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說這房子好可怕!”阮瀾燭故作害怕地抱緊了淩久時。


    “別怕,我在呢。”淩久時拍了拍阮瀾燭的後背,聲音溫柔。


    陸亭:……總覺得怪怪的。


    “是你們嗎?你們在外麵?快把我放出去!”李芬用力拍打著棺材蓋子,聲音悶悶的,外麵聽著不太真切。


    “我們要不要把棺材打開?”耿天賜皺著眉走向前。


    房間裏沒有燈,好在幾個人都帶著手電筒,越靠近棺材血腥味越濃。


    “打不開的,這上麵釘著棺材釘呢。”江城義試著推了一下,棺材蓋子紋絲不動,湊近才發現棺材蓋子已經被釘死了。


    “找東西撬開吧?”耿天賜試圖在房間裏找個趁手的家夥來撬開棺材。


    江城義:“這房間裏什麽都沒有,而且撬人家棺材是不是有點兒不太道德。”


    耿天賜:“那也不能不救人吧?”


    江城義:“你怎麽確定裏麵是人,而不是別的什麽東西?”


    “江城義!我是人!你別在這兒亂說!”李芬拍打著棺材蓋子,棺材裏麵的空氣越來越少,李芬覺得唿吸有些不順暢。


    雖說棺材是放在房間裏,但釘死後棺材裏的空氣很稀薄,李芬在裏麵越來越焦慮,尤其是在聽到江城義的話後更加著急了,喊完整個人累的唿吸都沉重了。


    “這……應該是真的吧?”耿天賜也不確定,看著眾人問道:“難道我們要見死不救?”


    “在門裏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她萬一……”江城義後麵的話沒有說,但在場的都明白江城義的意思。


    “你們!昨晚就不救我!今天還不救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尤其是你……江城義!”李芬躺在王婆的屍體上,屍體旁邊還有一個紙人,李芬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跳的越來越快。


    “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這棺材蓋子被釘死了,你先省點兒力氣,我們……”江城義試圖穩住李芬,畢竟就算要救李芬她自己也要先平靜一下。


    “你快別說話了!你會這麽好心?昨晚你們幾個大男人都聽到我的叫聲了,卻無動於衷,今天又在這兒說什麽……”李芬捂著胸口,她覺得唿吸越來越困難了。


    “你先冷靜吧,江城義說的沒錯,平緩一下情緒。”淩久時敲了敲棺材蓋子,“還有,你別道德綁架我們,因為我們都沒什麽道德,有道德的死的都比較快,我們救你是因為對生命抱有敬畏。”


    淩久時的話讓李芬平靜了下來,不過心跳的還是很快,“哼,說的好聽,昨晚不還是無動於衷……”


    李芬說的聲音很小,但淩久時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淩久時:“昨晚我有勸過你們,是你們不聽勸,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


    阮瀾燭聽到淩久時的話也皺起了眉頭,嫌棄地說道:“看樣子暫時你還死不了,好人還真是難做,你都在棺材裏了還是連話都不會說。”


    李芬臉色難看,也明白了自己此時的處境不再說話。


    房間裏的溫度讓淩久時很不舒服,抱著手臂貼著阮瀾燭。


    阮瀾燭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淩久時身上。


    耿天賜找到了一把斧子,嚐試著劈開棺材的蓋子或者側邊,“李芬,你躲在一邊,我用斧子劈開另一邊。”


    李芬艱難的翻了個身,然後敲了敲一邊的棺材板。


    耿天賜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陸亭,“兄弟,你幫我照一下。”說完拿著斧子開始劈砍棺材。


    斧子在棺材上留下了幾道印記。


    “這什麽木頭?這麽結實?”廖光永看著斧頭隻在棺材上麵留下了一點點兒砍痕,“你是不是沒用力氣?”


