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場別墅外,幾名墨西哥裔警衛站在鐵柵門前,冷漠的攔住了莫妮卡的車。


    警衛隊長在車窗前搖頭道:“對不起,女士,你現在不能進去。”


    “什麽意思?你們不認識我嗎?”莫妮卡聲音尖銳,憤怒道:“誰讓你們攔我的?”


    “是boss親自下的命令。”警衛隊長還是一臉抱歉,用低沉而死板的聲音迴答:“除了他允許的人,現在誰也不能進。”


    莫妮卡愣了一瞬,隨即怒火直衝腦門。她開門下車,鞋跟在地麵上磕出清脆的聲響,語氣炸裂的喊道:


    “我是公司的合夥人,你們憑什麽把我攔在外麵?叫那小子出來見我!”


    警衛們紋絲不動,隻冷冷的注視,寸步不讓,手指有意無意地搭在槍套上。


    無論莫妮卡如何命令,叫囂、威脅、辱罵,他們都寸步不讓,被逼急了朝天開槍警告,隨後用上膛的槍口對著她。


    突然的變故讓莫妮卡既憤然惱怒又強烈失落——從來沒人如此對待過她。


    她曾以為可以隨意擺布的男人,卻從沒正眼瞧過她,隻當她是個棋子,用完就丟。


    現在,那混小子翅膀硬了,不僅翻了身,還用這種方式羞辱她——把她拒之門外,連個解釋都不屑給。


    越是如此,莫妮卡越是不甘心,還伴隨急切的狂躁——你不跪舔我,我就要毀掉你。


    進不了別墅,莫妮卡隻能找來盧克索和耶格,詢問咋迴事——結果是一問三不知。


    兩名保鏢曾經在周青峰身邊也算門神般的人物,如今卻像被剪了翅膀的鷹,勢單力薄。


    沒有周青峰的點頭,他們在農場沒有任何插手的餘地,沒誰聽他們的,沒有財權和人事權,隻是簡單的高薪工具人。


    關鍵是,周青峰見蕭金浪後立刻將其軟禁。除了現場幾名墨西哥裔警衛外,沒誰知道他注射了藥劑。


    而除了蕭金浪,也沒誰知道藥劑的作用。


    農場的墨西哥裔平日就沉默寡言,曾經在社會底層掙紮的他們,如今握住了槍杆子和權力,精氣神瞬間不一樣。


    被尊重,被重用,被認可,感覺太爽了——在別處可沒這待遇,墨西哥裔越發死心塌地的跟隨周青峰。


    莫妮卡此刻才驚覺,在周青峰踹她辦公室房門的那一刻,她就失去對其控製能力。


    可現在除了撕破臉硬碰硬,她竟找不出任何破解的辦法。


    發現自己搞不清狀況,莫妮卡唯有撥通國土安全部迪亞斯的電話,不忿的說道:“那小子出事了,但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仔細聽莫妮卡描述的狀況,迪亞斯帶著幾分驚訝,幾分玩味的說道:


    “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子,不聲不響就穩住了自己的地位。他這手權力遊戲,玩得爐火純青。”


