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這麽個事兒,你聽著啊。有個公司搬進了新寫字樓,才第七天呢,這樓還在試運營。這地方邪乎著呢,每到子時,樓道的應急燈就準時熄滅,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這一天晚上,雷子軒推開安全通道的鐵門,就感覺左肩猛地竄上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凍得他一哆嗦。這時候,實習生張遠航抱著個文件袋急急忙忙追上來了。你瞧他那模樣,右臉被那詭異的青白燈光照著,跟鬼似的。他氣喘籲籲地喊:“雷哥!”接著又說,“十六樓會議室的投影儀又自動啟動了,那畫麵全是……”話還沒說完呢,他突然捂住左肩,倒吸一口冷氣,衣領下麵隱隱約約露出三道抓痕。


    雷子軒趕緊去摸消防栓旁邊的開關,想著把燈打開。嘿,結果這日光燈管在他頭頂“砰”的一聲炸成了碎片。玻璃碴子亂飛的時候,他瞅見走廊盡頭站著個男人,穿著橙黃的反光背心,安全帽下麵還不斷地滴著水泥漿,嚇得他心裏“咯噔”一下。


    這事兒還沒完呢。沒過多久,監控室的保安陳誌強死了,這消息可把大家都驚到了。當時雷子軒正在工位上擦他那貔貅擺件呢。這老保安平常總吹噓自己“夜巡從不關肩燈”,結果呢,被人發現在地下停車場的配電箱裏,雙手死死地摳著自己的肩胛骨,指縫裏全是凝固的瀝青,那場麵,別提多嚇人了。


    刑偵隊長林小曼來找雷子軒,遞給她一個平板說:“他的夜巡記錄儀拍到這個。”雷子軒接過平板一看,畫麵晃得厲害,就看見陳誌強的肩頭飄著三簇幽藍的火苗,突然有一雙水泥手從背後伸出來,那指甲蓋上還留著“鑫隆建築”的燙金字樣。雷子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發燙的後頸,這才想起來,七天前公司搬遷的時候,他在舊辦公樓的廢墟裏撿到了一個鏽蝕的工牌。這工牌啊,此刻燙得跟烙鐵似的。再看工牌上的照片,那男人戴著個1988年款的安全帽,姓名欄寫著:周廣福,泥瓦班組長。


    這時候,建築圖紙管理員趙法醫推了推眼鏡,神秘兮兮地說:“你們公司這新樓的地基,下麵壓著二十年前坍塌的鑫隆大廈。”說著,他展開一份泛黃的工程事故報告。嘿,那報告裏的照片上,斷裂的承重梁上竟然澆築著半具人形的輪廓,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


    林小曼指著結案報告上的紅章接著說:“當時為了趕工期,周廣福帶著五個工人連夜澆築混凝土。結果呢,升降機的鋼索斷了,六個人全被活埋進了三十米深的樁基裏,到現在屍體都沒挖出來。”


    這雷子軒正聽著呢,突然,他的貔貅擺件“啪”的一下爆裂了,飛濺的玉石劃破了他的右肩。他往鏡子裏一瞧,哎呀媽呀,三盞陽火已經滅了一盞,左肩上還留著個水泥手印。再往窗外一看,霓虹燈牌正好閃過“鑫隆建築”這幾個字,可這家公司早在1999年就注銷了。


    又過了幾天,出大事兒了!包工頭李德貴死了,那死狀,把整個刑偵隊的人都嚇得不輕。他被發現跪在沒幹的水泥地上,腦袋仰著,保持著唿救的姿勢,鼻腔裏全是摻著人發的混凝土,簡直太慘了。


    這時候,老泥瓦匠吳師傅抖著煙灰,小聲說:“他們在樁基裏做了手腳。周廣福那組人其實是被滅口的,有人偷偷換了鋼筋的標號……”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嚨,指甲在脖頸上摳出了五道水泥溝壑,當場就沒了氣息。


    雷子軒這邊也不好過啊,他的工牌開始往外滲泥漿。在電梯突然驟停的時候,第二盞陽火也熄滅了。他往鏡子裏一瞅,好家夥,六個渾身是混凝土的工人正拿著抹子刮他的魂魄呢,為首的就是周廣福,還舉著個1988年的水平儀,那儀器上的氣泡死死地釘在“兇”位上。


    這雷子軒也是個硬茬子,他一咬牙,掄起消防斧就劈開了十六樓的地板。這時候,最後那盞陽火已經微弱得像根蠟燭了。混凝土碎塊到處亂飛,露出了二十年前的鋼筋網。嘿,你猜怎麽著,六具呈掙紮狀的人體化石嵌在梁柱裏,周廣福的右手食指還指著某段螺紋鋼上的篡改鋼印。


    就在這時候,一個水泥人形從承重牆裏滲了出來,周廣福的安全帽裏爬出了蜈蚣狀的血絲,那聲音陰森森地說:“該償命了。”雷子軒一狠心,把最後那簇陽火引向了篡改的鋼印。刹那間,整棟樓都開始劇烈震顫,六道執念順著鋼筋網絡“嗖”地一下直貫地底。


    等到黎明時分,施工隊在樁基裏挖出了七具骸骨。雷子軒的工牌安安靜靜地躺在勘驗箱裏,背麵多出了六枚水泥指印。不過好在啊,所有的幸存者肩頭上,都重新燃起了三簇溫暖的火苗,這事兒,也算是有了個結果。


    你還別說,這裏麵的門道可多著呢。開頭樓道燈光異常,其實就是樁基裏的冤魂在幹擾電路,最後通過破壞篡改的鋼印,才把這些冤魂給超度了。還有那實習生張遠航,他肩膀上的抓痕,其實就暗示著他父輩參與了當年的陰謀,後來他突然辭職,這事兒也就暗暗地有了個交代。那貔貅擺件一開始爆裂,就說明鎮不住這陰氣,到最後引陽火破局,正好形成了個法器功能的反轉,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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