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犯病了,哎。”隨著一位老婦人的搖頭,一位青年男子在床上大喊道:“我叫張忽,不是你們嘴裏的世子忽,這裏是哪兒,你們是在演戲嗎?快放我迴去。”


    男人名叫張忽,是現今社會一個可憐的打工人,本來父母對他充滿期望,節衣縮食供他上學,好不容易才上了一個普通本科。本來想著將來出來後能出人頭地,可時代變遷,現在的大學生多如牛毛,出來後也隻好做大城市的打工人,新時代的牛馬。


    他畢業後投了好幾份簡曆,人家公司基本都沒有相中,大一點的公司不是要985,就是要211,像他這種草雞大學畢業的人,此時也隻有幾家不入流的單位邀請他去麵試。他滿懷期待,甚至為此買了正裝,終於通過了麵試,他開開心心地入職,可結果卻是一個月隻有一千多的薪水,說實話,按當時的物價,這點錢隻能勉強維持個溫飽,稍微有一點事兒,就得拉下饑荒。


    後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隻好辭職不幹了,說句不怕大家笑話的話,他通過一年的努力,成功讓自己背上了負債——信用卡上欠了三千多。


    無奈,隻好另謀出路,他把目光盯上了工地,想著工地上的工作,不就和自己農村裏的一樣嗎,都是靠力氣吃飯,嗯,不丟人。工地上招工通知上寫著,大工一天300,小工180,他尋思自己沒有經驗,隻能做小工,於是乎就報了名。


    可到了工地後才發現,工資是半年一結的,而且幹不夠半年還不發工資,等於你是白幹,他也沒有辦法,反正人家也管吃管住,這樣幹著,雖然自己暫時沒有工資,但是也能少點花銷不是。所以就簽了合同,正式成為建築工地上的一名牛馬。


    過去的一年,在外邊打工,自己也才勉強混了個溫飽。雖然自己一起的同事都是和自己同年齡段的,對自己很好,大家還隔三差五地一起出錢買菜做飯,在一起其樂融融。但是光有精神溫暖,沒有物質上的豐裕一切談何容易呀,就在不久前,家裏突然傳來父親病倒的消息,於是他也就放下工作,趕緊跑迴家看望父親。到了後發現父親躺在床上,瘦弱得就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他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父親的住院費還差三千,都是找親友墊的,於是他索性從信用卡上套出來這三千,硬是塞到了母親的手上,之後說是要趕迴去上班掙錢,就奪門而出。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弱小,他發誓一定要多掙錢,好改變父母的生活。


    迴去後,他辭掉了這不切實際,每個月到底隻能打個平手的工作,去了工地上,用自己的血汗去拚搏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工地上雖然是管了吃住,但是吃,他們都是吃的最差的,因為要保證大工們的營養跟得上,他們就隻能吃人家剩下的飯菜,菜裏但凡有一塊碎肉,他都萬分感激上天的饋贈,發誓等自己飛黃騰達了,一定要迴報這個社會。可那談何容易,目前他所能做的,隻是一步一步熬著時間,等半年到了後拿到自己的工資。細細一算,從今年三月份到現在,已經是四個月了,再有兩個月,他就能拿到錢了。


    想到此,他就十分開心,恨不得立馬跑迴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親。因為他算過了,到了九月底,他就剛好幹夠六個月了,每個月平均30天,他一個月就能掙到5200塊錢,但是每個月有四天的時間是規定的休息日,是不算時間的。但是工地上還是讓他們上班,老板說得好,不聽話的就滾,反正有的是人幹。有幾個和自己一般年紀大小的青年都離開了,隻有他不走,畢竟他身上壓著擔子,他不能走,他一走,自己欠的三千塊錢怎麽辦,自己的父母怎麽辦。無論怎樣他都得咬牙堅持住。


    住的也不好,就像是在豬窩一樣,十幾個人住在一個小單間裏,裏麵空間小,空氣流通差,所以一直會有一股味道在他鼻子旁飄來飄去。他一開始還捂著鼻子,後來習慣了,也就再聞不到了。隻是自己到外邊去,別人跟他說話總是捂著鼻子,他看到後內心很難過,但是也沒有辦法,誰讓他選擇不了環境呢。


