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阿桂、董誥、福康安再審和珅無果後,氣得嘉慶差點在朝堂上罵娘。嘉慶坐在龍椅之上,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滿朝文武,心想:難道這朝堂之上就沒有一個能審得了和珅的人嗎?而朝堂裏的滿朝文武,一個個都默不作聲,都害怕在審和珅時,和珅會抖出他們曾經的齷齪之事。


    正當朝堂上一片死寂之時,突然聽到劉墉大聲說道:“啟奏陛下!老臣願意前去審一審這和珅!老臣自知自身清白,那和珅沒有老臣的任何把柄!”


    嘉慶看到劉墉出麵,心裏當然高興。可是,劉墉已經七十九歲高齡,嘉慶擔心劉墉身體吃不消,於是說道:“劉愛卿,朕恐怕您的身子骨吃不消呀!”


    聽到嘉慶此話,我在一旁出班奏道:“陛下,劉墉劉大人為主審,微臣可以陪同劉大人前去審和珅,也好照顧劉大人!”


    嘉慶皇帝看著我笑道:“你劉安劉愛卿也七十七歲了!難道你能吃得消?”


    “不怕!我們哥倆相互攙扶著,定能審定那和珅!”我目光堅定地說道。


    我們哥倆這一開口,滿朝文武轟然開腔。“喲!這倆老頭要審和珅?”“千萬別累倒了!”“那和珅可是難纏得很!別再把倆老家夥氣出個好歹來!”……


    大家一通說辭之後,隻見紀曉嵐站出來說道:“陛下,要審和珅,恐怕非劉墉莫屬!第一,劉墉對和珅有救命之恩;第二,劉墉對和珅有師生之誼;第三,劉墉對和珅有舉薦之情。憑此三點,和珅想必不會為難劉墉。以微臣來看,隻有劉墉能審和珅了!”


    “那好吧!朕就加封劉墉為太子少保,與成親王永瑆、董誥奉命審理文華殿大學士和珅案。”嘉慶皇帝按照紀曉嵐的話說道。


    劉墉並沒有直接領命,而是請求道:“陛下!臣請求成親王與董誥前去查抄和府,請求陛下一同審問和珅。陛下可在屏風後麵聽審,不必讓和珅看到陛下!除劉安大人外,其他人就不必前往一同陪審了!”


    嘉慶想了想,點頭應允。翌日,就與我和劉墉一起到了刑部大堂。


    和珅被押到大堂,一眼看到劉墉坐在大堂之上,見到我坐在公案下麵。先是一愣,隨即向前走了幾步,雙腿跪下說道:“小侄和珅給劉叔父叩頭請安!給劉安小叔父請安!”


    劉墉說道:“和珅!你錯了!你應該在此先給當今皇上叩頭請安才對!”


    和珅立刻明白了劉墉的話,趕緊重新說道:“罪臣在此給皇上請安,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墉目光犀利地看著和珅說道:“皇上知道了,你平身吧!”


    和珅起身後,劉墉讓他坐下,說道:“和珅呐!老夫聽說前兩次會審的官員全部都讓你頂迴去了,你懟得他們無話可說。如今老夫審你,你可有懟老夫的話麽?如果有,請先懟來看!”


    和珅微微欠身拱手說道:“學生不敢!學生願聆聽老師教誨!”


    劉墉說道:“你既然不敢懟老夫,那麽我就要審你了!”


    和珅怯懦地說道:“請老師明言學生之過!”


