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錦的一巴掌,把蕭澤給打清醒了。


    剛剛鼓起的情欲,也被她那一腳狠狠給踹沒了。


    舌尖頂了頂尚還火辣微痛的臉,蕭澤搖頭哂笑。


    心想這夏時錦是真醉了,還是在裝醉?


    本想欺身而上,用他的方式好好懲罰一番的,可下麵隱隱作痛,早已偃旗息鼓。


    轉念帝王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向來都是妃嬪們跪在身下侍奉他,斷沒有他主動強行求歡的時候。


    蕭澤越想越氣。


    他是沒女人玩嗎?


    怎就躺在了夏時錦的床上,還白白挨一腳,若她踹得再偏些,怕是子孫袋都要跟著遭殃。


    瞧著夏時錦跟沒事兒人似的,躺在那裏睡得正香,蕭澤翻身下了床。


    左右除掉夏家勢力的那一日,她這個皇後也是要廢掉的,何必在此浪費感情?


    說來也巧,忽然有人輕聲叩門。


    九思公公壓著聲音恭敬道:“皇上,婉貴人給皇後娘娘煮了碗醒酒湯來。”


    一聽婉貴人三字,蕭澤也不知是怎麽了。


    他腦子裏嗡的一下,恍然想起今夜酒宴上婉貴人的那支飛仙舞。


    婀娜曼妙的舞姿,嬌媚靈動的美貌,宛若仙子下凡一般,當時看得他神魂顛倒。


    本想著夜裏,再讓婉貴人在床榻間上為他獨舞一曲,瞧瞧不著寸縷的仙子翩翩起舞時,又是何等的撩人?


    結果卻被夏時錦給搞忘了。


    蕭澤就像被種了迷情蠱似的,此時滿腦子都是林盡染輕盈起舞的樣子,轉呀轉呀的,轉個不停。


    可他的目光仍固定在夏時錦的身上。


    心中為她而起的那陣漣漪,仍在一圈接一圈地蕩開。


    好奇怪。


    好矛盾。


    叩門聲再次響起,九思公公又傳稟了一遍。


    “皇上,婉貴人給皇後娘娘送了碗醒酒湯,若是不便,奴才就讓婉貴人迴去了。”


    “進來吧。”蕭澤沉聲迴道。


    在林盡染走進的那個瞬間,熟悉的感覺再次撲麵而來。


    仿若有道聲音又同他說,林盡染才是他的真命天女,才是他該寵愛的人。


    目光落在林盡染手中那碗醒酒湯上,蕭澤神色平淡道:“婉貴人有心了。”


    林盡染盈盈一禮。


    “皇後娘娘待我們諸位妃嬪甚是和善,嬪妾惦念皇後娘娘也是應該的。”


    見夏時錦似乎睡得正沉,林盡染麵色嬌羞地走近,如小鳥般依偎在蕭澤的身側。


    那兩對兔兒隔著單薄的衣料,緊貼他的手臂,溫熱柔軟的觸感隨之而來,讓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溫香軟玉,大抵如此。


    隻聽林盡染道:“皇上,臣妾有個棋局一直不知該如何破解,皇上可否指教一番?”


    蕭澤本也打算離開,索性便去了林盡染的房間。


    阿紫站在門前,看著蕭澤離去的身影,撅嘴替夏時錦生氣。


    “婉貴人這個狐狸精,平日裏不聲不響的,竟然敢來我們皇後娘娘這裏搶人,真不要臉。”


    富貴公公在旁笑道:“咳,娘娘都醉成那樣兒,皇上留下也侍奉不了,去婉貴人那裏正合適。”


    阿紫不認同。


    “那躺在一起也總是好的啊。”


    富貴公公催促。


    “好了,快進去吧,看娘娘能不能起來喝口醒酒湯,免得明日起來頭疼。”


    阿紫仍是氣不過。


    進屋後,她推開畫舫的軒窗,將林盡染送來的那碗醒酒湯都倒進了河水裏。


    “誰知道她這湯裏放沒放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去給娘娘煮一碗。”


    ......


    棋是下了,可下著下著,蕭澤便跟林盡染下到了榻上。


    仙子變成了一條水蛇,自下而上盤繞,與龍身糾纏......


    蕭澤閉著眼,享受眼下的歡愉時,心裏想的卻是夏時錦,還有她躺在甲板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矛盾的兩種情感在體內掙紮,蕭澤心情煩躁,翻身將林盡染壓在身下。


    他用力親吻磨咬林盡染的鎖骨、肌膚,卻在腦子裏一遍遍迴想著夏時錦的模樣。


    是從何時起,便動了想睡夏時錦的欲念?


    大概是那晚,她躺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大聲笑著讓沈答應準備侍寢時的欣喜模樣。


    他居高臨下,她則躺在腳下仰視。


    發絲在她身下如綢緞般鋪散開來,一雙明亮的眸眼也泛著細碎的光,正是床笫之歡時的視角。


    身下的人如泣般低吟,手指深陷在他的手臂裏,微微的痛感讓蕭澤的磋磨也愈發地用力。


    瀕臨頂峰時,蕭澤仍閉著眼,俯身趴在林盡染的耳邊,呢喃喘息了一聲:“阿錦。”


    第一次,一場歡愛能來得如此的酣暢淋漓。


    蕭澤累得偏身倒頭就睡,而林盡染卻沉浸在那一聲“阿錦”的衝擊中,久久未能迴過神來。


    雖知帝王薄情濫情,可在歡好時想著別的女子,喚著其他女子的名字,無疑是最大的屈辱。


    林盡染想不通,蕭澤明明不喜這個皇後,且忌諱夏家在上京城的勢力,怎就又如此把夏時錦放在了心頭。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要不忘初心,決不能為情所困。


    蕭澤是否心悅於她,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寵愛。


    若給別人當替身,能換來她想要的榮華富貴,那當一輩子也無妨。


    思及至此,林盡染轉身鑽進了蕭澤的懷裏。


    偌大的畫舫之上,每個客房內都在上演著形形色色的場麵。


    溫常在睡下後,她的貼身宮婢便輕手輕腳地出了那個房間,來到了嫿妃這裏。


    虞嬪與文答應仍在陪著嫿妃閑聊。


    “你主子睡了?”虞嬪問。


    溫常在的宮婢五體投地地跪在地上。


    “迴小主,溫常在睡了。”


    嫿妃擺弄著手中的團扇,說起話來仍是那懶洋洋的調調。


    “把你昨晚瞧到的,都跟本宮好好說說。”


    “是,嫿妃娘娘。”


    那宮婢將昨夜之事一字不落地講了一遍。


    “......待奴婢迴去尋溫常在時,便發現溫常在和那禁衛軍侍衛躲在一處林子裏的涼亭中......”


    宮婢說到難以啟齒之處,便頓住了。


    文答應催促:“快說啊。”


    “奴婢看見,看見......溫常在的兩條腿......搭在那狂徒的腰上,而那狂徒的頭則......則埋在常在的肚兜裏,兩人動作甚是......浪蕩。”


    嫿妃確認道:“你確定看到的人就是你家主子?”


    “奴婢確定,因為那肚兜上的木槿花,是奴婢親眼見溫常在繡的。”


    “此事可還同別人說過?”


    那宮婢搖頭。


    “就昨夜跟虞嬪娘娘稟告過,其他人不曾說過。”


    嫿妃同虞嬪示意。


    虞嬪起身給那奴婢塞了兩個銀錠子。


    “這事切不可再跟他人提起。”


    “管好你的嘴,以後你主子有什麽事,都要及時過來送信,知道了嗎?”


    那宮婢將銀錠子收好。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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