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盡染看向他,大眼睛眨了兩下,“那你還坐在這兒等什麽?”


    “趕緊進去抓人啊!”


    季臨淵握住她手腕,“你先別急。”


    他指腹粗糲,磨在她手腕上,蕭盡染細皮嫩肉輕易就紅了。


    昨夜兩人唿吸相聞的畫麵不可抑製地湧上了腦海。


    蕭盡染的臉也跟著紅了,擰著手腕掙開來。


    “我怎麽能不著急,鄧將軍還在獄中呢。”


    季臨淵拿出一枚素銀指環,放到了兩人中間的小幾上。


    蕭盡染擺弄了兩下,在指環內圈,瞧見了兩個小小的字:永興。


    “永興銀樓?”


    “我收迴鋪麵之後,這家店不就沒了嗎?”


    季臨淵道:“是沒了,掌櫃夥計也都不見了,京城裏找不見人。”


    “但這些日子看著琳琅閣,沒因為永興銀樓的事兒受什麽影響。”


    “我讓人隔上三五日就去買上一兩件東西,發現落款還是永興。”


    在蕭盡染心裏,季臨淵是十分厲害的。


    他都找不見人,要麽是這夥人藏得夠深,要麽是都已經被滅口了。


    可琳琅閣裏還擺著永興字樣的銀器,說明所謂的永興銀樓還在製銀器販售。


    “難不成,永興兩字另有含義嗎?”


    季臨淵搖了搖頭,“也許是暗語,這個就很難能查得出來了。”


    “所以,我需要你幫個忙。”


    蕭盡染腹誹,又是幫忙……


    昨夜那個忙,她幫得好生難堪。


    季臨淵瞧她臉色發白,嘴角噙著笑意,“不樂意?”


    蕭盡染唿吸一緊,“那先說好,不許再向昨夜似的……”


    季臨淵輕笑,“昨夜怎麽了?卿卿不是演得很好?”


    那雙一貫冷厲的眼神中染上幾分邪佞笑意,像是毒蠱一般,讓人明知道不對,還忍不住投身進去。


    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小幾,山雁白鷺都在門口候著,屋裏之後她和季臨淵兩人,季臨淵又傾身朝著她,如浪蕩公子一般。


    她最見不得他這副輕佻模樣,“沒怎麽,但反正不能再那樣了。”


    蕭盡染聲音很低,嗔怪意味在季臨淵聽來,和撒嬌差不多。


    季臨淵眸光暗了暗。


    天知道他昨夜是怎麽熬過來的。


    也隻有天知道,他此刻多想將她擄迴別院,什麽都不管了。


    心底的陰暗和癡狂快要控製不住了一樣,就這麽把人塞進懷裏。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大手再度握住她的手腕,嚇了蕭盡染一跳。


    蕭盡染想掙開,又怕動作太大讓人看見,急切道:“哎呀,你快放開。”


    季臨淵指腹揉在她香膩的手腕上,“原來卿卿怕癢,我以後知道了。”


    蕭盡染想說,哪是怕癢的問題,明明是男女大防的問題!


    可她剛要開口,雅間外頭便傳來說話聲音。


    路過門口的男女摟抱著,調笑聲極度曖昧。


    蕭盡染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季臨淵手上用力,將人帶進了自己懷裏。


    他很欣然蕭盡染瞪大了眼睛,驚恐模樣。


    “別動。”


    蕭盡染瞪著他,壓低了聲音,“你要幹什麽?”


    季臨淵唇瓣蹭在她耳後,“這兒是戲樓,男女之事最稀鬆平常。”


    “動作大了,小心惹人注意。”


    蕭盡染被他惹得紅了眼睛,委屈的低聲道:“再不放開我,我不幫你了。”


    季臨淵道:“聽好。”


    “我要你去琳琅閣鬧事。”


    蕭盡染驚訝看他。


    季臨淵貼在她耳邊,“琳琅閣的掌櫃在京兆府害過你,永興銀樓賬目又對不上,掌櫃夥計全然不知下落,你去鬧事,不是很合理?”


    熱氣嗬在耳垂上,癢的她往後躲。


    季臨淵將人扣在懷裏,“不肯幫?”


    “不是。”


    蕭盡染搖頭,“我去鬧事,琳琅閣那掌櫃的也不會告訴我真話啊。”


    季臨淵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意猶未盡地開口:“沒指望你能套出什麽話,隻要絆住掌櫃的就行。”


    蕭盡染明白了,他是想聲東擊西。


    她一刻都不想在他身邊待了,急忙要起身,“行,我這就去。”


    季臨淵終於肯放她,可手卻還握著,很不舍得放開。


    蕭盡染紅著眼睛看著他,“季臨淵!”


    季臨淵忽然道:“等鄧之寒事了,我便將老趙大人接來給你看病。”


    蕭盡染不明白他沒頭沒腦的說這麽一句幹什麽,但是要給她看病,是為了她好。


    她便答了句:“多謝。”


    “我要走了,你快放開。”


    季臨淵鬆開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快步出去毫不留戀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蕭盡染到了琳琅閣,站在門口看了看高掛的牌匾。


    掌櫃的熱情迎了出來,“蕭姑娘,稀客啊!今日想看點什麽,店裏新到的東珠,漂亮極了。”


    蕭盡染從袖中拿出了金絲楠木扇,打在了身前,一副闊氣嬌蠻千金小姐的模樣。


    “東珠是什麽金貴東西嗎?也敢拿到我家小姐麵前顯擺?”


    白鷺一副刁奴姿態,仰著頭道。


    掌櫃有點蒙,上迴來,沒覺得蕭姑娘難伺候啊。


    “是是,是小人沒眼色,不知姑娘來是想看點什麽?”


    白鷺尖著嗓子,“什麽稀罕就拿什麽唄,這還要人教。”


    掌櫃的陪著笑,讓人把鎮店的寶貝拿出來。


    上好的紫檀盒子裏,打開蓋子,裏頭赫然是一柄水頭極好的玉如意。


    通體潔白,如凝脂般觸手生溫。


    “蕭姑娘,這可是上好玉料,一塊料就出這麽一件。”


    蕭盡染眼睛亮了亮。


    東西真是好東西,眼看天氣轉涼,送給外祖母墊手可真不錯。


    “什麽價?”


    掌櫃的滿臉堆笑,“姑娘真看上了是東西的福分,看在姑娘是老顧客的份上,您給這些就行。”


    他說著,手上了比劃了個八的手勢。


    蕭盡染輕笑一聲,“掌櫃的少來這套,是八千還是八萬你直說。”


    掌櫃的左右瞧了瞧,這會兒店裏沒人,他低聲道:“八萬。”


    蕭盡染的笑意還掛在臉上,身邊的白鷺就厲聲道:“八萬兩銀子,你搶錢啊!”


    “什麽破東西,也敢糊弄我家姑娘!”


    掌櫃忙伸手,“姑娘快別嚷嚷。”


    蕭盡染坐在椅子上,“我蕭二買東西隻看眼緣,不問價錢,但也不代表什麽人都能拿我當冤大頭。”


    “來人,給他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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