    “第一,乾隆冊立嘉王爺為皇太子時,你先期呈給太子如意,泄露機密,為擁戴之罪。


    第二,在圓明園內騎馬,直入左門,過正大光明殿,至壽山口,為不尊之罪。


    第三,乘轎出入神武門,直進宮中,為目無君上之罪。


    第四,娶出宮女子做小妾,為混亂宮廷之罪。


    第五,川、楚教匪滋事,各路軍營文書報告,延擱不報,為延誤軍機之罪。


    第六,太上皇病重之時,毫無憂戚,逢人談笑自若,為不孝君主之罪。


    第七,太上皇批閱文件,字寫錯了,你竟然說不如撕掉另擬,為欲意掌控皇意之罪。


    第八,管理吏、戶、刑三部,一手遮天,變更成法,不許手下的人參議一個字,為獨斷專行之罪。


    第九,青海報賊匪聚眾搶劫殺傷,將原折駁迴,為隱匿不報之罪。


    第十,太上皇駕崩後,朝廷有旨蒙古王公未出痘者不必來京,你卻違背諭旨,無論出沒出痘者,俱不令來,為篡改聖諭之罪。


    第十一,任人唯親,與自己關係密切之人吳省蘭、李潢等人,俱保舉提升,為越俎代庖之罪。


    第十二,軍機處在冊人員隨意撤去,為欲意掌控朝廷、禍亂朝綱之罪。


    第十三,私蓋楠木房屋,奢侈豪華,超標準、超規格,為不顧皇家禁忌之罪。


    第十四,其墳塋設立享殿,開置隧道,致使老百姓稱之為“和陵”,為與皇陵比肩之罪。


    第十五,所藏珍珠手串200餘串,比宮中多好幾倍,其中的大珠,比皇帝帽子上戴的還大,為意欲謀反之罪。


    第十六,真寶石頂,不是他應該戴的,卻藏數十餘顆,還有整塊大寶石,為宮裏所沒有的,不計其數,為攫取寶物之罪。


    第十七,家中銀兩衣飾等物,數逾千萬,為貪圖享樂之罪。


    第十八,夾牆內藏赤金餘兩,私庫赤金6000餘兩,地窖埋銀百餘萬兩,為搜刮民脂民膏之罪。


    第十九,當鋪錢鋪資本10餘萬,為與民爭利之罪。


    第二十,前管家劉全資產亦20餘萬,且有大珠及珍珠手串,為縱容家奴奢華壓榨之罪。和珅,這些罪名你可認乎?”


    和珅聽著劉墉一一列舉的罪名,很是莫名其妙。甚至有的罪名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於是就問道:“老師!你說的這些罪名,學生一概不知,您可有證據?”


    劉墉目光如炬地看著他說道:“和珅呐!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好吧!那老夫就讓你看看證據!劉安呐!命人將東西抬上來,讓和大人仔細地看看!”


    我立刻起身,拍了三聲巴掌。甄平立刻讓人抬上來一口大箱子,打開箱子後,和珅看到了許多信函、賬目,而賬目上詳細地記載著和珅自從乾隆四十年得到乾隆寵信開始一直到嘉慶四年所作所為,清清楚楚。


    和珅隨意翻了幾本賬目,就感到非常吃驚,不由得癱倒在地,膽戰心驚地問道:“劉老師!劉中堂!劉大人!這些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劉墉嗬嗬一笑說道:“和珅呐!可曾記得我警告過你的話麽?我說過,我有的是辦法除掉你!太上皇在位時,無論你如何貪腐,隻要你忠於皇上、忠於大清國,我都會放你一馬。而如今,你卻想發動宮變,架空當今皇上,謀權篡政,我豈能容你。這其中別說二十條罪狀,就是其中有幾條罪狀,也夠你和珅滅門之罪了!”


    和珅聽後癱倒在地,渾身顫抖地說道:“劉大人,犯官不求赦免,隻求您老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隻殺我和珅,不要涉及其他人,讓皇上看在固倫和孝公主的份上,留下豐紳殷德的小命。另外,和琳忠心耿耿,犯官從未讓他參與我的事情,也不要株連於他吧!”


    劉墉看了看和珅說道:“當今皇上乃是一位明君,知道該如何去做,不用你來操心了!劉安!讓他在口供上簽字畫押!”


    我拿過審訊記錄走到和珅跟前說道:“劉大人早就勸說和警告過你,可你和珅仗著太上皇的恩寵,就是我行我素,如今到了如此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畫押吧!”


    和珅在口供上簽字畫押之後,再次被押到死囚牢裏去了。


    堂審之後,劉墉來到後堂將和珅的口供交於嘉慶。嘉慶仔細看了和珅的口供,說道:“劉愛卿不愧為國之棟梁,別人幹不了的事兒,你劉墉能幹;別人審不了的案子,你劉墉能審;別人不敢幹的事兒,你劉墉敢幹。我大清朝恐怕隻有你劉墉才是真正的忠君愛國、清正廉明的大臣了。劉大人、劉老愛卿,你那箱子裏裝的都是和珅的罪證嗎?”


    劉墉迴答道:“不全是罪證,也有他有功的記載,臣就是沒讓他看罷了!”


    “好吧!朕擇日早朝一定嘉獎於你!你也累了!跟隨劉安迴府歇息去吧!”嘉慶說完起身迴宮。我便陪同劉墉迴府了。


    幾天後的早朝之上,巍峨莊嚴的乾清宮內,燭火搖曳。嘉慶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麵色猶豫。禦階下,成親王永瑆與東閣大學士董誥神色肅然,今日他們要向嘉慶帝匯報和珅抄家一事的詳情。


    永瑆率先出列,拱手說道:“陛下,臣弟此次奉旨查抄和府,其財產數額之巨,令人瞠目結舌。依據今年正月丁卯日抄檢和珅相府物品清單,僅是白銀,便抄出八萬萬兩之多。再加上其他綾羅綢緞、奇珍異寶、田產地契等等財物折算,總計約十一萬萬兩白銀。這可是超過了我大清十五年的稅收啊,皇上!”


    嘉慶帝聽聞,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怒目而視:“和珅呐和珅,你竟如此貪婪,枉父皇對你多年信任!你這是把國庫搬到你家了吧?”


