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小潑婦啊!娘啊,快來救我啊,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啊!」


    夏痕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前一秒還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覺呢,誰知竟然突然衝進來一個潑婦,揮著劍就要殺他。


    他到底是得罪誰了?難道在自己家中睡個覺都會性命不保?


    一邊逃跑,夏痕甚至都猜測,難道是自己太久不迴來,爹娘已經搬家了?


    不會啊,自己的房間明明還是離開時的模樣啊,就連他走之前看過的話本子還藏在枕頭底下沒有動啊!


    那這個兇神惡煞的小潑婦,又是誰?


    「哼!還有臉叫娘?就算是叫爹都不管用了!採花賊,看劍!」


    「啊啊啊,不看不看!」


    夏痕快要急死了,不過以他的輕功根本不會被這個隻有八九歲的小丫頭追上。隻是不知為何,雖然嘴上一直說這丫頭不討喜,可是心裏卻興起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很想就這樣一直被她追著打追著罵。


    此時的夏婉蓉也快要氣死了,這個一身白衣的採花賊一見到她就跑,她都沒來得及出劍呢啊!


    你說他跑就跑吧,為什麽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明明有好幾次眼看著劍尖就要刺到他的屁股了,可是每次都會被他及時逃開。


    這傢夥,是在屁股上長了眼睛嗎?


    一眼看到自家傻乎乎的哥哥呆呆地站在一邊,夏婉蓉心裏急的要命,明明想要讓哥哥趕緊來幫忙的,但是話一出口,立即就變了味兒。


    「大哥,你站在那裏不許動!我,我能拿下他的!」


    能拿下才怪!


    夏痕一邊跑一邊笑,他也看到自家哥哥了,十年未見,大哥沒啥變化,若是真的有變化,那就是,越來越傻了!


    等等!


    剛才這丫頭喊夏遠叫大哥,那她豈不是……


    那她豈不是就是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小妹?


    夏痕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哀嚎出聲,天哪,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妹嗎?怎麽是個潑婦!早知如此,就不該迴來啊!


    一白一綠兩個人影圍在夏遠身邊轉圈圈,白色身影的男子一邊跑還一邊迴過頭來做鬼臉逗逗身後的女子。


    那綠衣女子追的快要喘不上氣來了,手裏的劍早已經歪歪斜斜地快要脫手了。


    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夏遠,早已眼花繚亂快要蒙掉了。


    夏婉蓉畢竟隻有九歲,終於體力不支地停了下來,扶著大哥的胳膊告狀:「大,大哥,快,快幫我,幫我抓住他!」


    「哈!自己追不上了,就找大哥幫忙!瞧你這點兒出息!」


    夏痕也停了下來,他輕功了得,自然不會像夏婉蓉那樣氣喘籲籲,看上去依然還是那個英俊風雅的翩翩貴公子。


    「你,你給老娘閉嘴!一個採花大盜,什麽玩意兒啊,居然還敢在本姑娘麵前叫囂!你等著,等老娘休息夠了,就把你大卸八塊!」


    嘖嘖,儼然一個小潑婦啊!


    夏痕嫌棄地撇著嘴,十分親熱地站在夏遠身邊,還哥倆兒好地把胳膊搭在了夏遠的脖子上。


    兩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一個身著青色儒袍,一個身著白色長袍,這樣站在一起,畫麵真的是太美了!


    院子裏瞧熱鬧的小丫鬟們看呆了,芳心早已沉淪。


    夏婉蓉也看呆了,忽地指著麵前的白衣男子痛心疾首大叫:「你你你,你這個採花賊,居然連男人也不放過!快放開我大哥!小心我剁了你的爪子!」


    噗!


    站在一起的夏遠和夏痕都被小妹的話雷得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地。


    咳咳,咳咳。


    清了清嗓子,夏遠別扭地扭了扭身子,將夏痕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弄掉了,沖他翻了個白眼兒才看向小妹,正色道:「小妹,胡鬧!快來見過你二哥。」


    「我哪裏胡鬧了,我這是在捉拿採花賊呢,嘎!大,大哥,你,你說,什麽?」


    夏婉蓉發誓,她這輩子就沒有這麽丟人的時候!


    從小大哥就教導她要知書識禮文靜妥帖,就是為了讓從未謀麵的二哥早些迴來。


    她對這個二哥也是神往已久,娘親說了,二哥輕功了得,小時候走南闖北,特別厲害。


    她早就盼著二哥能早點迴來,教她頂厲害頂厲害的輕功。她還要跟著二哥一起去走天涯看風景呢!


    看著眼前那身著白衣一塵不染的絕美公子,夏婉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長相絕美輕功卓絕,她早該猜到這個男人就是二哥的啊!


    夏婉蓉曾經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跟二哥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他英俊威武,她巧笑嫣然。然後,二哥送給她從江湖中帶來的絕世武功秘籍,她則奉上自己親手烹製的熱茶。


    哎呦我的娘啊!


    果然全都是幻想,真正的見麵場景永遠都這麽不堪入目!


    就是做夢也沒有想過跟二哥居然是在這種情境下見麵啊!我的輕功,我的江湖,永別了!