    迪亞斯用自己做衡量,也是三十多歲後才有這份舉重若輕的統帥能力。


    偏偏‘正義之樹’剛剛收到‘航母代購’賺的四千萬美元。


    團隊內對此非常滿意,不但沒想過要殺雞取卵,還想繼續借助周青峰的財力和人脈,多賺點錢。


    ——


    華盛頓特區,內布拉斯加大道。


    國土安全部大樓屹立在一片低調卻肅穆的建築群中,外牆灰白,線條硬朗,頗具威嚴。


    迪亞斯坐在辦公室裏,掛掉與莫妮卡的通話後,目光落在桌上的電腦屏幕上。


    周青峰那張年輕爽朗的笑臉占據屏幕中央。旁邊是他薄得可憐的檔案,寥寥幾頁紙,記錄他平淡無奇的背景。


    前不久,‘東大’駐米使館主動接觸了周青峰,邀請他加入在米商會以及參加使領館活動。


    這是一種姿態,一種官方的背書。


    它無聲地宣告周青峰已然進入了官方視線。


    一旦他在美國遭遇什麽麻煩——無論是商業糾紛還是更棘手的危機——使領館不會袖手旁觀,可以提供幫助。


    在這人人平等的世界,但總會有人更‘平等’一些。


    換句話說,即便哪天這小子真的死了,他的財產也會被妥善保護,不至於落入他人之手,被隨意瓜分掠奪。


    ‘jp摩根’這種大銀行也不會為了十幾億美元,故意毀掉自己的信譽。


    迪亞斯盯著屏幕,嘴角微微抽動,心中暗想:“這小子,真是會給自己找靠山啊。”


    此外,自從***親自蒞臨“電力飛行”視察調研,公司的銷售渠道就徹底打通了。


    公司收到國內市省以及各部委單位送來訂單。有的一兩架,有的十幾架。


    這或許是出於政治正確,也可能是錦上添花,但不管原因是什麽,訂單是實打實的。


    據說是‘特事特辦’,‘疣豬’這個月就可以完成所有測試,拿到‘東大’的適航證,正式開始對內銷售。


    ‘電力飛行’在國際市場也積累了上千架的訂單,有不少亞非拉國家的商人想成為其產品的銷售代理商。


    凱莉已經和‘東大’國內談了一個正式的代工廠,正在建一條半自動的生產線,規劃年產一萬架。


    在其公司網站的宣傳上,研發部門正在設計‘疣豬’2,翼展更大、航程更遠、載荷更強。


    周青峰搞低空電動飛行器,其實不過是仗著有錢給自己搞個保命的交通工具,沒想到越搞越大,竟然推動一項產業的發展。


    有些半公開的消息顯示,一旦國內代工廠的半自動化生產線建好,大批‘疣豬’將跟隨‘東大’國企私企的出海步伐,向全世界傾銷。


    比如在非洲,在當地的‘東大’國企就可以繞開情況複雜危險的地麵,直接進行‘點對點’的物流。


    甚至真有些小國政府看重其廉價和輕便,希望獲得武裝版的‘疣豬’。


    別看這電動飛行器簡陋,但相比噴氣式乃至活塞式戰機,它明顯更實用——菜雞互啄,真用不上啥高檔貨。


    看周青峰的檔案,迪亞斯也有些氣惱——該讓這小子碰幾次壁,最好碰的頭破血流。


    否則他就不知道把握住‘正義之樹’的友誼有多重要。


    而現在正好有一次機會,挖個坑讓他跳進去。


    ——


    三天了,周青峰依舊陷在深沉的昏迷中。


    心電監護儀發出低沉而單調的“滴滴”聲,屏幕上的綠色曲線平穩地跳動。


    旁邊的吸氧裝置、插管設備,甚至一台昂貴的人工肺整齊排列,指示燈幽幽閃爍,在昏暗中投下冷冽的光暈。


    臥室內宛如一間小型icu。畢竟是億萬富豪,生死攸關之際,該有的排場一絲不減。


    賽琳娜倚在床沿,小小的身影蜷縮著,腦袋枕著手臂,像隻倦怠的小貓。


    床邊的小桌上放著一個白瓷碗,碗底還有些水跡,幾支用過的棉簽散落在旁。


    周青峰雖昏睡三天,高燒不退,嘴唇卻未見幹裂,顯然有人一直在用棉簽蘸水,小心翼翼地為他滋潤。


    房間裏並非隻有賽琳娜。


    床頭另一側,茱莉亞靠在椅背上,詹妮弗站在窗邊,海倫則坐在角落。


    就連遠在國內的凱莉也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旅途,出現在周青峰麵前。


    作為“x項目”的測試人員,莫裏斯也來了。


    他穿了件皺巴巴的格子襯衫,大大咧咧的表示,“別擔心,boss目前體征狀況非常平穩。


    這心跳、血壓,腦波,教科書級別的完美。


    再加上專業醫護團隊24小時盯著,他想死都難,頂多也就是變植物人罷了。”


