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在蘇逸塵腳下寸寸炸裂,輪迴鏡的碎片懸浮在空中,折射出千萬個猙獰的“他”——鏡中的淩霄君銀甲染血,劍尖正抵住現世蘇逸塵的咽喉。


    “你本就是我斬出的惡念。”鏡中人冷笑,劍鋒壓入皮肉半寸,“苟活千年,該歸位了。”


    蘇逸塵的妖紋從脖頸蔓至眼尾,右手死死扣住刺來的劍刃,掌心被神兵灼出焦黑的血洞。他盯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喉間擠出嘶吼:“我不是……你的傀儡!”


    林清雪跌坐在三丈外的冰麵上。


    她看著兩個蘇逸塵在鏡陣中廝殺,腕間被墨無痕種下的黑蓮咒印灼得發燙——那是篡改記憶的毒,此刻卻像烙鐵般灼燒理智。幻覺中滿是被屠戮的族人屍體,可當蘇逸塵的血濺到她臉上時,那些幻象突然扭曲成更深的痛。


    “殺了他!他是屠盡你親族的仇人!”墨無痕的聲音在顱骨內尖嘯。


    少女顫抖著舉起冰魄凝成的長劍,劍尖卻遲遲刺不出去。蘇逸塵側腹被鏡中人洞穿,踉蹌跪地時,一滴血珠甩上她的睫毛。


    **(視角切換:林清雪內心掙紮)**


    那滴血是燙的。


    燙得她突然想起葬妖池底,這個男人割開手腕將妖血喂入她唇間時,喉結滾動的頻率;想起他裝睡時偷偷在她掌心畫符,指尖劃過紋路的酥癢。幻覺裏的屍山血海突然裂開一道縫,真實記憶如毒藤絞碎謊言——


    “你從來……沒讓我疼過。”她突然扔掉劍。


    冰魄玄體在掌心凝出匕首,刀鋒毫不猶豫劃向左手腕。鮮血湧出的刹那,妖神塚內所有冰晶同時嗡鳴,她的血不是紅的,而是泛著幽藍寒光的銀。


    蘇逸塵的妖瞳驟然收縮。


    鏡中人趁機一劍劈向他天靈蓋,卻在觸及發絲的瞬間被冰焰吞噬——林清雪撲過來抱住他,割裂的手腕死死按在他心口。


    “要入魔……我陪你。”


    銀血滲入他肌理,與沸騰的妖血交融成詭異的淡金。蘇逸塵背後的妖紋突然暴長,化作鎖鏈纏住鏡中人的四肢。他聽見懷裏的少女在笑,帶血的唇貼著他耳垂輕喃:“你教我的,以血為契……可還作數?”


    整個空間開始坍縮。


    輪迴鏡的碎片紮進林清雪後背,她卻像感覺不到疼,腕間銀血如活物般鑽入蘇逸塵胸腔。冰層下的初代妖神骸骨發出共鳴,白骨祭壇拔地而起,將二人托至半空。墨無痕在遠處怒吼,黑蓮血傀剛靠近祭壇就被妖火焚成灰燼。


    “瘋子!你竟敢用冰魄玄體當獻祭容器!”玄霄的誅妖引雷柱轟在祭壇邊緣,卻無法穿透淡金光罩。


    蘇逸塵的瞳孔已完全化作鎏金色,妖紋爬上林清雪按在他心口的手。她腕間傷口開始結冰,冰晶裏卻綻開血色蓮花——這是逆轉陰陽的血契,以聖女魂為燭,燃盡壽命換他一線清明。


    蘇逸塵在混沌中看見走馬燈。


    血契將他們的記憶撕開裂縫:他看見三百年前自己還是淩霄君時,月璃(林清雪前世)自碎妖丹為他擋天劫;看見這一世林清雪縮在青雲宗藏書閣角落,偷偷臨摹他隨手扔掉的符紙,邊畫邊抹眼淚說“二師兄寫的字真醜”。


    而林清雪看見更多——


    墨無淵實驗室裏泡在藥液中的嬰兒蘇逸塵,四肢被釘滿抑妖釘;看見玄霄站在仙界觀天鏡前,笑著將弑神槍刺入她前世的心髒。疼痛突然有了答案,她更用力地把血往他心口按,仿佛這樣就能把真相也烙進去。


    “夠……了。”蘇逸塵突然扣住她手腕,聲音沙啞得可怕。


    鎏金妖瞳滴下血淚,他在對抗本能——血契在誘他吞噬她的神魂。林清雪卻笑著咬破舌尖,將最後一口精血渡入他唇間:“你舍不得的……對嗎?”


    祭壇下方傳來骨骼摩擦的巨響。


    初代妖神的左手骨破冰而出,徑直沒入蘇逸塵脊背。他仰頭發出的不再是人類的嘶吼,而是震蕩天地的龍吟。玄霄的誅妖引雷柱在這一刻崩碎,墨無痕的黑蓮麵具裂開,露出底下驚恐的獨眼——


    林清雪在徹底失去意識前,聽見蘇逸塵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輕得像歎息,卻讓她笑著墜入黑暗:


    “蠢丫頭……這次換我求你,別死。”


    - 林清雪腕間血蓮冰晶滲入地縫,喚醒更多妖神骸骨;


    - 玄霄盯著蘇逸塵融合神骨的異象,袖中滑落半枚破碎的妖族玉佩;


    - 墨無痕獨眼中倒映出祭壇上糾纏的淡金妖氣與銀血,突然癲狂大笑:“原來兄長當年造的是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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