    眼珠子快速一轉,夏婉蓉手中長劍立即拋給了小丫鬟,而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衣衫,盈盈施了一禮。


    「二哥在上,請受小妹一拜。小妹愚鈍,自出生久未見過二哥,不過小妹對二哥的仰慕卻是絲毫不遜於大哥。今日一見,二哥果然如爹娘所言,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小妹嘆服。」


    滿嘴都是恭維奉承,卻絕口不提剛剛拎著長劍對他打打殺殺的事。


    這丫頭,果然有趣!


    夏痕好笑地彎了彎唇角,湊到大哥身邊輕聲道:「嘖嘖,大哥啊,這小丫頭真的是咱們小妹?該不會是爹娘為了誆我迴家,從外邊找了個假的吧?」


    你才是假的,你全家都是假的!


    夏婉蓉扁著小嘴兒,在心裏默默地將夏痕罵了個狗血臨頭。


    「別胡鬧了!你也知道爹娘想要讓你迴家?一走就是十年,你不知道爹娘有多擔心你嗎?好不容易迴來了不說先去給爹娘請安,居然躲在房中睡大覺!你居然也能睡得著?都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此時的夏遠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別看隻有二十歲,但是那氣度跟夏耿沒什麽兩樣。


    被大哥教訓著,夏痕有些無聊地掏了掏耳朵,以前在家中的時候大哥可不是這樣的啊,怎麽現在越來越像爹了?


    餘光瞥了一眼一邊站著的夏婉蓉,這小丫頭也跟自己一樣十分無聊地翻著白眼兒。


    哎呦,有趣!


    兄妹兩人四目相對,突然就笑了。


    二哥挺好的嘛,至少比大哥有趣多了!


    這個小妹,除了彪悍點兒淘氣點兒魯莽一些笨了一些,還是有點兒意思的!


    夏痕迴家的消息立即傳到了冉清和夏耿的耳朵裏,兩人一刻也不耽誤,立即趕了過來。


    看著離家出走了十年的兒子,冉清的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了兒子麵前。


    啪!


    響亮的巴掌聲差點震聾了眾人的耳朵。


    「你這個逆子!說好我生了妹妹就立即迴來的,你怎麽不迴來?你這個臭小子,是想讓娘再生一個妹妹嗎?」


    冉清又氣又急,當初生下夏婉蓉之後,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痕兒終於可以迴來了」。


    哪成想,這一等就是等了九年。明明說好生下妹妹就迴來的,他居然食言了,她能不生氣嗎?


    「娘……」


    夏痕早就料到冉清定然會生氣,所以對這一巴掌也不意外,委屈地扁著小嘴兒湊到了冉清身邊,又開始他那一套撒嬌耍賴的伎倆了。


    夏遠無語扶額,當初二弟那麽小的時候,娘親就受不了他這一套,現在十年未見,娘親肯定更得乖乖投降了。


    果不其然,這招一使出來,冉清果然投降了,摟著夏痕問這問那的。


    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或許就是冉清此時的心情了。


    十年未見,有變化的不僅是夏痕,冉清和夏耿也變了不少。


    夏耿就不必說了,更加成熟穩重了,因為這十年間又上了好幾次戰場,身上的傷也不少,臉上的滄桑之感更是加深了許多。


    至於冉清,或許是因為惦記了兒子十年操心過重的原因,她比尋常的婦人更顯憔悴了。


    不過好在冉清平日裏還不忘記練武,所以精神還是很好的。


    摸著娘親有些斑白的兩鬢,夏痕十分自責。


    冉清一把捉住他的手,笑得見牙不見眼:「你要是真的心疼娘啊,以後就不許再走了。」


    「是娘,孩兒不走了。」


    反正外邊那些酒喝的都差不多了,而且自己也這麽大了,想要再喝酒的話,冉清也不會再攔著了。那在京城喝酒還是去別的地方喝酒,不都是一個樣兒?


    不過,再聽到冉清接下來的話,夏痕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答應得太快了,把自己給坑了!


    「你都十七八了,京中像你這麽大的公子少爺早就定親了,你也得趕緊定親了,要不,京中那些家世好脾氣好模樣好的小姐們就該沒有了。」


    冉清還在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哪家的小姐最溫柔,哪家的姑娘最懂事,哪裏想得到自己兒子其實早已經被她這句話弄得快要抓狂了。


    夏遠今年二十歲了,早在他小時候就已經跟安樂公主訂了親,就等著到了日子成親了。


    至於夏婉蓉,才九歲而已,等她成親還早得很呢!


    但是夏痕今年都十七歲了,就算不成親,也得先定親才是,不然真的如冉清所說,好姑娘都被別的男人訂走了。


    這也是冉清氣憤夏痕這麽久不迴來的另一個原因,她從夏痕出生就開始擔心,一直到二十歲了還在操心,這個娘當得,真是憋屈啊!


    「對啊對啊,二哥,你也到了定親的年紀了,你得趕緊給我娶個小嫂子迴來才行!」


    夏婉蓉也笑嘻嘻地湊了過來,自打知道這個採花賊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二哥,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再也不拿著劍來迴比劃了,舉手投足間全都是溫柔啊!


