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聞聲,踉蹌哭喊著撲了過去,聲音絕望:“夫君,夫君,你可不能丟下我和女兒,夫君醒醒,你快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旁邊的家丁麵色沉重,“夫人,老爺自從皇宮裏出來,精氣神就越來越弱,而且這會兒還發起了高熱,身子滾燙,人也沒了意識,怕是......”


    躺在木板上的懷安王紀安城人已經昏迷。


    朱氏哭著使勁去搖晃男人的胳膊,男人沒絲毫反應,她身子脫力,險些摔倒在地。


    紀方瓷大步衝了過來,及時扶住她,聲音輕柔卻堅定,“娘,讓我看看爹。你先別慌,爹肯定會沒事的。”


    朱氏雙目通紅,疑惑,“瓷兒,你有法子救你爹?”


    紀方瓷前世是個女企業家,空閑時,會和搭子結伴去荒島探險,懂點醫學皮毛,處理簡單外傷不成問題。


    她摸了下鼻尖,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娘你忘了,我曾搶過一名小大夫,他醫術高超,我追在他身後,也學了兩手。”


    “這荒郊野外,沒有大夫,他們也不會給爹請大夫,就讓我看看吧。”


    沒想到,有朝一日,原主曾經的風流韻事也能派上用場。


    朱氏忙不迭點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好好好,你給你爹看看。”


    當今陛下有心治懷安王死罪,在宮內用了重刑,原身父親的雙腿和臀部都快被打得皮開肉綻。


    不過檢查一番,紀方瓷確定,人沒有生命危險。恐是她這個便宜爹今日氣急攻心,一時接受不了落差,昏迷了過去。


    人有些發燒,但還在可控範圍內。


    妥善處理好傷口,再退了熱便無大礙了。


    隻是,眼下在荒郊野外,她去哪兒找可以退燒和清洗傷口的東西。


    去找那些巴不得他們早死的官兵?沒點好處,那些人絕不會幫忙。


    思及此,她忍不住暗罵不公平。


    別人穿越都有空間或是係統,隨手就能變出吃食和藥來。


    難道這些不是穿越標配嗎?


    怎麽就她什麽也沒有!


    就在這時,紀方瓷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大圓轉盤。


    轉盤被均分成了八份,上麵有水,饅頭,普通草鞋,細麻繩,小鐵鍬,銅板五文,銅板十文,銅板五十文八個選項。


    轉盤旁邊還寫著一行字。


    【恭喜宿主綁定運動抽獎係統,係統檢測,宿主今日步數兩萬三千一百五十步。每五千步可抽獎一次,宿主是否要進行抽獎。】


    【抽獎轉盤等級為一級,宿主可自行消耗一萬步數進行升級,後續升級所需步數依次遞增。升級後,抽獎禮品會跟隨升級。】


    紀方瓷晦暗眸子瞬間一亮,嘴角翹起弧度,心中驚喜。


    這運動抽獎係統莫不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她迫不及待想試試這個抽獎係統,身後卻突然有人大力將她推開。


    三個兇神惡煞,手握橫刀的官兵上前,不由分說,將紀方瓷和朱氏幾人推搡到一邊,嘴裏道,“這人快沒氣了,趕緊埋了,別耽誤明天趕路。”


    朱氏聞言,雙目猩紅,急得歇斯底裏:“你們走開,我夫君還沒死,他還沒死。”


    官兵根本不理會朱氏說了什麽,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將人踹翻在地,“沒死也快了,讓他死在隊伍裏,老子嫌晦氣。”


    “來人,把人抬去埋了!”


    紀方瓷忙起身將朱氏扶起來:“娘,你先別衝動,我去找總兵。”


    這幾個官兵不是東西,以欺壓流放之人為樂,根本不把他們當人。


    她站起身來,朝著一個已經搭好的帳篷走去。


    這次負責押送的總兵陸福在裏麵休息,這些手下官兵都由他負責。


    紀方瓷就站在帳篷外咬牙,怒聲道,“陸總兵,我們雖然是被流放的,但不是死囚!你的兵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你不管管?今日敢越俎代庖,活埋了我父親,明日他們就敢造反,騎到你陸總兵頭上。”


    她方才一路上有所觀察,陸總兵對那幾人頗有微詞。


    帳篷被人從裏麵挑開,走出一個人高馬大氣勢硬朗的男人。他沒理會紀方瓷,大步朝鬧事的幾個官兵走去。


    “幹什麽?閑得慌?”陸福一開口就帶著殺氣,手底下的官兵都怕他。


    陸福伸出手指放在紀安城鼻子下試探了下,還有鼻息。


    他收迴手,麵無表情冷聲道:“人還剩最後一口氣,明天一早人還沒醒,就不用折騰了,直接埋了。早死早解脫。”


    跟在流放隊伍,遲早都是個死。


    官兵散去,朱氏一屁股狼狽摔在地上,絕望到了極點。


    紀方瓷咬牙,迅速選擇抽獎。


    她一共有四次抽獎機會。


    運氣不錯,抽中了六十銅板、小鐵鍬和水。


    官兵出行,為了以防萬一會隨身帶著些常備的藥,她現在有銀子了可以去找官兵買些藥迴來。


    “娘,您別擔心,爹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去找官兵買一些藥和酒。”


    沒有酒精,這些官兵們喝的烈酒可以湊合著消毒。


    她找了個麵善的小官兵,遞了銅板,說了需求。


    見對方不為所動,她言語堅定:“這銅板你拿著,你若覺得不夠,就算我借你的,改日我還你五壇酒如何?”


    旁邊有個流裏流氣官兵吹了個流氓哨,“哎呦,虎頭,你這是被貴人瞧上了呀。”


    “周少夫人還當自己是京城貴婦呢?張口就是五壇酒。這五壇酒還不上該如何?”


    對方淫笑一聲,盯著紀方瓷的眼睛邪惡肮髒,“還不上,就肉償怎麽樣哈哈哈......”


    周圍的官兵頓時哄堂大笑。


    紀方瓷不怒反笑,嘴角彎起,眼底卻一片冰霜,聲音擲地有聲,“期限一個月,還不上,我這條命任由處置。”


    幾個官兵互相對視幾眼,皆是不屑,似乎認定她還不上。


    一個個都把自己的酒和藥拿了出來,爭搶著要借給她。


    紀方瓷隻接過了剛才沒開口說話的那個小官兵的酒囊,“謝了。”


    道謝後,轉身就走。


    她用酒幫紀安城處理了腿上的傷,主要是清理消毒,然後敷上金瘡藥,重新包紮了一遍。


    朱氏鬆了口氣,拿著官兵剛分發下來的幹糧遞給紀方瓷,心疼的聲音哽咽,“瓷兒,忙了半天,吃點吧。”


    官兵發的幹糧幹巴的噎人,她的女兒哪裏受過這種苦。


    朱氏以為女兒會嫌棄,卻不想,紀方瓷接過,就惡狠狠咬了一口。


    從一早被趕出京城,又走了大半天的路,她早就餓了。


    這雖是粗麵餅子,但也比沒有強。


    明日一早還得趕路,得填飽肚子,存好體力。


    隻是剛吃下去的第一口還沒咽,不遠處就傳來了熊孩子歇斯底裏,無理取鬧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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