    “你來試試?”耿天賜將斧子扔到了地上,蹲下身道:“這木頭很硬,斧子想要鑿穿估計要用很久的時間。”


    “試試就試試。”廖光永撿起斧子,對著蹲著的耿天賜說:“你躲開一點兒。”


    耿天賜起身走到一邊,廖光永握著斧子活動了下脖子,“我倒要看看這棺材板兒有多硬。”說著一斧子劈下去,用力太大手都麻了。


    廖光永臉色難看的將斧子扔到地上,“這棺材板兒也太硬了,裏麵是不是包鐵了……”


    “看來隻能想辦法撬了。”陸亭拿著手機,說著棺材繞了一圈兒,麵露難色說:“這棺材蓋兒和棺材幾乎一體了……”


    “撬也要有工具……”耿天賜說著話,突然一陣冷風在房間裏吹起,幾人隻覺得香的味道越來越濃。


    紅布條在空中飛舞,如同一雙雙手一般纏住了幾人的身子。


    “淩淩!”阮瀾燭伸手利落地掏出匕首割斷纏在身上的紅色布條,然後將淩久時身上的布條割斷後拉著他就要往外跑。


    “砰!”門在此時關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啊!哥!救我!”廖光永被紅布條纏住了脖子慢慢往屋頂上拉。


    江城子正在扯著紅色布條,“堅持一下!”


    阮瀾燭拉著淩久時躲避,但房間裏的空間狹小,最終紅色布條將六個人通通纏住。


    不過隻有廖光永有些倒黴,纏住的是他的脖子,他此時的臉色通紅,腿不斷地掙紮著。


    “哥……”廖光永的雙手抓著頭上的布條,爭取讓布條勒的沒有那麽緊。


    “你們怎麽不救我了?哼!還是不是男人了?一個棺材板兒都打不開!”李芬又開始在棺材裏敲擊著,她的唿吸越來越急促,手指甲開始扣著棺材板兒。


    “你們救救我吧……我快喘不上來氣了……你們說話啊……”李芬的氣息越來越弱,手腳不斷在棺材裏掙紮著。


    指尖血液流落,落在王婆的壽衣上,落在身下的紙人上。


    “你們……救我……求你們了……”李芬哭泣著,因為缺氧她說話斷斷續續的,而且棺材外的幾人除了淩久時已經幾乎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麽。


    “救我……”


    淩久時不斷掙紮著,但這些紅色布條猶如有生命一般不斷地纏繞在他的身上。


    李芬的唿吸聲停止,取代的是一種淩久時形容不出來的聲響。


    “你們為什麽不救我!”過了許久,李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為什麽不救我!”


    這次李芬拍打棺材的聲音很大,淩久時看到棺材似乎在顫動。


    “哈哈哈哈哈!你們也會死在這裏的!誰都跑不掉!哈哈哈哈!”李芬的聲音尖銳,這一次淩久時覺得李芬的聲音並不像從棺材裏傳出來的。


    “你們為什麽要撬我的棺材?”王婆的聲音沙啞,“沒聽說過死人的棺材不能隨便動嗎?”


    淩久時覺得房間裏越來越冷了,和昨天夜裏的感覺一樣。


    “王婆!昨晚也是你做的吧?”淩久時咬著牙,身上的冷意讓他的頭覺得有些昏沉。


    “是我做的又怎樣?”王婆的棺材蓋子一點一點的被打開,棺材中血紅一片,一隻手抓在了棺材邊緣慢慢地爬了出來。


    王婆的樣子已經恢複到了年輕的模樣,渾身幾乎被血浸透,眼眸通紅。


    “你為什麽要害無辜的人呢?”淩久時質問著。


    房間裏的溫度又下降了,廖光永已經昏了過去,雙手無力地垂下。


    “無辜?誰無辜?”王婆將臉上的血液抹掉,“和你們一起來的小姑娘,兩個人可都是害過人的,她們害的人難道不無辜?”王婆反問淩久時。


    淩久時全身顫抖著,“那之前的人也都是害過人嗎?”


    “那是他們該死!”王婆突然激動地跑到淩久時麵前大喊:“每個人都該死!”


    淩久時:“可總有人是無辜的。”


    王婆冷笑一聲,“無辜?誰無辜?冷眼旁觀是無辜嗎?”


    淩久時:“但是……有的人並沒有看過……你的遭遇,這麽多年,你不也是一直在幫著村裏人……害你的……是封建的思想,是村裏人的無知……”


    “淩淩!”房間裏的溫度越來越低,阮瀾燭不斷地喊著淩久時。


    王婆:“我何嚐不知道?可是這麽多年我依舊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村子裏的人都說自己窮,後山有多少女娃娃的屍骨你知道嗎?就算沒有被扔掉,能走以後就要幫家裏幹活,好一點兒的還能吃飽,不好的天天被打,最後被家裏人用幾十塊賣掉,這麽多年,村子裏的人沒有半點兒改變!”


