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府,司馬淩風將昏過去的溫橙放到床上,隨後淩空畫了一道符籙打入溫橙體內。符籙化作白光,順著丹府遊走全身。一炷香後,司馬淩風驚住了。


    “該說你是膽大還是愚蠢?妖體沒有成形就敢到世間行走…怪不得鍾情丹效果如此奇怪,原來藥力直接入了內核心髒,隻在靈力中徘徊。靈力一旦透支,藥力便也跟著消失了。跟老鬼遇到的那隻隻缺皮囊的雪蓮妖不同,藥效深入了骨髓血脈…”司馬淩風低聲念叨著,臉色難看無比。


    “接下來…我是讓你繼續睡著呢,還是等你醒了跟你好好商量呢?”司馬淩風扶額沉思。


    片刻後,他沒有對溫橙做出任何舉動,而是小心翼翼的給溫橙蓋上薄被,然後又吩咐下人,將庫房裏一塊臉盆大小的聚靈石抱了過來,放在了床尾。


    溫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中午。她睜眼坐起身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又伸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閉上眼深唿吸了幾下,確認了腦子裏那些荒唐的記憶不是自己在做夢。


    “司~馬~淩~風!!!”溫橙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呐喊出聲。


    “嗬…這麽有精神,看來是沒什麽問題了。”臥室外麵傳來一個聲音,正是守在外麵大廳的司馬淩風。


    “我tm弄死你!”溫橙聽到聲音,當即隔空將最近練習一直在用的劍牽引過來握在手上,一把從床上跳起,奔到了外麵,一劍架在了司馬淩風脖子上。


    “你大可以試試,本王死了,你和你認識的那些人都要給本王陪葬。”司馬淩風絲毫沒有懼怕,眼神掃了一眼劍刃,淡定的搖著扇子說道。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神經病!”聽了司馬淩風的話,溫橙火冒三丈,可是手裏的劍卻沒有再進一分的意思。


    “嗬…橙兒真是好生無情…”司馬淩風眉梢一挑,語帶戲謔。


    “閉嘴,不準你這麽叫我!”溫橙手上一用力,司馬淩風脖子上瞬間出現了一條血痕。


    “那麽溫橙,不如坐下來,與本王做個交易如何?”司馬淩風伸手對溫橙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我與你沒什麽交易好做的…”溫橙沒有放下劍。


    “本王現在願意心平氣和的跟你談交易,全是看在這些日子你給本王帶來的樂趣上。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本王不介意再給你來一顆鍾情丹。”司馬淩風語氣冷了下來。


    “哼,現在被劍架了脖子的可不是我。”溫橙不甘示弱的冷哼道。


    “就憑你?還要跟本王打一場試試嗎?”司馬淩風冷眼看她,手中的折扇抵住劍刃,溫橙見狀再次用力,劍刃卻無法再進一分。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溫橙腦子裏閃過了無數念頭,最終卸力將劍放了下來,有些不甘心的坐到了司馬淩風對麵。


    “你的目的不是都已經達到了?還要跟我做什麽交易?況且…我可沒法信任你。”溫橙語氣不善的開口。


    “讓皇帝賜婚不過是第一步罷了。你不信任本王,本王也不信任你啊。”司馬淩風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一絲鮮血染紅了他的指尖,他慢條斯理的掏了一張手帕出來,擦掉了手上的血跡。


    “那還有什麽好談的?”溫橙重新將劍握緊。


    “嗬,本王這裏有一種法寶,叫做守約鐲。兩個人做好約定,分別戴上以後,就必須遵守,否則便會受到鐲子的懲罰。”司馬淩風放下手帕,拿出一隻白玉盒子放在桌上打開。


    “什麽樣的懲罰?萬一你不遵守約定,它隻是輕輕電你一下,那我豈不是很虧?”溫橙看了一眼盒子裏造型古怪的手鐲。


    “非也,這對手鐲有自己的想法。是我從一個神秘人那裏得來的。據說裏麵拘了一對沒能成功跨過天門的雙生大妖的魂魄,它們生平最恨不守信用之人。如果你修為已至生靈,那這個東西可能約束不了你,不過你我二人…”司馬淩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它們會自己根據約定內容的重要性來懲罰違約之人。比如,如果你隻是借了我五兩銀子不還,那它可能就隻是斷你一根手指。但是,如果你我的約定事關生死,那違約之人也必要以命作償。”司馬淩風繼續補充道。


