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正廳內燭火明滅閃爍,光影在雕花的牆壁上遊弋搖曳,仿若將廳內眾人那複雜而微妙的心緒映照無遺。


    曹純背著手,緩緩地在廳中踱步,手中那柄平日裏把玩的折扇此刻有一下沒一下地開合,發出輕微卻又在這寂靜氛圍中格外清晰的“啪嗒”聲響。


    良久,他才停下腳步,微微仰頭,仿若要將滿心的憂慮都歎向那高遠的屋梁,開口道:“婉兒這姑娘啊……”


    曹純眉心緊鎖,仿若被歲月鐫刻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憂慮之色溢於言表,那語調低沉而喟歎,仿若承載著千鈞的思量。


    “她這性子,你我自是知曉。瞧著外表,恰似春日裏嬌柔的花朵,弱不禁風,仿若一陣微風拂過,便能將其折損;實則內裏,卻剛強似鐵,宛如那寒冬臘月裏傲立霜雪的勁竹,任霜欺雪壓,兀自風骨錚錚,從不低頭。”


    曹純這話說出,曹休和魏霜蓮都是點點頭,曹婉兒正是這般。


    曹純繼續說道:“你們瞅瞅她門外栽種的那片翠竹,修長而挺拔,四季綠意盎然,可不正是她內心世界最為貼切的映照麽?清風徐來,竹葉沙沙作響,仿若在輕聲呢喃;驟雨傾盆,竹身雖頷首卻絕不彎折。”


    “若真要提及她與趙瀾的事兒,咱們可得慎之又慎,從長計議呐,這其間牽涉的,絕非僅僅是兩個年輕人的兒女情長,更關乎婉兒往後歲月的喜樂安康,關乎曹家未來的興衰榮辱,萬萬急不得,切不可貿然行事。”


    曹純的思緒仿若被一陣無形的風裹挾著,悠悠飄迴到今日曹府所遭遇的那場驚心動魄、仿若噩夢般的風波之中。


    彼時,一群兇神惡煞的官兵仿若洶湧而來的黑色潮水,瞬間將曹府層層圍困,甲胄相互碰撞,發出尖銳而冰冷的聲響,那明晃晃的刀槍在日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寒刺骨的光芒,一時間,曹府上下仿若驚弓之鳥,亂作一團。


    仆人們嚇得麵如土色,哆哆嗦嗦地相互擁擠,仿若這樣便能尋得一絲安全感,更有甚者,癱軟在地,渾身簌簌發抖,連站立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丫鬟們則哭聲此起彼伏,慌不擇路地四處奔逃,手中平日裏精心繡製的帕子早已不知遺落在何處。


    即便是曹純,身為曹家這偌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平日裏見慣了大風大浪,可在這般如泰山壓頂般的陣仗麵前,心中亦難免泛起絲絲忐忑。他的手心沁出了細密的冷汗,脊背也不自覺地微微發涼,強自鎮定地站在府門之前,試圖與官兵們進行交涉,可那聲音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帶著幾分顫抖,仿若風中殘燭,飄搖不定。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人人自危的危急關頭,他卻瞥見自家姑娘的一抹身影。


    婉兒身姿輕盈,仿若踏雲而來,她不緊不慢地搬來一把椅子,款步走到庭院中央,儀態優雅地安然落座。她身著一襲素色羅裙,質地輕柔,仿若流淌的月光,三千青絲僅用一根絲帶簡單束起,麵容沉靜如水,仿若這府外的喧囂鼎沸、劍拔弩張都與她全然無關。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的眼眸澄澈而明亮,仿若藏著一泓清泉,不見絲毫驚惶之色,反倒朱唇輕啟,輕言細語之間,仿若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成功地安撫了一眾下人的惶恐情緒,使得那些原本驚恐到極致的仆人們漸漸平複心情,恢複了些許理智。


    緊接著,她又條理清晰、鎮定自若地指揮外麵的士卒捉拿那些企圖趁亂逃跑的奴仆,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仿若一位久經沙場的將領在指揮作戰。


