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的有處偏門,專門用來給宮中奴婢出入用的,平日進出的人不少,看守也寬鬆,隻要有令牌,連你模樣都沒看清,就能直接放出宮。


    此時拿著瑤華宮令牌的小宮女站在門前,給他們掃了一眼,便徑直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去大老遠,那小宮女才放心地鬆了口氣,轉頭望了一眼,揚起的笑帶著得意之色,步伐輕鬆地朝著宮外跑去。


    高靜姝站在大街上,望著周遭熱鬧的環境,好奇地竄來竄去,心中感覺眼前的一切新奇又陌生,還有一種別樣的情緒。


    就像是看到了文字的具象化,曆史的厚重在這一刻有了答案,不再是存在想象中的畫麵,也不是人為刻意造出來的,而是清清楚楚的出現在眼前。


    街上的百姓歡聲笑語,絲毫不知道外麵發生了如何的戰亂。


    有位青年從她的身邊經過,對著攤主打了聲招唿:“張哥,今日生意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還不多虧了你們老主顧的關照嘛。”


    “哈哈哈,張哥你可真會說話,行了!我現在有事,迴見啊!”


    “好嘞,慢走啊。”


    攤主揮揮手,告別了他,轉頭看到不遠處的少女一直盯著他看,笑了笑道:“姑娘,胡餅嚐嚐嗎?”


    高靜姝走過去一看,發現胡餅也就是饢,點下頭:“好啊,多少錢?”


    他熱情地說道:“肉胡餅是在四個銅錢,素胡餅是兩個銅錢,您看看要哪個?”


    “那就肉的吧。”她從荷包掏出四枚銅錢遞給他。


    攤主用油紙裝起來,一手遞給她,一手接過銅錢。


    高靜姝低頭看了看,還冒著熱氣,味道很香,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很酥脆,咬下去瞬間爆汁,肉餡進入口中,香氣四溢。


    她登時眼睛一亮,心想著還挺好吃的,而且還沒有在王宮吃過的東西。


    吃著吃著她忽然想起正事,開口詢問攤主:“東家,你知道哪裏有術士可以卜噬嗎?”


    聽言,攤主停下手中的動作,思考了一下,“我記著這條街過去,再拐兩個巷口,好像有個青年人在那裏擺攤。”


    “那人似乎剛來沒多久,時來時不來,這會兒不知道還在不在。”


    高靜姝麵露欣喜,趕忙說道:“沒關係,我去看看就行,多謝東家了。”


    說完,她轉身就朝著他說的方向小跑過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到方才攤主說的地方,但是卻沒有看到有人,連攤位的沒有。


    她還以為是自己找錯了,來來迴迴走了好幾遍,才發現真的沒有,正打算再問問別人的時候,身後背光的巷子裏傳來一聲問候。


    “姑娘,可是要算命看卦?”


    高靜姝被猛然嚇了一跳,轉過身驚詫地看著躲在角落裏的攤位,和坐著的人。


    那人身穿道家灰袍,正笑意盈盈,好似全程目睹了她像個傻子一樣來來迴迴的亂竄。


    她無奈又好笑地說道:“我說先生,您做生意的,在這隱蔽的角落,別人怎麽可能看到你。”


    顏子淵啪得一下打開折扇,笑道:“有緣自會相見,如同姑娘和在下這般,若是無緣,即便在下身處麵前,也看不到在下的存在。”


    高靜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讚同讚同。”


    她走過去坐在他麵前,還未說話,眼前的男人便說道:“在下知姑娘要算什麽,姑娘還須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聽言,神色頓時怔愣了片刻,而後哂笑了一下:“我還沒說問什麽,你認為你說的就一定是我要問的嗎?”


    他看著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是在下認為,是姑娘告訴在下的。”


    她搖頭,淡笑道:“你錯了,我要問的不是我自己,我要問的是,曆史可以被改變嗎?改變的結果是否會朝著我想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會,那麽,是否會變得更加糟糕,還是會向著好的一麵發展。”


    顏子淵忽而正色起來,坐直身子,靜靜地凝望著她,“姑娘,在下勸你三思,有些事情倘若偏離了本該要走到軌跡,隻會徒增更多的生靈被毀滅,這是上天對違抗天命的懲罰。”


    “這個懲罰,不是你能夠承受的,為了姑娘的安危,在下勸你三思而後行。”


    高靜姝哼笑了一聲:“懲罰?我撥亂反正也會受到懲罰嗎?有人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強行弄了過來,那這人會受到上天的懲罰嗎?”


    “因果循環,種下什麽因便會結什麽果,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似乎臉上露出一種名為無奈地神色。


    她皺了皺眉,有些生氣了,冷淡開口:“我來找先生是為了解決之法,不是為了來聽你的大道理。”


    顏子淵忽而笑了笑:“方才在下便已經說過了,已成事實不可再違逆。”


    她猛然站起身,麵無表情,眼神泛著冷意:“你的意思便是讓我受著順著,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逃脫,是這個意思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姑娘,凡事有壞的一麵,就會有好的一麵,上天能這麽做,一定會有緣由。”


    “隻是這個緣由,還需要姑娘自己去找尋。”


    她聽後更氣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當然會自己去找,也一定會迴到屬於我的地方。”


    “你不告訴我辦法,自然會有別人告訴我。”


    話音剛落,她直接轉身就走。


    “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時機未到。”他望著她的背影,語氣淡淡。


    高靜姝頓時停住腳步,轉頭疑惑地看著他,眼珠子一轉:“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他彎腰,雙手抱拳:“在下顏子淵。”


    “是你!”她瞬間露出震驚之色。


    “正是在下。”


    她走過來問道:“玄機子是你的師父?”


    玄機子,在這個時代被譽為天下第一神算術士的人,據說他已經隱居山林,哪怕是後來的亂世,也未能讓他出山。


    顏子淵挑了下眉,許久被人提到這個名字,他還有些訝異。


    “對,你如何知曉?”


    “我怎麽知道的,你不清楚嗎?”


    她冷笑一聲,眼神含著些許地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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