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與盧守亭一番交談後,便前往官坊辦理了宅子的交接事宜。這類被官家抄沒的房產,一旦再度易主,於官家而言,無疑是一筆頗為可觀的進賬。


    隨後沐晨又在牙行購置了諸多下人。畢竟這宅子已然一年有餘無人居住,僅是除草、清掃、修繕等活計,便需耗費大量人力。


    好在錢財的力量足以使諸事順遂,短短兩日,宅子便恢複了往昔在沐晨記憶中的模樣。


    這兩日,臨江城內傳言紛起,皆傳沐家的舊宅已被人買下,眾人紛紛猜測,究竟是何方大膽之人,竟敢涉足這沐家的舊宅。


    “此處便是夫君昔日生活之地?”陸初雪輕聲問道。


    “嗯,估計未來幾個月我們都要在這裏居住,日後還得將這池中的水換過,種些蓮子,方才有以前的景致。”沐晨環顧四周,應聲道。若不是仗著原身記憶清晰,這宅子的布局複雜,他帶著陸初雪怕是要迷失其間。


    府兵們在頭領的調度下,各自尋得了合適的崗位,新買的下人們也在原先家丁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各自的工作。


    “公子,外麵有一位老伯,這兩日每日都在宅子周遭徘徊。”府兵上前稟報道。他們對這些形跡可疑之人向來警惕,何況此人已連續兩日在此轉悠。


    “想必是來討賞錢的,給他幾枚銅錢,打發他離開便是,咱們初入此宅,莫要與本地人起了衝突。”沐晨神色平靜地吩咐道。


    “是。”府兵領命而去,然而未等沐晨琢磨完院子裏該如何布置擺設,那府兵便又匆匆折返。


    “公子,那人不肯離去,還打聽公子是否姓沐。”府兵原本打算直接驅人,可聽這老伯打聽公子姓氏,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尋思著或許是公子的遠房親戚。


    “那人可曾提及自己的身份?”沐晨微微皺眉,心中也有些好奇。


    “未曾說起。”


    “既如此,你便將他帶進來,我親自問問。”沐晨整了整衣衫,說道。


    府兵快步跑出去,沐晨則將卷在衣袖中的狐皮取出,墊在石凳之上,牽著陸初雪坐下,自己也在旁側的石凳落座。


    不多時,一位五十餘歲的老者跟著府兵緩緩走來,瞧其模樣,似乎眼神不太好,遠遠地便眯著眼睛朝這邊張望。待走近些,他突然加快腳步,衝了過來,唬得府兵瞬間就要抽刀相向。


    可下一刻,這老者竟直直地跪在了沐晨麵前。


    “少爺,真的是您啊!”老者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激動。


    沐晨著實吃了一驚,本以為是認識原身的人,想著或許能從其口中探知沐家當年的情形,卻未料到對方會有如此舉動。


    沐晨細細打量著眼前之人,或許是這一年多來歲月變遷,他竟是一時沒能想起此人是誰。


    “您是?”沐晨疑惑地問道。


    “少爺,是我啊,我是衛福!”老者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


    刹那間,一段記憶在沐晨腦海中浮現。


    衛福乃是沐府的官家,當年沐家將傾之際,沐老爺子似是預感到危機將至,便將府中下人的賣身契一一歸還,放他們自由離去,也正因如此,這些人方才未被官府發賣至牙行。


    “福伯,您為何會在此處?”沐晨趕忙起身,將衛福扶起。


    “老太爺當年放歸我們再後來沐家突遭變故,我迴來打探時,宅子已然被封。


    四處問下來才聽布商行的陳掌櫃說少爺尚在人世,我便隔三岔五地來尋,隻是尋遍了臨江城,也未曾找到少爺的蹤跡。”衛福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這個陳掌櫃就是當初給沐晨十兩銀子之人。


    “福伯,您怎的變化如此之大?”沐晨看著衛福,眼中滿是關切。


    “不瞞少爺,老太爺當年給了些安家費,我迴了老家,置了房產和田地。後來聽聞少爺還活著,我便又將田產房屋都變賣了,一心隻想著找到少爺,這日日四處遊走,也沒心思打理自己。”衛福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執著。


    沐晨聽聞,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感動,腦海中迴憶起沐老爺子的仁慈,如今看來,總算還有人懂得感恩圖報。


    “福伯,往後您便留在府中,依舊做這沐府的官家吧。如今家中也沒多少舊人了,您就住西廂房那邊。府裏新來的那些下人,往後就由您來安排。”沐晨真誠地說道。


    “多謝公子!老太爺和老爺在天之靈若是知曉公子如今重振沐家,定會倍感欣慰。”衛福跪地叩謝,聲音中滿是欣慰與激動。


    沐晨心中暗自苦笑,心想老太爺若真有靈,怕是不會欣慰於自己這冒牌貨,若真欣慰,怕也是因著能與祖孫三代團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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