    這份與生俱來的鎮定自若,即便是曹純見了,也不禁暗自感歎自愧不如。他深知,婉兒這姑娘性格倔強,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便如同那紮根在懸崖峭壁石縫中的青鬆,任憑風雨侵襲,也很難輕易動搖。


    因而,在處理她與趙瀾的這樁事情上,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差池,怕是會傷了婉兒的一顆真心,誤了她的終身幸福。


    一旁的魏霜蓮靜靜地端坐在雕花椅上,雙手交疊,安然置於膝上,聆聽著丈夫的一番感慨,微微垂首。


    略作思索之後,魏霜蓮輕輕啟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仿若已然在心底將主意拿捏得穩穩當當:“休兒已然提及,那趙瀾著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日在那秘境之中,我也曾特意留心觀察過他。彼時場麵混亂不堪,既有那武力超群、威風八麵的神武衛,又有那久居高位、周身散發著威嚴氣息的老都尉大人和巴州別駕大人,旁人在其麵前,仿若螻蟻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出,趙瀾卻能做到不卑不亢,舉止得體,進退有度。”


    魏霜蓮繼續迴憶道:“他既未曾因對方身份高貴而諂媚屈膝,卑躬討好,也未曾因自身年少而輕狂冒進,肆意妄為。”


    談及趙瀾的武藝,魏霜蓮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由衷的讚賞之色,眼神中透著些許欽佩之意:“他那一身的功夫,我今日可是親眼得見。他身形矯健,招式淩厲,隻怕相較休兒,還要勝出幾分。”


    曹休對此毫不意外,他問道:“母親比其他又如何?”


    “就算是我,若是全力出手,恐怕也難以與他抗衡。那趙瀾出手之時的果敢決絕、對時機精準無誤的把握,絕非等閑之輩所能企及,當真是令人驚歎。” 魏霜蓮道。


    聽到此處,曹純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手中折扇的開合動作也戛然而止,滿是驚訝與狐疑:“這……此子當真有這般出眾?我原以為休兒所言,多少摻雜了些為促成這門親事的誇大之詞,如今聽你這般詳盡描述,倒真是不可小覷了。”


    魏霜蓮重重地點了點頭,神色篤定得仿若在陳述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來此途中,我也曾聽休兒提及,這趙瀾如今不過十七歲,這般年紀,於旁人而言,或許還隻是在學堂裏搖頭晃腦誦讀聖賢書的懵懂少年,或是在街頭巷尾與同伴嬉鬧玩耍的頑童。”


    “可他卻已然擁有如此卓越的品行和超凡的實力,仿若一顆在暗夜中悄然升起的璀璨新星,已然在大唐的天際隱隱閃耀。這般潛力,這般才華,將來的路,隻怕是真的不可限量。”


    “如今他雖在折衝府聲名不顯,仿若被塵埃蒙蔽的明珠,可一旦明年奔赴長安,那可是匯聚天下英才的龍爭虎鬥之地,以他的本事,隻怕到時候就要名揚大唐,威震四方了!”


    說到此處,魏霜蓮的眼中閃爍著熾熱的期待之光,仿若已然親眼目睹趙瀾在長安大放異彩的輝煌場景,也仿若看到了曹家因與他結親而蒸蒸日上、家族榮耀得以延續、子孫後代前程似錦的美好未來。


    趙瀾這般青年才俊,一旦獲得機遇,必將如鯤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裏,一飛衝天。而曹家,若能與這樣的人物結親,無疑將為家族的未來增添一份沉甸甸的保障,令家族的輝煌得以延續,讓子孫後代的前程更加光明璀璨。


    “若真如此,那可耽擱不得,須得抓緊行事了。”


    曹純仿若下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語氣也隨之變得果決:“既如此,明日你且先去探探吾女的心意吧,她心思細膩如發,咱們做父母的,可不能幹那亂點鴛鴦譜的糊塗事。”


    “若是她心中有意,此事便可即刻提上議程,咱們再細細謀劃,斟酌該如何巧妙促成這段天賜良緣;若是無意,那便盡早打消念頭,莫要讓婉兒心生煩惱,徒增憂愁,也別耽擱了人家趙瀾的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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