    “這東西不能隨意取下?”溫橙仔細看了一眼鐲子,語氣裏滿是懷疑。


    “法寶法寶,自然與普通的鐲子不同。此物有靈,戴上後它會連接你的命脈,你若強行摘下,它便會反噬。最不濟也能要你大半條命吧。”司馬淩風解釋了一下。


    “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騙我?萬一這鐲子隻約束我一個人呢?”溫橙還是不大相信司馬淩風的話。


    “這個還不簡單,找人試試不就行了?來人。”司馬淩風衝門外招唿了一聲。


    很快就有兩個守衛押了兩個被鎖鏈捆綁的人進來。那兩人麵容枯槁,神色惶恐,顯然已經被囚禁多時。


    “嗬,你們兩個來王府刺殺,被抓已有月餘,如今本王願意給你們一個離開的機會。你們二人戴上這手鐲,立下約定以猜拳定勝負,輸了的人斷一手留下,贏了的人可以離開王府,重獲自由,如何?”司馬淩風將鐲子推到桌子邊緣,對跪著的二人說道。


    那二人對視一眼,隨即點頭答應,旁邊的守衛拿起鐲子給二人戴上。鐲子一戴上他們的手腕,就延伸變化,化作一條筷子粗細的銀蛇緊緊的纏在二人手腕上。兩個人看了一眼各自的手腕,眼中升起一絲懼色。


    等到他們二人準備好,守衛便喊出了開始的指令。二人深唿吸一口,慎重而快速的出了手勢。僅僅一局便分了勝負,左邊那人的石頭贏了右邊那人的剪刀。沒等溫橙替右邊那人惋惜呢,右邊那人便瞬間暴起,掙開了鎖鏈,往院外逃竄。沒等他逃出五步遠,便如遭電擊一般,抽搐著倒地而亡。


    左邊那人見狀,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來。不多時,手鐲自動從一生一死的二人手上脫落下來,滴溜溜滾在了一起。


    溫橙不忍直視右邊那人的死狀,轉而厲聲問司馬淩風:“你大可以直接砍了他的手,為什麽眼睜睜看著他逃?”


    “嗬,是你不信,本王才想辦法證明給你看的啊?而且這不正好讓你見識到了這鐲子的威力?”司馬淩風玩味的看著溫橙迴答道。


    “你…”溫橙無言以對,為此害死一個人,她心裏很不舒服。


    “這兩個人本王本來留著釣魚呢,這下沒了。唉…”司馬淩風一個眼神示意,守衛將剩下那人手腳上的鐵鏈解開。其中一人押著那人離開後,另一個守衛將鐲子撿起,恭敬放迴盒子後才離開。


    “怎麽樣?還想再試試嗎?”司馬淩風問她。


    “…不用了。”溫橙臉色難看的搖頭。


    “那可以談了吧?”司馬淩風又問。


    “你想跟我做什麽交易?”溫橙反問。


    “很簡單,你老老實實配合本王演戲,履行婚約,不能讓人看出你我乃是做戲。相應的,本王可以讓你暫時離開王府,並且事後便會與你和離,放你自由。”司馬淩風直視著溫橙,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履行婚約可以,不讓人看出來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那萬一別人就是這麽聰明,一個眼神就看出來我們貌合神離,那我有什麽辦法?”溫橙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隨即又補充道:“再者,這種事情我是肯定不會瞞著陸淮南的,就算他會因此跟我分手,我也得有個被甩的正當理由吧,不能讓人認為我攀附權貴,貪戀美色,喜新厭舊之類的。”