    這時候,他就開始懷念起之前的工作了,那工作雖然工資低,但是好在一個房間隻住了他們五六個人,而且還有熱水洗澡,身上也沒有這種汗臭味,那時候的自己還像個人樣。而此時,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從他開始不再在乎別人目光的那一刻開始,他做人的尊嚴就被徹底揉碎了。


    想到自己在兩個月以後會有兩三萬的收入,他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時候,自己就能再做一個正常的,有尊嚴的人了。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一天在他們高空作業時,他感受到太陽灼射皮膚的刺痛比往日更甚。說實話,他本來都已經習慣了,畢竟是農村鄉下的孩子,從小他就跟著父母一起去幹農活,被曬掉了幾層皮之後,早就不怕這火熱的太陽了。但今天,他覺得這太陽格外的刺眼,也格外的酷熱,就像是要把他烤幹了。


    他忍著不適,一步步地走向了自己平時工作的地方,為大工們打下手。說是打下手,其實是髒活累活都他們幹,人家隻幹一些技術上的活計,那是他們這些小工幹不了的那些活。


    張忽今天早上一起床就發現自己有些不舒服,他也沒在意,沒想到這會兒太陽一曬,自己竟然開始頭昏起來,但是他不能請假,請假是要扣三天工資的,隻能咬牙堅持,希望自己能挺過這一關。平時但凡有個頭疼腦熱,他都是半天就好的,今天他也希望自己能像往常一樣。


    在給他服侍的大工鏟了幾鐵鍁水泥後,他就去另一麵工地去取截取鋼筋的工具,就在他走到大樓邊時,腳下一軟,竟然一頭向下跌了下去。


    他的眼裏隻能看到工友們大張著嘴,在衝自己吼叫,但是說的什麽,他一句也聽不到。接著,他的意識就變得模糊,直到最後完全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一睜眼,就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他還以為是自己死掉了。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後,“嗯,還疼。”尋思自己還沒死,但看到周圍人都是一副古人裝扮他就越發好奇了,難不成這是在哪裏拍戲?


    “忽公子,來,喝藥。”說話的是一個慈祥的老婦人,手裏端的是一隻小碗,裏邊有些許黑乎乎不知道何物的東西,笑嘻嘻地叫他喝藥。


    他趕緊道:“你是誰?這裏是哪兒?我又是誰?”


    聞言,那老婦人笑道:“我是從小服侍您的奴仆呀,這裏是世子府邸,您是我們鄭國的世子忽呀。”心想世子又犯傻了,這幾日隻要是一醒來,就淨問些奇怪的問題。


    “我,世子忽,不可能。我叫張忽,是一名大學生,我現在在打工掙錢,你們為什麽把我擄到這兒,你們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快放我迴去。”張忽大叫道。


    “哎,又犯病了。”那老婦人搖著頭走了出去。


    身後的張忽此刻還在大喊:“我叫張忽,不是你們嘴裏的世子忽,這是哪兒,你們是在演戲嗎,快放我迴去。”


    這時,隻見門口進來一個頭戴冠冕,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一進門,就快步走到他身前,“啪”的一耳光甩到了他臉上,罵道:“你還嫌給我丟的臉不夠嗎?”


    張忽冷不丁被這麽一打,剛想還迴去,無奈看到那人氣勢如虹,瞬間便軟了下去。那人繼續道:“讓你去齊國協助齊侯抵禦山戎,本意是想讓你與齊國結下一門親事,萬一將來國中有變,好引齊國大軍來救。你倒好,不答應齊侯也就算了,還在這裏裝瘋賣傻,我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張忽聽此人說完,瞬間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到底是什麽呢,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他一時也想不起來。那人見他沒有說話,罵了兩句後也消了氣,就離開了,獨留下張忽與一位下人一起待在這房間中。


