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兆海語氣生硬,說起話來極不客氣,這頓時引起了吳萊的不滿:“樊兆海,注意你的態度!”


    樊兆海聞言,冷冷瞥了他一眼:“姓吳的,你少在我麵前裝蒜,我爹和我大伯的事情,我還沒和你們算賬呢!”


    吳萊還想說話,卻被陳彥伸手阻攔:“行了吳萊,犯不著和他一個計較!”


    陳彥阻止了吳萊想要繼續與之爭辯的意圖,開口對其解釋道:“這塊金餅,是吳萊從泗水亭賭坊贏迴來的,這就說明搶劫樊家的真兇如今就在泗水亭,你想查清本案,那就配合我們!”


    樊家一連經曆兩次變故,如今已經被徹底擊垮。


    別看樊仁共有五房妻妾,可實際上他的兒子卻隻有樊兆海一個。


    如今樊夫人因受打擊臥病在床,樊家一切重擔全都壓在了樊兆海的身上。


    所幸此子比起樊仁還要強出許多,起碼審時度勢的能力要遠勝於他的父親。


    麵對陳彥的這番警告,樊兆海隻得將一腔怒火壓製下來:“你想讓我怎麽配合?”


    “很簡單,按兵不動,等待我的消息即可!”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看樊家如今已經落敗,可是想要攪鬧的泗水亭天翻地覆的能力還是有的。


    陳彥如今最擔心的就是樊家擅自行動,打亂自己的安排,故而提前做出提醒,以免對方壞了自己的好事。


    樊兆海心中雖然積憤難平,可為了能夠查清本案,將幕後真兇繩之以法,他也隻能咽下這口惡氣。


    他緊盯著陳彥的臉,一字一頓對其問道:“我可以按兵不動,但你要多久才能給我一個答複?”


    “短則三五天,長則半個月,我一定會將所有真兇繩之以法,給五夫人一個交代!”


    陳彥這裏所說的是給五夫人一個交代,而非是給樊家一個交代,是因為他也覺得樊家此番遭遇實乃咎由自取,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隻可惜牽連了一個無辜女子為其所累!


    樊兆海聞言,微微頷首:“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你一次,不過我隻給你十天時間,十天之內如果你還查不到真兇的話,那我就要動用自己的手段,把幕後之人親自揪出來了……”


    從樊兆海那裏得到了確切迴應,可以斷定這塊金餅的確出自於樊家。


    陳彥從縣衙裏調出幾名衙役,讓他們隨自己一同行動。目標直指泗水亭!


    入夜,眾人相聚於沛縣縣衙。


    幾名衙役直打哈欠,隻等待著陳彥的到來。


    要說亭長雖然也是個縣衙裏的小官,可是其管轄範圍不過方圓十裏,所領導的也不過一群百姓而已,這群衙役平日裏壓根就不將其放在眼裏。


    這次陳彥查案,縣令楊峰已經吩咐下來,要求他們務必配合,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仍舊是興致不高,隻想著應付了事。


    畢竟在他們的眼裏,陳彥就隻是個借機鑽空子的小人而已。


    想讓他們聽他的安排,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就在幾人困頓欲睡,打不起精神之際。


    縣衙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一股冷風瞬間席卷而來。


    距離門口最近的衙役被糊了一臉的雪,瞬間清醒過來,剛想開口叫罵,卻忽覺眼前一亮。


    燭光下,半塊金餅熠熠生輝。


    與此同時,陳彥的聲音也自他們頭頂響起:“勞煩諸位兄弟披星戴月等候在此,這是陳某的一點小小敬意,還望諸位能夠笑納!”


    俗話說得好,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別看這些衙役職位不高,可是他們所擔任的卻是個肥差,美差。


    他們隔三差五便能夠得到來自案犯家屬的打點,隻為了讓自家親眷能夠在堂上少吃些苦頭。


    如此一來,他們便都吃的腦滿腸肥,各個胃口極大。


    每月裏收到的賄賂甚至比他們當差的俸祿還要多!


    不過這裏所說的多,也隻是在一個相對的情況下。


    他們每月俸祿不過就那三瓜倆棗,隨便收些東西,也能蓋得過去。


    可要說收到這黃橙橙,明晃晃的金餅。


    於他們而言卻還是頭一次!


    幾人看著擺在麵前的金餅,愣是不敢伸手去拿,隻怕這其中藏有什麽貓膩。


    陳彥看出了他們的遲疑,笑著開口對其說道:“諸位,咱們當差的目的其實都大差不差,無非就是為了求財而已。”


    “陳某新官上任,根基不穩,逢此大案,還需仰仗諸位兄弟的支持,至於這點小小心意,就當是陳某給諸位的一個見麵禮,日後還需要諸位多多提攜,與我一起共克難關!”


    陳彥隻用兩句話就拉進了彼此之間的關係,也讓他們打消了對於陳彥的一番芥蒂。


    幾名衙役連連點頭,忙不迭將金餅收下,似乎生怕陳彥反悔。


    陳彥見他們收了自己的好處,臉上笑容更是燦爛:“諸位收了我的禮物,那就算是認可陳某這個兄弟了,我向你們保證,以後隻要有我陳彥一口吃的,那就少不了你們的一口湯喝。”


    “至於今天,陳某有一事想要拜托各位,還望各位不要推辭。”


    “陳亭長有話盡管直說,隻要我們兄弟能夠做到,我們絕對不會推辭!”


    幾名衙役將胸脯拍的山響,說起話來也毫不含糊。


    陳彥微微頷首,同時開口道:“其實我請各位前來,也不是為了什麽大事,樊家劫案本就是由各位主辦,我也就不過多贅述了。”


    “如今我得到了些許線索,發覺本案真兇可能就潛藏於泗水亭,也就是劉亭長的屬地。”


    “劉亭長交友廣泛,諸位當中肯定也有他的朋友,我知道此事可能會讓諸位犯難,可奈何本案影響惡劣,我必須要盡快偵破,所以還望各位兄弟能夠鼎力相助,幫我逮捕這個兇犯!”


    要抓一個李旭田,本不需要衙役出手。


    可那裏畢竟是劉邦的勢力範圍,而他之前又才和劉邦撕破臉皮,故而行事還需處處小心,以免被對方抓住自己的把柄。


    衙役出麵,不過是做個證明。


    證明自己前往泗水亭抓人乃是有理有據,也免得日後與劉邦留下口舌。


    這群衙役收了陳彥的好處,自然不會推辭。


    眾人浩浩湯湯。直奔泗水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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