    董誥接著上前,恭敬地說道:“陛下,還有更為驚人之事。此次抄家財物分列為一百零九號,其中八十三號未曾估價。然而,僅是已估價的二十六號,就價值‘二百二十三兆兩’以上,也就是二點二三萬萬兩以上白銀。這還隻是部分估算,實際價值恐怕遠不止於此。”


    永瑆又補充道:“臣在查抄時,發現和珅府邸的金銀財寶堆積如山。他家的珍珠手串,比皇宮內庫所藏還多出數倍,且顆顆圓潤碩大。那些翡翠、瑪瑙、寶石,皆是世間罕見之物。還有他的房產,遍布京城內外,無數豪華宅邸,皆是奢靡至極。”


    董誥微微頷首,說道:“陛下,據查抄和珅家產清單記載,金銀等財物作價約銀五千四百萬餘兩。此外,他名下的眾多珍寶、房產、田地、當鋪、銀號等等,合計折合白銀兩萬萬多兩。如此龐大的財富,實在難以想象是如何聚斂而來。”


    嘉慶帝越聽越氣,重重地拍了一下龍案:“和珅簡直罪大惡極!他竟在天子腳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賣官鬻爵,搞得朝廷烏煙瘴氣,百姓怨聲載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永瑆長歎一聲:“陛下,這乾隆盛世,大清國的銀子都到了和珅家的銀庫。這‘數萬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啊。這些東西,足以彰顯和珅貪腐程度之深,斂財範圍之廣!”


    董誥進諫道:“陛下,和珅一案,震驚朝野。如今真相大白,應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重振我大清官場之風氣。”


    嘉慶帝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二位愛卿所言極是。和珅必須嚴懲,其財產全部充公。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絕不姑息貪腐之徒。”永瑆與董誥齊聲道:“陛下聖明!”


    隨後,嘉慶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整理了一下龍袍之後,神色威嚴再次說道:“前些日子,劉墉已審結和珅一案,今請諸位愛卿共商如何定罪,諸位可暢所欲言。”


    話音剛落,阿桂出列奏道:“陛下,就剛才成親王所述,和珅之罪行絕不是其二十大罪狀就能完結,按其家所貪財物來看,樁樁觸目驚心。如此之人就該按律滿門抄斬,以正國法,平民憤!”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然而,紀曉嵐卻麵露憂慮,向前一步說道:“陛下,和珅固然罪無可恕,但他畢竟在朝中任職多年,也並非毫無建樹。且公主下嫁豐紳殷德,若滿門抄斬,公主必受牽連,恐難承受。依臣之見,可從寬量刑,以顯陛下仁慈。”


    此言引發一陣議論,有人覺得紀曉嵐所言有理,也有人認為和珅罪孽深重,絕不能輕饒。這時,成親王永瑆站出來說:“紀曉嵐所言雖有道理,可國法不可廢,和珅貪腐之巨、罪行之重,若不重懲,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臣以為應嚴懲和珅,以儆效尤。至於公主和豐紳殷德,可酌情從輕發落。”


    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這時,一直沉默的董誥站了出來,緩緩說道:“陛下,臣以為量刑既要考慮國法,也要顧及皇家顏麵和朝廷穩定。和珅雖罪大惡極,但念其曾侍奉太上皇多年,或許可賜他獄中自盡,保留全屍,既彰顯國法威嚴,又不至於讓皇家太過難看。對於其家人,除嚴懲其黨羽外,可適當寬大處理,如此方能平衡各方。”


    嘉慶皇帝聽完,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諸位愛卿所言皆有道理。和珅罪行昭彰,斷不可姑息,但念及皇家顏麵與公主之情,朕決定賜和珅獄中自盡,家產全部充公。豐紳殷德雖受和珅牽連,但念其並無大錯,且公主情深,免去官職,保留爵位,以觀後效。和珅黨羽,逐一徹查,按罪論處。至於和琳,朕允許其戴罪立功,以觀後效。朕下麵還有一件要事宣布。劉愛卿,自朕登基以來,你一心為國,殫精竭慮。尤其是在審訊和珅一案中,公正嚴明,不偏不倚,將和珅多年來的貪腐罪行一一查明,使得朝廷得以肅清奸佞,國庫得以充實,實乃大功一件。”


    劉墉連忙出列,跪地叩首:“陛下過獎,此乃臣分內之事,皆是為了我大清江山社稷,不敢居功。”


    “劉愛卿不必過謙。”嘉慶微笑著說,“你的功績,朕和滿朝文武都看在眼裏。為表彰你的忠心與功績,朕決定加封你為太子少保,望你今後繼續保我大清繁榮昌盛。”


    “陛下聖恩,臣感激涕零。”劉墉再次叩首道,“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重托,為我大清鞠躬盡瘁。”


    這時,一旁的王傑出列拱手說道:“陛下英明,劉大人獲此殊榮,實至名歸。劉大人一生清廉,剛正不阿,是我等臣子的楷模。”


    嘉慶滿意地點點頭:“好,此事就這麽定了,退朝!”


    “謝陛下。”劉墉緩緩起身,滿朝文武慢慢地退出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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