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內燈光葳蕤,暖黃的燭光搖曳,將庭院映照得溫馨而明亮。


    一家四口圍坐於正廳之中,此刻難得團聚,歡聲笑語似銀鈴般不斷迴蕩在這古樸的宅院裏。


    自魏霜蓮“消失”以來,曹府有太久沒有這般和諧過了,相聚的時光太過珍貴,仿佛每一秒都流淌著蜜意,那說不完的話題如潺潺溪流,源源不斷。


    曹婉兒笑語盈盈,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與魏霜蓮分享著平日裏的瑣碎趣事,清脆的嗓音似春日裏歡快的鳥鳴。


    魏霜蓮則滿目慈愛,時不時輕輕點頭,目光溫柔得能將人融化。


    曹純坐姿端正,可嘴角那抹放鬆的笑意卻泄露了他內心的喜悅,偶爾插上幾句點評的話語。


    曹休也是一臉暢快,兄妹間的豪情、對家人的牽掛盡在那爽朗的笑聲與關切的眼神之中。


    隨著夜色漸深,如墨的黑暗一點點吞噬著光亮,曹純的臉色逐漸變得正經起來。


    他微微坐直身子,原本輕鬆的神情褪去,換上了一副一家之主的威嚴模樣,輕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好了,今晚夜已深,就是有再多的話,也留到明日再聊吧。特別是你,婉兒,你身體不好,莫要貪這一時歡愉,現在應該去安寢了,好好歇著,養足精神。”


    曹婉兒正說得興起,聽聞此言,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失落,她留戀地看了一眼母親魏霜蓮,那眼中的不舍仿佛是即將離巢的雛鳥對巢穴的眷戀,滿是繾綣溫情。


    可她自幼懂事乖巧,知曉父親是為自己好,最終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不情不願地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三迴頭,依依不舍地先行離開了。


    在出門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腳步一頓,迴頭望向母親,眼中滿是期許,輕聲請求道:“母親……明日你出門前,可以先來看看我嗎?我近日新學了一首曲子,想彈給你聽。”


    聲音輕柔,帶著些微的撒嬌意味。


    魏霜蓮臉上掛著如春日暖陽般溫柔的笑容,起身走到女兒身旁,輕輕撫了撫她的發絲,輕聲安慰道:“傻姑娘,快去吧,明日我自然會與你道別後再離去,你且安心睡個好覺。”


    得到了母親的承諾,曹婉兒這才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那離去的背影透著些落寞,卻又懷揣著對明日的期待。


    待曹婉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曹休這才收起臉上的笑意,轉頭看向父親,神色認真得仿若即將奔赴戰場,他微微抱拳,行了一禮後說道:“父親,我有些話想與您商量商量,此事於曹家而言,頗為重要。”


    曹純看著兒子這般鄭重其事,眉頭微皺,略帶氣惱地說道:“哼,你到底有什麽鬼主意,連自家妹妹都牽扯進來了?方才聊天時,我就見你時不時看向婉兒,眼神閃爍,你要記住,婉兒可是你唯一的妹妹,萬不可讓她受了委屈。”


    曹純對於子女向來不曾偏心,若真要論起來,曹婉兒隻怕還要多得些他的疼愛,此時曹純的言語間滿是對女兒的疼惜。


    曹休見父親誤會,心中一急,連忙解釋道:“婉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對她的關愛父親您還不清楚嗎?我這次想說的,其實是關於趙瀾的事情,絕無半分不利於婉兒之意。”


    “哦?那你有什麽話非得等婉兒走了才說?還不是心裏有鬼?”曹純依舊有些不滿,眼神中透著審視。


    魏霜蓮在一旁瞧著父子倆這般,忍不住白了曹純一眼,輕聲責備道:“你就聽休兒把話說完嘛!這些年你就是這麽帶孩子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怪罪。”


    她語氣雖是責備,卻也含著幾分嗔怪的親昵。


    曹純被妻子這麽一懟,有些尷尬地虛咳兩聲,擺了擺手,示意曹休可以繼續說了。


    曹休這才整理了下思緒,繼續說道:“父親,您覺得,如果趙瀾娶了婉兒,這件事如何?趙瀾此人,才學出眾,品行端正,實乃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曹休在提及趙瀾的時候,眼中滿是欣賞。


    曹純聞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仿若聽到了什麽驚天大事,不可思議地看著曹休。眼中既有驚訝於兒子竟有這般籌謀的神色,也有幾分對兒子懂得為家族考量的滿意。他沒想到兒子居然在考慮這樣關乎家族與妹妹終身幸福的大事。


    曹純沉吟片刻後,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問道:“這件事,你是如何想的?莫要隻說個大概,細細道來。”


    曹休言辭間滿是對局勢的洞察,認真地迴答道:“為曹府計,我覺得此舉可行。瀾弟他如今展露的才華不過冰山一角,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日後自然會有諸多高門大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但現在,卻是我們先發現了這塊璞玉,若能與我曹家結親,於雙方皆是美事。”


    曹純看著兒子,眼中的滿意之色越來越濃,仿若看到了曹家未來的希望之星。他笑聲爽朗,滿是欣慰,笑著說道:“好好好,你如今都會從曹家的角度去看待問題了,有大局觀,這很好,哈哈哈哈。”


    “那父親以為,這件事如何?”曹休再次問道,目光灼灼,滿是期待。


    曹純語氣堅定,盡顯對女兒意願的尊重,他不假思索地說道:“你我的意見並不重要。我曹府雖不是什麽高門府第,但也是知廉恥、懂禮儀、有教化的家庭。此事若是婉兒願意,那為父就算是拉下臉來,厚著臉皮,也願意去與趙瀾說說,促成這樁姻緣。可若是婉兒她不願意,此事就休要再提,萬不可強迫了她。”


    魏霜蓮言語間滿是憂慮,在一旁和稀泥道:“我看今日婉兒說話時,多有打聽趙瀾的消息,眼神裏透著關切,隻怕不是沒有感情。隻可惜婉兒她先天不全,身體孱弱,怕讓那趙瀾心生不喜,誤了婉兒終身。”


    曹休聞言,話語鏗鏘,對趙瀾充滿信任,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瀾弟他絕不是這般人!我與他相處多時,深知他心地善良,重情重義,斷不會因婉兒身體有恙就另眼相看。”


    曹純眼中帶著幾分考校,笑道:“你倒是信任他。既如此,那趙瀾那邊,就由你去說,你敢麽?敢挑起這說媒的擔子?”


    曹休言辭懇切,滿是篤定,拍胸脯保證道:“有什麽不敢的!我看瀾弟初來曹府時,就對婉兒頗為關照,還主動為她看病施藥,不辭辛勞。隻這一顆仁心,便不是常人可有的,我相信他對婉兒定是有幾分真心。”


    曹純又問道:“那婉兒這邊你又如何解決呢?總不能我們一頭熱。”


    曹休自信滿滿地說道:“我有信心在明年初入長安比試時得賞。到時候憑借皇帝的恩賜,我為妹妹求些寶藥來。想來皇宮內院寶物眾多,皆是稀世珍品,妹妹的這些許病灶還不是藥到病除?隻是這妹妹心中的心思如何,卻要麻煩爹娘您二位多探探口風了,畢竟女兒家的心思,還是母親最懂。”


    說罷,曹休眼神殷切地看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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