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午後咱們兩個後半輩子吃穿用度,享用不盡了,難道你還真想一輩子都跟著他混,隻做一個屠狗販肉的屠夫!”


    呂媭的連番質問攪擾得樊噲心緒不寧。


    眼見著樊噲不再說話,呂媭竟然直接撲了上來:“我不管,這些東西必須留下,這次說什麽都不能再聽你那個大哥的擺布,他就是氣人有笑人無,跟著他混,你一輩子都沒出息……”


    啪——


    呂媭話音未落,樊噲的巴掌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


    呂媭被打的跪坐在地,目光一時有些呆滯。


    樊噲雖然心疼呂媭,但卻仍是聲色俱厲的對其嗬斥道:“以後你要是在敢詆毀我大哥一句,我就剝了你的皮,這些錢,必須給曹騰送迴去!”


    樊噲說完,抓起桌上的錢袋子揚長而去。


    呂媭見此情景,頓時大哭出聲:“樊噲你這個挨千刀的,為了你大哥,連自己媳婦都敢打,你走吧,走了你就別再迴來,你個王八蛋……”


    樊噲這次顯然打定了主意,手提著錢袋子大步流星出了家門。


    曹騰家中離此不遠,他大步流星來到曹家,還未等進門,便先聞到了一股肉香。


    推開院門,隻見得曹騰正與幾名狐朋狗友圍著鍋灶吃著燉肉,眾人有說有笑,正吃的不亦樂乎。


    眼見著樊噲來到,曹騰急匆匆站起身來:“大哥,你怎麽來了!”


    樊噲手提著錢袋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曹騰麵前:“曹騰,你還拿我當大哥嗎?”


    曹騰聞言,微微皺眉:“大哥你說的這是哪的話?難道是我曹騰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


    樊噲抓著袋子一角,直接將裏麵的所有金銀全都傾倒在了桌子上:“曹騰,我問你,這是什麽?”


    曹騰見此情景,麵上流露出一絲笑容:“嗨,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過就是哥幾個找到個賺錢的門路,沒讓大哥你跟著插手嗎!”


    曹騰說到此處,伸手攬住樊噲的肩膀:“大哥對我們好,我們心裏自然有數,如今兄弟發達了,自然不能忘了大哥,這些錢,就算是我孝敬您的……”


    曹騰話還沒等說完,樊噲便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為錢殺人,攪鬧的沛縣滿城風雨,這就是你所謂的孝敬?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


    一想到自己之前因為此時被罵得狗血淋頭,樊噲就覺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一巴掌打的極重,曹騰的臉頰瞬間腫起了半邊。


    曹騰其他的狐朋狗友眼見著其挨打,頓時心生怒意,紛紛起身,要與樊噲討個說法。


    曹騰見狀,臉色驟變:“沒大沒小,都給老子坐下!”


    眾人平日裏向來以曹騰馬首是瞻,如今眼見著曹騰動怒,他們也不敢觸他的黴頭,於是紛紛落座,隻是仍對樊噲怒目相向。


    曹騰將樊噲扶坐在椅子上,又為其親自倒了碗酒:“大哥,並非是我們有意殺人,而是昨晚形勢所迫,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您也知道那樊亭,樊仁兩兄弟平日裏的為人秉性究竟如何,我搶他們的錢,那就是在替天行道,雖然我先斬後奏的確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兄弟我也沒忘了您和我嫂子啊!”


    曹騰態度極為真摯,一時竟讓樊噲找不到發怒的理由。


    樊噲心中窩火,端起酒碗猛灌一口:“你想發財我能理解,但是,但是你不能把我裝進去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被劉邦大哥罵成什麽樣?還有那個淮陰亭新上任的亭長陳彥,你以為他是什麽好對付的人嗎?”


    “那個陳彥我也知道,他之前在集市做生意,可是下了大哥你的麵子,說句實話,我曹騰始終咽不下這口惡氣!”


    “他要是能知難而退,不再調查下去,那這件事情也就算了,可如果他還敢步步緊逼,得寸進尺,那我就連帶著把他一起宰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一個小小亭長能翻起怎樣的風浪!”


    曹騰這話說的雖然狂妄無邊,但卻實打實的說進了樊噲的心坎裏。


    要說樊噲與陳彥之間的矛盾,的確就是在當初淮陰亭集市上引起。


    樊噲將麵子看得極重,至今仍對此事耿耿於懷。


    如今聽曹騰要與陳彥對壘,樊噲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竊喜之感,他仿佛已經預見到了曹騰將陳彥打壓時的場景,已經將其重重踩在腳下,讓其徹底顏麵掃地!


    曹騰看出了樊噲的態度有所緩和,於是當即又給其倒了碗酒。


    樊噲連喝兩碗,已經有些朦朧醉意。


    再加上曹騰在旁邊一個勁的吹捧,他如今已經忘乎所以。


    “大哥你的麵子,誰都不能駁斥,您在咱們泗水亭,那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誒,這你可就抬舉我了,要說在咱們泗水亭真能做到說一不二的,那還得是我劉邦大哥!”


    “沒錯,劉邦大哥的確厲害,但是你樊噲大哥也不差!”


    “劉邦日後想要成就大業,那也得仰仗著大哥你的幫扶才行,至於我們,那就是大哥你的馬前卒,要為大哥分憂效力!”


    曹騰自比小卒,並且言說要為樊噲鞍前馬後,極大的滿足了樊噲的虛榮心,同時也再度將樊噲拉到了自己的船上。


    曹騰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他吃定了樊噲的這種性格,知道對方隻愛聽好話,隻愛聽吹捧。


    劉邦將他視為手足,就算這次的事情鬧大,隻要有他樊噲托底,他們也一樣能夠化險為夷。


    所以無論是送錢,還是陪樊噲喝酒,其實都隻是曹騰為了保全自己所用的手段而已。


    隻可惜樊噲智商太低,看不出曹騰的這番用意。


    直至此時他仍沉浸在曹騰的吹捧當中無法自拔,不知道自己已經逐步步入對方的圈套……


    “樊少爺,這枚金餅,你確係是出自於你們樊家嗎?”


    此時,陳家中堂內,樊兆海手握著那枚留有樊家烙印的金餅,手指泛青,咬牙切齒。


    麵對陳彥的問詢,樊兆海重重點了點頭:“沒錯,這塊金餅肯定是我樊家改鑄,這件事情做不得假!”


    說至此處,樊兆海抬頭望向陳彥:“隻是我還沒問你,這塊金餅你們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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