    張忽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此處雖然是古代的屋舍建築,但是極為豪華,每件器物都是由漆包裹的,但是看上去不像是油漆,倒像是從某種植物中提取的一樣。還有桌上的銅鏡,那可是趕上現代科技的水平了,雖然看上去還是不及現代鏡子看著明亮,但是鏡麵打磨得十分平整,儼然是出自技藝高超的工匠的手筆。


    再看自己躺的床,也是由錦緞鋪就,自己的衣服,也由之前身上十幾塊一件的地攤貨,變成了更為舒服的絲綢織物。


    看到這兒,張忽也是一陣好奇,他明顯還沒有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這時候,身邊的下人說道:“忽公子,您該喝藥了。”隻見那位下人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還冒著熱氣的藥跪行著舉到他麵前。他看著下人如此,他也頓時對眼前之人生出幾分憐憫,索性也不管那藥到底是什麽東西,是對自己有害還是有益,就端起來,一股腦地喝了下去。


    奇怪,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苦,可能是自己前半輩子苦吃多了吧,所以今天對這苦口的良藥,也沒了那麽敏銳的嗅覺了。


    看著張忽一口氣喝完藥,那下人連忙激動地大喊:“公子吃藥了,公子的病要好了。”說著便跑到外麵報信去了。


    不一會兒就從門口進來了四五個人,一個一個地挨個對他進行著細致的檢查,直到發現他的確已無大礙,才滿意地點著頭離開。張忽對此很是好奇,問旁邊的下人道:“他們是什麽人?”


    下人聽聞張忽問他,趕忙畢恭畢敬地道:“他們都是主公的禦用醫師,醫術十分了得,聽聞您患病,專程來為您診斷的,神明保佑,您終於好起來了。”說著還一陣欣喜,就好像患病的不是張忽,是他自己一樣,大病初愈,才能這麽開心。


    實則不然,隻是這世子忽是他的主人,世子忽要是病死了,他們這些做奴隸的,就得給主人陪葬。所以對他們來說,主人的命是和自己的命連在一起的,故而他才如此關心主子。


    之後為了讓張忽能夠好好休息,下人便下去叫廚房準備好飯菜,然後就要親自喂張忽吃下,張忽沒有那個習慣,吩咐下人退下後,便準備動筷。


    隻見盤子裏有三碗肉和一碗不知道什麽做的湯,還有一盤綠油油的他叫不上名字的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四菜一湯?他這樣想著,肚子也正好叫了起來,於是乎他就準備開飯,可是他卻發現沒有筷子,這讓他怎麽吃呀,好在旁邊有一根湯勺,他就拿著那湯勺把湯舀起來喝。


    味道很一般,他隻能這樣評價了,因為這湯裏就隻放了鹽,沒有放別的調料,連雞精味精都沒有,這怎麽能好喝呢。可自己不爭氣的肚子又在咕咕叫,所以他也就隻好把這一大碗的湯都喝下去。


    喝好了,發現還是沒有辦法吃菜,於是隻好用手抓起一塊肉來,丟到嘴裏。說實話,他的嘴已許久未見肉食了,所以即使這肉裏沒有放其他調料,他也是覺得鮮美異常,並一口氣吃了好幾塊。


    吃著吃著,他發現盤子中有兩根很粗的“木棍”,這該不是就是他們的筷子吧?細細一看,果然有幾分相像,張忽大喜,連忙拿起來就用,也不管合不合適,就用手上所有的勁,將這兩根棍子拿著,夾食碗中的肉和菜。


    吃飽喝足,他把盤子往旁邊桌子上一扔,就開始思考自己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說是夢吧,又能感覺到疼,而且剛才吃東西的感覺是那麽真切不像是假的。要說不是夢嗎,那前一秒自己還在工地上打工,後一秒便來到這世外桃源,這豈不是太玄幻了。


    對此,張忽是怎麽也想不通,想著想著,他發覺自己頭痛得厲害,於是索性也不再想什麽了,幹脆就躺下休息。“這吃飽飯,還是休息得好。”他慵懶地打了個飽嗝道。


    隨著他陷入了夢境,一個個畫麵就開始在他腦海中顯現,那好像是別人的人生,在他麵前放電影一樣,把他看的更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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