    「二哥你這麽地英俊瀟灑,想必京城裏那些貴家小姐們個個都要為你癡迷了!正好幾位公主明兒邀請我們去宮中賞花呢,不如二哥就跟我一起去吧,正好讓她們都見識見識我二哥的風采!」


    夏婉蓉滿心都是對夏痕的崇拜和巴結,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在夏痕心中的壞形象扭轉過來,好跟夏痕學習他那絕世的輕功啊!


    不過,一向聰慧的夏婉蓉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次自己拍馬屁卻是拍到了馬腿上了。


    一聽她的提議,夏痕立即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多麽可怕的消息似的。


    「不行不行,我可不去見那些女人們!她們一個一個的,就沒有一個是可愛的!娘,你也別跟我說什麽成親的事了,我這輩子,是怎麽也不會成親的!」


    說完,還不忘鄭重其事地拍著夏遠的肩膀:「大哥,光耀夏家門楣,壯大夏家子孫的事情,就交到你的肩上了。你跟公主一定要多生幾個,最好啊,把弟弟那份兒也一塊兒生了,省的爹娘天天念叨我!」


    咳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夏遠一口噴出了茶水,嗆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這個夏痕,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出口啊!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他跟公主多生幾個孩子!


    雖然他很想,可是這種話就不能偷偷摸摸地說嗎?


    一想到安樂可愛囂張的小模樣,夏遠的心裏就一陣狂跳,都忘記去找夏痕理論了。


    「夏痕,你給我迴來!」


    冉清氣唿唿地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氣得氣兒都喘不勻了。


    夏婉蓉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就把二哥給嚇跑了,立即就呆了。


    不過看到二哥腳底生風快速離開的樣子,她眼珠子一轉,立即讓人將自己準備了好久的好酒拿了出來,親自帶著去了夏痕的院子裏。


    她要拜師,一定要學到這厲害的輕功不可!


    可是,她又失望了。


    夏痕一迴到院子裏就蒙頭大睡起來,就連她故意將酒罈子的塞子打開,賣力地扇醉人的酒香都沒能成功吸引夏痕醒來。


    夏婉蓉挫敗地迴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囑咐下人們將那些好酒重新藏起來,就一臉生無可戀地進房間想法子去了。


    但是還未等她相處新法子來,第二天一大早下人們就來稟報了,那好幾罈子的好酒突然被人偷光了!


    他們明明是藏在最隱蔽的庫房裏的,別說是人了,就連老鼠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呢!


    可是,這酒還是丟了!


    不僅丟了,還多出來了一張紙。


    那張紙上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夏痕對這些酒水的評價。


    什麽第一罈子酒最烈啦,第二罈子酒最沒味兒了。甚至還十分明確地告知她,第三罈子根本就不是號稱的百年老酒,而是頂多隻有十年的新酒罷了。


    拿著這張紙,夏婉蓉當即便怒了:「可惡,居然賣給老娘假酒!當老娘是小孩子好糊弄是不是?看我不把你的酒鋪給砸了呢!」


    夏婉蓉有沒有去砸酒鋪不知道,但是她立即跑來夏痕的院子裏討要說法卻是真的了。


    能夠尋著酒香將酒全都喝光,還能留下這麽一封署名無痕公子的紙條的人,除了夏痕,天底下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而事實也證明她沒有猜錯。


    原本就躺在床上優哉遊哉的夏痕,這些身上的酒味兒更大了。


    這就算是抵賴否認也不行了。


    讓夏婉蓉意外的是,夏痕根本就沒有抵賴不認帳,反而十分痛快地認下了自己所犯的事兒。


    不僅如此,他還一本正經地坐在床榻上,教訓起夏婉蓉來了。


    「不是我說你啊,小妹,你小小年紀私藏那麽多酒水做什麽?你二哥我飲酒是迫不得已,你呢,你是個小姑娘啊,又是將軍府的千金,將來你是要嫁人的。你瞧瞧你,小小年紀就偷偷飲酒,難道爹娘都不知道嗎?哼哼,爹娘疼寵你,大哥縱容你,但是二哥可不能由著你胡鬧!


    二哥要為你的將來考慮,要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所以,這些酒,就由二哥幫你消滅了吧!以後啊,你可不能能在這樣了。說吧,你還有沒有私藏酒水了?我可先說好啊,二哥隻是幫你改錯,可不是故意占你的便宜。什麽,沒有了?真的沒有了?真酒沒有了,假的應該有點吧?假的也沒有了?


    行了行了,二哥沒什麽事了,你可以先迴去了。記住啊,以後再有了酒水,全都給二哥送過來。二哥會時時刻刻地盯著你不再犯錯的!」


    就這樣,夏婉蓉迷迷糊糊地就被夏痕給攆了出來。


    畢竟隻是個九歲的小姑娘,直到迴到自己房間裏,夏婉蓉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夏痕給忽悠了!


    她怒氣沖沖地再次來到夏痕房間裏的時候,卻發現,二哥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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