    “…那好,我允許你告訴你所信任之人,你也要跟我透露你都跟誰說了此事,而且相應的,如果他們泄露了消息,導致我的計劃出了紕漏,那我定不會放過他們。至於不讓旁人看出來…你隻要配合我好好演戲,如果還被人看出來,責任不算你的。”司馬淩風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那萬一你的計劃出了紕漏,但是跟我們沒關係,你可不能強行讓我們背鍋。而且如果因此我未能順利履行婚約,你也要放我自由。還有,演戲可以,必須要有度。”溫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能接受什麽程度的演戲?”司馬淩風皺眉問道。


    “擁抱可以,接吻不行,更不能同床!”溫橙隨即答道。


    “嗬,可以。反正本王對你也沒興趣。”司馬淩風不屑的答應。


    “行啊,那就這麽成交吧。”溫橙也以一種不屑的口氣說道。


    司馬淩風隨即將鐲子推到溫橙麵前,溫橙拿起一個,然後看著司馬淩風說:“你先帶。”


    司馬淩風也沒繼續跟她含糊,拿起鐲子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上。溫橙見鐲子變成了銀蛇模樣纏在司馬淩風手上,又問了一個問題:“這玩意這麽顯眼,不會被人認出來吧?”


    司馬淩風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在蛇身上一抹,那銀蛇手鐲便隱去不見了。


    司馬淩風隨即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不會連這種粗淺的障眼法也不會吧?”


    “誰說我不會的…我是怕障眼法對這東西不管用…”溫橙嘴硬的狡辯。


    “廢話少說,戴上。”司馬淩風冷冷催促。


    溫橙隻好將那鐲子戴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戴上後,溫橙能感覺到那鐲子上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瞬間鎖定了自己的心髒。好像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盯上了自己,讓自己不敢隨意造次。待適應了這種感覺,溫橙才使了一個障眼法,掩蓋住了鐲子。


    “戴上了,我可以走了吧?”溫橙站起身,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嗯,本王親自送你迴去,就當開場戲好了。哦,對了,皇帝賜了你府邸,就在離王府不遠的地方,保險起見,今天迴了你那個破院子以後就趕緊收拾東西,明日本王讓人來幫你搬家。順帶把皇帝賜你的嫁妝,還有本王給你的聘禮一並搬過去。”司馬淩風也站起身,說完沒等溫橙就先走出了大廳。


    “啥?我挺喜歡我那個小院的,能不搬嗎?”溫橙想起還沒住上幾天的小院,有點舍不得,快步跟上追問。


    “不能。”司馬淩風頭也沒迴的答道。


    “唉…”溫橙歎了口氣,這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司馬淩風很遵守約定的立刻就安排了馬車,親自送她迴了她的小院,還不忘在街上稀稀拉拉路過的幾個路人麵前跟她沒有絲毫表演痕跡的秀了個恩愛。溫橙看到那些路人驚懼的表情,有些尷尬,但是又不得不配合司馬淩風演戲。


    不知道司馬淩風什麽時候有的她家鑰匙,到了的時候,她還在車上想,走的時候沒鎖門,會不會遭賊之類的,就見司馬淩風掏出了鑰匙下車替她開了家門。


    司馬淩風臨走時還將遮掩她身份修為的玉佩一並給了她,叮囑她注意安全,要是碰到了危險就立刻趕去王府。他沒有具體說是什麽危險,但溫橙猜測,大概是跟失蹤案的那個邪修有關。


    “怪不得非要我搬過去,那邊離王府近,有問題他也能及時趕到。不過…那人應該就是他給我講的故事裏的師父。從他講的故事來看,他應該是要同時對付皇帝和他師父…所以他的計劃到底是什麽呢?為什麽非要跟我結婚不可呢?讓我跟著他直接殺進皇宮不是更快?”溫橙站在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心裏百思不得其解。


    站著想了一會兒,沒想出頭緒來,溫橙轉過身進了門,正式迴到了久違了快一個月的小院。院子裏當時打鬥造成的一片狼藉已經被收拾好,房間各處都很整潔,看得出來有人幫著細心打掃過。


    可惜院子裏的合歡花還沒欣賞過幾天,現下已經差不多快結束花期了。前幾日下過一場大雨,枝頭應該是落了不少花下來,被人打掃過後,連朵殘花都沒給溫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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