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今日龍種已播種成功,夏時錦迴了千禧宮。


    翻出各宮妃嬪侍寢kpi的表格,她在鸝妃名字的後麵打了一個勾。


    一旁的白鳳在鳥架上蹦來蹦去,又開始嘰嘰喳喳地鸚鵡學舌。


    “我去年買了個表。”


    ......


    夏時錦走到鳥架前,手指輕輕敲了下白鳳的頭。


    “長得白白淨淨的,張嘴說話卻這麽髒!”


    “你這個樣子,以後哪個漂亮鸚鵡願意跟你配種。”


    白鳳左左右右地歪著小腦袋,似乎在琢磨夏時錦的話。


    頭歪了幾次後,白鳳突然學道:“配種!配種!”


    夏時錦聽樂了,將白鳳捧在手心裏摸它的羽毛,喜滋滋地跟鳥聊起了天。


    “對,配種!”


    “明天繼續加油。”


    “給蕭澤配種!”


    白鳳四舍五入,把“給”字省掉,晦澀地又學道:“蕭澤配種!蕭澤配種!......”


    這若是被別人聽見可還得了。


    夏時錦嚇得一身冷寒,趕緊捏住白鳳的鳥喙。


    “再亂學,本宮把你跟烏雞一起燉了,做成烏雞白鳳丸。”


    又兇了半會兒白鳳,夏時錦將它放迴了鳥架,懶得在大半夜裏跟一隻鳥較勁。


    眼看著“開枝散葉”的項目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讓阿紫熄了燭火後,她心滿意足地躺下睡了。


    鸝妃侍寢一事解決了,柳太後的這個人情給了,夏時錦這一覺睡得甚是踏實。


    夏時錦倒是睡得香,可羽坤宮裏的嫿妃卻是氣得睡不著覺。


    她難以置信地再次同小太監石頭確認。


    “皇上當真就在禦花園裏直接寵幸了鸝妃?”


    小太監石頭跪地迴話。


    “迴娘娘,是九思公公親口告訴奴才的。”


    “說皇上正與鸝妃在禦花園的萬春亭裏顛龍倒鳳,今夜是迴不了羽坤宮了,讓奴才轉告主子,今晚早點歇息,不用等皇上了。”


    嫿妃臉色陰沉沉,媚眼圓滾滾。


    她在寢殿內走來走去,時不時摔著屋裏的擺件來撒氣。


    “夏時錦那個賤人!”


    “竟然聯合柳太後來跟本宮搶皇上。”


    一個官窯禦製瓷瓶哢嚓落地而碎,碎片迸濺,仿若嫿妃此時心中迸發的怒火。


    “賤人!”


    “她真是嫌命長了。”


    哢嚓一聲,玉茶盞又被摔得細碎。


    “鸝妃那個賤人,又算什麽東西?相貌平平的一張臉,也好意思跟本宮搶皇上。”


    “她也配?”


    羽坤宮內,空氣仿若被凍結了一般,冷寒低沉。


    宮婢、太監一律跪地不起。


    個個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很怕惹了嫿妃的眼,白白受頓磋磨。


    嫿妃摔夠了,罵夠了,羽坤宮才算落得清淨。


    她氣唿唿地坐了半晌,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狐媚眼微側,嫿妃看向小太監石頭。


    “本宮的弟弟到底還有幾日到上京?”


    小石頭尋思了須臾。


    “迴主子,按照秦二公子前日送到的信兒來看,說是途中要去拜訪個故人,估摸得月末入城了。”


    “那也快了。”


    嫿妃的火爆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眸波流轉,她似是想到了什麽,紅豔豔的雙唇翹起。


    “明日挑些好物件,給夏貴人送去,就說本宮這裏的茶點不錯,讓她哪日得空來喝個茶。”


    這轉折得有點快,小石頭的腦子沒跟上。


    一雙鼠目滴溜轉了一圈,不解道:“這夏貴人是皇後娘娘的妹妹,主子為何要主動示好拉攏她?”


    嫿妃不屑地看向小石頭,輕蔑的神情、懶洋洋的言語之中,透著別人不如她的優越感。


    “你跟本宮也有些日子了,怎麽腦子還這麽不靈光。”


    “你真當那夏貴人與夏時錦真是姐妹情深?”


    “人心不足蛇吞象,怕是夏貴人比本宮還盼著夏時錦早死呢。”


    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嫿妃眸眼中的狠勁和得意加深。


    “想除掉夏時錦,夏貴人便是那把最稱手的刀。”


    小石頭這下聽懂了,笑吟吟地奉承道:“不愧是主子,親近之人背後捅刀,那自是防不勝防。”


    嫿妃笑意漸盛,輕飄飄的語調卻透著十足的張狂。


    “刀用完了便是廢鐵,到時,廢鐵也一並扔了便是。”


    “春花宴那日,不知主子是什麽打算?”小石頭又問。


    卷翹的睫毛撲閃了幾下,嫿妃聲色慵懶淡漠地迴道:“本宮心中雖有計劃,但還得同我家的二公子好好商量一下才是,沒他助力,事情不好辦。”


    說著說著,嫿妃眼中溢出幾抹溫柔寵溺之色。


    “從小到大,他最聽本宮的話!”


    **


    第二日,鸝妃是扶著腰來千禧宮請安的。


    邢貴人這個碎嘴的,還沒等鸝妃自己開口炫耀,昨晚一迴宮,就把皇上在禦花園裏同鸝妃打野戰的事兒,告訴了同宮而住的妃嬪。


    這一傳兩,兩傳四,四傳八的,一大早上,各宮妃嬪便全知道了。


    虞嬪是嫿妃那頭的,鸝妃一坐下,便在那兒半開玩笑地陰陽怪氣起來。


    “妹妹還擔心鸝妃會感染風寒,今日來不了千禧宮呢。”


    “畢竟啊,初春時節,這外頭可不如屋內暖和,咱們人跟宮裏那些野貓可比不了。”


    鸝妃心情好,就算虞嬪陰陽怪氣地同她打趣,她也不介意。


    她動作優雅端莊地抬起手來,正了正發髻上的簪子和步搖,愛答不理地迴了一句。


    “就不勞虞嬪妹妹瞎操心了,皇上陽氣壯,一身龍氣護佑,風邪之氣難入體,本宮現在啊......好得很。”


    邢貴人這個人,有話總是憋不住,心裏想到什麽便張口就來,不分雅俗。


    “別說,鸝妃娘娘那舞跳得,跟個仙子妖精似的。”


    “要是在我們西街那個落仙樓裏,鸝妃娘娘那絕對是被人哄搶的頭牌花魁。”


    她一邊說,還一邊在胸前和腰間比劃著。


    “各位姐姐妹妹是沒眼福瞧見,鸝妃娘娘那身段,絕了!隨便扭一扭,都能把男人的魂兒給勾走了。”


    “而且嗓子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啊,那叫起來的動靜,賊好聽。”


    “我要是皇上,骨頭都要被鸝妃娘娘給叫酥了,就算當場要命,那估計……都願意給。”


    換成林盡染、溫常在那樣矜持端正的女子,八成是要被邢貴人給說得麵紅耳赤,抬不起頭來。


    有的人甚至會因“青樓花魁”四字而惱羞成怒。


    偏偏,邢貴人這次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無意拍成了鸝妃的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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