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個地兒叫青柏嶺,那地方可有不少故事呢。有一天,朗朗拿著強光手電,火急火燎地衝進了柏樹林。為啥這麽著急呢?原來啊,護林站的老黃狗正對著23號護樁,汪汪汪地叫個不停,那叫聲透著股子害怕勁兒。這可是朗朗在青柏嶺值守的第七夜啦。


    你說怪不怪,衛星地圖上本來該直直的防火道,這會兒卻像被什麽東西攪和了,扭曲得像個漩渦。再看看那些老柏樹,每棵樹的樹皮上都有一道道凹痕,就像是被指甲狠狠地抓過一樣。


    正這會兒呢,同事趙大川的聲音隨著山風飄了過來,可聽著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似的,模模糊糊的。趙大川扯著嗓子喊:“小朗!快看樹頂!”朗朗一抬頭,嘿,三根掛著紅頭繩的枯枝從濃霧裏鑽了出來,在月光下竟然拚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冤”字。朗朗趕緊舉起望遠鏡一瞧,媽呀,樹冠中間猛地閃過半張青白的小臉,仔細一瞅,是個穿著碎花襖的小女孩,眼眶裏還閃著幽綠幽綠的磷火,就像鬼火一樣,嚇得人心裏直發毛。


    這事兒可沒完,護林員李瘸子,就是那個走路一瘸一拐的,捏著旱煙杆,一邊敲打著樹樁的年輪,一邊慢悠悠地說:“九九年那場山火,可不得了啊,周家木材廠把護林員夫婦給燒死了。”說著,他還掀開左褲腿,謔,那腿上的皮膚焦黑焦黑的,上麵還有柏樹皮的紋路呢。他接著說:“我這條腿啊,就是追查那縱火案的時候,被發瘋的樹根給拖進地縫裏燙傷的,你說邪乎不邪乎。”


    朗朗覺得這事兒越來越不對勁,就跑到檔案室去查資料。嘿,還真發現了蹊蹺。當年火災報告裏寫的起火點,正好就是昨天夜裏出現血字的23號護樁。再看那張泛黃的照片,周廣財摟著新買來的伐木機,站在一片焦土上,背後柏樹枝椏彎彎曲曲的,看著就像個絞刑架,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到了晚上,朗朗去巡山。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樹洞裏傳來孩童的嬉笑聲。朗朗壯著膽子,把手伸進23號柏樹那中空的樹幹裏,嘿,還真摸到了東西,是半本焦黑的圖畫本。他翻開一看,最後一頁畫著一個戴紅頭繩的小女孩,被樹根纏得緊緊的,空白的地方還用蠟筆反複塗著“周叔叔放火”五個字。


    又過了幾天,一個暴雨傾盆的淩晨,周廣財的兒子周鵬開著越野車,橫衝直撞地衝進了護林站。這紈絝少爺可慘啦,渾身纏滿了帶刺的藤蔓,脖子上還浮現出樹根一樣的紫斑,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喊:“救...救我爸!老宅的柏樹在吃人!”


    大家一聽,趕緊往周家祖宅跑。到那兒一看,好家夥,二十年前被移栽到這兒的23號柏樹,這會兒變得可大了,比原來粗了十倍都不止。那些彎彎曲曲的樹根,把青磚都給掀翻了,還把周廣財裹得像個蟲繭似的,吊在半空中。樹身上還滲出一股腥臭的黏液,在地麵上竟然匯成了“償命”兩個字,每一道筆畫都像煮開了鍋一樣,咕嚕咕嚕地冒泡。


    朗朗一看,舉起那本圖畫本,大聲喝道:“當年你燒死守林人搶林場,可還記得他們還有個女兒叫小滿?”這話說完,那樹冠突然垂下千萬根須,一下子就把周廣財拖向樹幹裂開的黑洞裏去了。大家都聽得真真切切,骨骼碎裂的聲音和少女的冷笑混在一起,那叫一個嚇人。緊接著,二十三棵柏樹好像約好了似的,同時淌下了血淚。


    這事兒還沒完呢。第二天早上,朝陽穿透晨霧的時候,23號柏樹已經燒成了焦炭。朗朗在樹洞裏發現了一具小小的骸骨,骸骨的腕骨上係著一根紅頭繩,和之前在防火道上空看到的一模一樣。這時候,趙大川突然指著年輪,驚叫道:“快看!”大家湊過去一瞧,好家夥,那碳化的木質紋理竟然自然形成了一個日曆的圖案,正好指向當天晚上,是那個女孩的二十年忌辰。


    當天夜裏,山風唿唿地吹過林海,那些柏樹也不知道咋迴事,沒風自己就動起來了。護林站的監控還拍到了更詭異的畫麵:一個穿著碎花襖的透明人影,從23號樹樁緩緩升起,朝著東南方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然後就像螢火蟲一樣,慢慢地消散了。而在東南方的墓園裏,周家父子新立的墓碑上,不知道被誰用柏樹枝劃出了一個深深的血色“冤”字。這事兒啊,可真是太邪乎了,讓人不得不相信,這世間還真有因果報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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