    淩久時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陷入了黑暗。


    “圓圓,我想把茵茵和小草送去上學。”黑暗過後,淩久時看到李春蘭拉著王婆的手,聲音平靜地說著話。


    “這是好事兒,茵茵和小草有了知識就可以離開村子。”王婆笑著迴應,“有什麽難處你就和我說,我會幫你的。”


    李春蘭:“我自己也可以的,三個孩子都很懂事兒。”


    畫麵再一轉,兩個人都變老了,坐在院子裏聊天。


    “茵茵和小草都嫁到了鎮上,大兵娶得媳婦兒也算不錯,就是大兵這孩子……”李春蘭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愁容。


    “一切都是命,大兵已經成年了,不能再靠著你生活,也不能靠著姐姐和妹妹活著。”王婆拍了拍李春蘭的大腿,“別因為大兵讓茵茵和小草記恨你。”


    李春蘭:“我都知道,可是……”


    王婆:“有手有腳的怎麽樣都不會被餓死的,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靠著老娘和姐姐妹妹活一輩子吧?你現在再縱著他,可能會毀了茵茵和小草的家,你也不想你三個孩子都恨你吧?”


    李春蘭:“大兵這孩子被他爹給慣壞了,我現在也管不了他,但我已經讓茵茵和小草不要再往家拿東西了。”


    她的話剛說完,李大兵就從院子外走了進來大喊道:“娘!你怎麽又來這兒了?家裏的活還沒幹完呢,我累了,你迴去給我做飯吧!”


    王婆把拐杖往地上敲了幾下,“你這個不孝子,怎麽和你娘說話呢?你媳婦兒不會做飯?”


    李大兵滿臉不耐煩地說:“王嬸兒,我媳婦兒沒工夫做飯,她在地裏除草呢,娘!你快點兒迴家給我做飯!”


    王婆還欲說些什麽,李春蘭攔著她站了起來說:“行了,我在你這兒待的也夠久了,我這就迴去了。”


    王婆歎著氣,“你就慣著他吧。”


    李春蘭搖了搖頭,慢慢地往外走。


    “娘!你走快點兒!我下午還得去地裏幹活呢!”李大兵走出去後不停地催促著李春蘭,嘴裏嘟囔著:“娘,以後你別老來王嬸兒這了,村裏人都說王嬸兒是個不幹淨的女人……”


    “閉嘴!誰告訴你的?”李春蘭氣急在李大兵的胳膊上用力拍了一下。


    “啊!娘!你打我幹啥?”李大兵被打後皺著眉說:“嘶……疼死了,娘,你這麽用力幹啥?”


    李春蘭:“你說我打你幹啥?滿嘴胡言亂語!要不是你王嬸兒都不能有你,你王嬸兒是救了村子的大恩人!以後你給我少說這些!”


    李大兵:“又不是我說的,那些大娘嬸子經常說王婆以前被流氓……啊!娘,你又打我!”


    李春蘭瞪著眼睛,“讓你別說了你還說!想當年要不是她,村子裏的人早就全都餓死了,要不是她你姐都被你爹扔到後山了!以後你給我少聽那些老娘們的閑話!你一個大男人別老指望著我和你媳婦兒幹活,省得你閑的去聽這些閑嗑兒。”


    李大兵嘟囔著:“我可沒有,都是我媳婦兒告訴我的,娘,你啥時候讓我姐和小妹迴來一趟啊?”


    李春蘭:“幹啥?”


    李大兵撓著頭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我姐和我妹都半年不迴家了,也不說來看看你。”


    李春蘭:“你姐和你妹已經成家了,總迴來幹啥?我一把老骨頭有什麽好看的。”


    李大兵:“那也不能半年都不迴來看一下啊,家裏的地這麽多,靠著我和我媳婦兒得弄好久,讓我姐和我妹迴來幫幫忙。”


    李春蘭冷笑一聲,“行啊,你今兒一會兒吃完飯就去鎮上吧,先給你姐和你妹幫幫忙,完事兒再讓你姐你妹她們迴來。”


    李大兵:“娘!家裏的活還沒忙完,我幹啥去給別人家幹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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