們,被那些衛兵給帶走了。


    “我本以為是個硬漢,沒想到是個軟蛋呀,真是白瞎了那麽一副好身板,好麵孔了。”那女子自言自語道。


    果然,衛兵們還沒走多遠,己方的大夫高祥和祭非就拿著證明身份的文書來了,領頭的將領看到,忙是給他道歉:“不知道是鄭國來的貴客,款待不周,還望擔待。”


    “算了吧,你們也是執行命令,我就不為難你們了。話說,那位是誰家的小姐?這小模樣可謂是傾國傾城呀。”他問這些衛兵。


    但是衛兵在之前已經被告知不能泄露公主的身份,所以他們也無法告知,看衛兵為難,他也就沒有繼續詢問,徑直走迴了那家酒館。


    隻是到了後才發覺那女子早已不在了,無奈隻好原路返迴。


    第二天一早,他就離開軍營,來到了這所酒館中,希望能再碰到一次那女子。在他滿懷期待中,果然見到了她。


    “哎呀,不錯哦,一天就放出來了,看來你還是有點實力的。”那女子道。


    “現在,可以說你是誰家的姑娘了吧?”他對那女子說,隨即又道:“現在我正好有事要去辦,等我忙完事情,我就安排人去你家提親。”


    “這,恐怕不行。”那女子道。


    “為何?”他有些許疑惑。


    “因為我就要嫁人了。”女子帶著點兒惋惜道,隨即眼神中又泛起了光,說道:“聽說是一位大英雄呢,天底下的女子,都想要嫁給他為妻呢。”


    “這麽說,你也願意嘍?”他更加疑惑。


    “我,我當然願意了!”說實話,她從小就有一個夢想,長大後想嫁給一位英俊瀟灑的大英雄,現在那個大英雄已經到了齊國,她自然想見上一見,如果看得上眼,她就嫁給他。


    “如果我能打敗你的大英雄呢?”他問道。


    “不可能,那個大英雄絕對不會失敗的。如果他失敗了,那他就不是大英雄了。”女子聞言悵然若失道。


    “好,那你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我這就去會一會他。”他又問。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呀。爹爹說,在事情還沒有進展前,不能告訴任何人。”女子有些緊張,又有些無奈地道。


    他也是有些無語了。


    這時那女子突然發問:“聽說齊侯的女兒到了出嫁的年齡,齊侯將要給她選一位如意郎君。聽說你也是鄭國人,那你說鄭國的公子忽看得上她嗎?”


    他幾乎是想也沒想地道:“聽說齊侯的女兒生性放蕩不羈,而且還與公子諸兒有染,我猜公子忽應該看不上她吧。”


    “你,你要氣死我,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話嗎?”那女子氣憤填膺地說。


    “吆,怎麽了,還生氣了?隻準你氣我,就不準我氣你嗎?說,你到底和齊國公主是什麽關係,為什麽這麽關心她?”他問那女子。


    那女子聞言,頓時芙蓉臉蛋上有紅雲飄過,下意識地摳動著衣帶上的玉環道:“她嘛,她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她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的人。”


    他也就沒放在心上,隻是時間不早了,得離開了,他就問道:“姑娘可否告知我芳名?”


    “文,我叫文。”那女子有些表達不清,支吾道。


    “哦,文兒呀,那等我忙完,就來找你。”說著便離開了那家酒館。


    文兒還想說什麽,但是見他已經走遠,也喊不住了,隻得作罷。


    在他離開不多時,文兒也離開了酒館,顯然,她也是專程來這個地方的。


    之後發生的一切就如我們預想的一樣了。公子忽對文薑,壓根就沒有見的興趣。在齊侯再三托人說好話後也沒能促成這件事,因此還得罪了齊侯,眾人隻得匆匆離開齊國,返迴鄭國了。


    另一邊,文薑哭得梨花帶雨,為什麽他心中的大英雄,連麵都不肯跟她見一下呢,難道真的如那人所言,自己的名聲臭了。


    齊侯看自己的寶貝女兒哭得如此傷心,也是當即發誓,以後再也不讓姬忽來齊國了,還說要給文薑找一位更好的郎君,聽齊侯這麽說,文薑就哭得更傷心了。


    這一哭,讓齊侯更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他的心頭肉呀,咋就這樣被無情地傷害呀,這姬忽真不是個東西,咋就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的乖女兒呢。


    公子諸兒也看到妹妹哭得傷心,內心十分難過,隻見他趁此機會,偷偷召來近臣一頓耳語,那人聽到後便匆匆離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過來報告說。原來那姬忽沒走,仍然在齊都臨淄,公子諸兒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好呀,竟然讓我妹妹那麽傷心,我非給好好報複你一下。”


    於是,就在姬忽找尋文兒無果之後,經過一條無人的小巷子時,便被人從身後一棍子打暈了,他隻覺腳下一沉就此失去了意識。


    突然,張忽從夢中驚醒,那女孩的臉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發現果然有點兒疼,他身上發生的事,他也就完全明白了。


    原來這公子諸兒因為姬忽沒有答應與他妹妹的親事,就心生怨恨,於是派人報複了姬忽,將他打成重傷。本來應該是不治身亡的,可是偏偏自己的靈魂從另一個時空飄了過來,就此附身到姬忽的身上,變成了一名含著金鑰匙的公子哥。


    這是多麽玄幻的一件事呀,張忽覺得,讓他相信火星會撞擊地球,也好過相信自己會穿越到一位古人身上,講道理,這真的一點兒道理都沒有呀。


    現在自己應該做什麽呢,他梳理了一下自己腦海中的信息,發覺眼下最應該做的事情就隻有一件,而且是必須盡快完成的。


    見他醒來,下人趕忙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見那位頭戴冠冕,氣度不凡的人進門了,不用說,這就是原主的父親,大名鼎鼎的鄭莊公。


    “父親,我要娶文薑!”隨著他的一聲大喊,眾人皆是被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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