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柏不敢。”陸如柏低垂著頭,額上細密的汗珠滾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不敢?”老族長冷笑一聲,眼神犀利地掃過他,“我可聽聞,先是分家,而後又斷了親。如今這宅子住著,下人使喚著,倒是有了老爺的派頭。”


    陸王氏站在一旁,神色相對平靜,心中卻如明鏡一般。她清楚老宅此番前來所為何事,無非是陸正豐新近高中,這便又要尋些由頭來鬧事。


    “老族長,這其中原委,確實不能全怪如柏。”陸老爺子還想說主要是大房陸初霜的錯。


    “你自然也有錯!”老族長猛地轉過頭,目光如炬,“瞧瞧你是怎麽教導後輩的?兄弟間不過些許矛盾,便要分家斷親?


    二叔公家那兩個兒子為了半分田地打得頭破血流,也未曾斷親,怎地到了他陸如柏這兒,就這般嬌貴?”


    “老族長教訓得是,是我教子無方。”陸老爺子低了低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陸如柏,我且問你,你可還是陸家的子孫?他陸正豐可還是陸家的子孫?”老族長的聲音威嚴而低沉。


    “自然是。”陸如柏忙不迭地應道。


    “那往後你二房還進不進祠堂?還入不入祖墳?”老族長步步緊逼。


    “自然都是要的。”陸如柏擦了擦汗,聲音愈發微弱。


    “好,那我再問你,祖宗和親爹,你到底還認不認?”


    陸如柏心中叫苦不迭,隻是陸王氏在側,那些話他實在難以啟齒。在他心中,分家已是底線,誰曾想迎親之後竟鬧成了如今這般斷親的局麵。


    而且斷親後,老爺子幾次示好,他本也想借機與老宅重歸於好,可都被妻子和陸正豐硬生生地拒絕了。


    “自然是……”陸如柏的話即將脫口而出,陸王氏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沐晨的聲音悠悠傳來:“家中來了客人?”


    “娘親,怎麽在這兒站著?”陸初雪蓮步輕移,上前牽過陸王氏,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神關切地看著母親。


    “哼!”老族長見狀,冷哼一聲,“二房這教養可真是好,見了長輩連句招唿都沒有。”


    陸如柏剛要開口讓陸初雪給老族長行禮,沐晨卻搶先一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這位是當了什麽大官?我家秉義郎夫人難道還得先給您請安?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可受得起?”


    老族長聞言一怔,這才想起陸初雪如今已是官夫人的身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這是陸家老族長,是來找正豐他爹的。”陸老爺子在一旁打著圓場,眼神卻有些閃爍。他是真有些怕這沐晨,畢竟這小子殺伐果斷,和從前那個知書達理的模樣全然不同,傳聞他切馬奴跟切菜一樣更是讓他心有餘悸。


    “秉義郎,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自然不敢奢望大官給我們行禮。隻是今日我來處理的是陸家的家事,似乎不應一個外人插手吧。”老族長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著一絲不甘示弱。


    其實他心裏也沒底,這沐晨的脾氣他摸不清楚,雖說傳聞中不是個好惹的主,但此刻他絕不能退縮,方才他分明瞧見陸如柏已有服軟之意。


    “陸家的事我本是不該管。”沐晨雙手抱胸,神色淡然,“隻是我嶽父一家已然與老宅斷了情分,真要論起來,我這外人如今與二房反倒更親近些。”


    老族長自然不管沐晨的說辭,那拿沐晨沒法子但是可以拿捏陸如柏。


    “陸如柏,我且問你,你這二房到底是誰當家?是你,還是你女婿?”老族長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陸如柏。


    陸如柏張了張嘴,一時語塞。說自己當家吧,可如今這一切哪樣不是靠著女婿?可要說是女婿當家,那豈不是比倒插門還難看?


    “這是有何大事要我家出個做主的人?”陸如柏正不知如何作答,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外傳來。


    隻見陸正豐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身姿挺拔,麵色從容。這兩日他因剛中了秀才,聽從沐晨的建議,在極鮮樓先是宴請夫子,又與同窗歡聚,今日亦是與好友相聚。收到沐晨的消息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了迴來。


    “阿弟你迴來了。”


    “姐夫,姐姐。”


    陸正豐給沐晨與陸初雪行了一禮,全然不管正座上的老族長和陸老爺子。


    氣的老族長忍不住喝道。


    “好的很啊,這如今中了秀才還沒做上官,就已經目無尊長了麽?夫子便是這般教的?”


    陸正豐斜眼看了過去,問道。


    “不知老族長,今日來是有何事?”


    見陸正豐也硬的很,老族長沒辦法還是迴來質問陸如柏道。


    “陸如柏,我且問你最後一次,這祖宗你認不認?親爹認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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