    話音剛落,床前的幾個女人齊刷刷扭過頭,惡狠狠地瞪向莫裏斯,責怪他胡說八道。


    莫裏斯卻渾然不覺,繼續說道:“boss現在生理功能完全正常。誰想給他生個孩子,現在就可以取精。


    可惜我不是女的,不然我早就動手了,哈哈!”他咧嘴一笑,自以為幽默。


    諸女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無人出聲。


    茱莉亞的嘴角抽了抽,詹妮弗冷哼一聲,海倫嘀咕了兩句,凱莉則盯著莫裏斯,像是在權衡其建議。


    沉默持續了幾秒,氣氛詭異而微妙。


    莫裏斯終於察覺到不對,笑容僵在臉上,試探性地補了一句:“呃……我開玩笑的,別當真啊。”


    ——


    醫療室裏的氣氛漸漸沉寂下來。


    幾個女人都不是專業醫護人員,守了一陣後,心中的焦躁與疲憊交織,各自散去。


    連睡得迷迷糊糊的賽琳娜也被詹妮弗輕輕抱起,被送去她自己的臥室。


    房間裏隻剩心電監護儀低沉的“滴滴”聲,綠光在屏幕上跳動,冷清而規律。


    之前合作過的‘收屍人’妻子出現在病房,拿著每天一萬美元的薪資,給周青峰提供專業的護理服務。


    凱莉和詹妮弗姐妹走出別墅,透透氣。


    兩人剛在石階上站定,就瞧見她們的父親傑夫·康納利倚在一輛黑色suv旁,眉頭緊皺。


    後者一見到女兒出來,立刻迎上來,低聲問道:“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維克多還沒醒。”詹妮弗搖搖頭,“但他身體狀況還好,體溫也從最高時44度降到現在38、39度左右。醫生說暫時沒生命危險。”


    傑夫卻沒半點高興。他不解的問道:“他為什麽會昏厥?磕藥磕多了?他不是不磕藥的嗎?”


    凱莉有些猜測,但沒開口。詹妮弗則同樣不明所以,直接搖頭表示‘不知道’。


    傑夫低頭踱了兩步,沉聲道:“有個麻煩,新上任的代理州長急著兌現競選承諾,很可能要對維克多下手。”


    “什麽?”凱莉猛地抬頭。詹妮弗也盯著父親,等待下文。


    傑夫繼續道:“可能是國稅局和fbi聯手,從稅務和非法交易兩方麵查他。


    如果他們硬要扣個‘危害國家安全’的帽子,事情就麻煩了。


    你們還記得前幾年加拿大扣的那位嗎?軟禁兩年,限製自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我還指望投資這小子,賺取豐厚利潤。


    他偷沒偷稅,有沒有非法交易,甚至是不是真危害國家安全,這些都不重要。


    但州長想要結果,就會有結果。”


    凱莉和詹妮弗對視一眼,心頭同時一緊。


    兩人沒再多說,轉身匆匆返迴別墅,找到正在客廳翻看文件的茱莉亞和靠在沙發上發呆的海倫。


    “出事了。”凱莉開門見山,聲音急促,“我爸說代理州長可能要對維克多動手,國稅局和fbi可能會介入。”


    茱莉亞抬起頭,眼神卻比姐妹倆鎮定許多。她揚了揚手裏的文件,淡淡道:“能怎麽辦?按照維克多留下的預案走唄。”


    海倫也點點頭:“對,他早有準備。”


    周青峰這次強化可不是臨時起意。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昏睡四五天,甚至更久,於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籌劃。


    四個女人翻開預案,找到“遭遇不可抗力”那一頁。紙上清清楚楚寫著兩個詞:“快速撤離”。


    首先,確保測試農場的監控係統完整運行,尤其是無人機的高空視角,必須24小時記錄一切異常動向。


    一旦發現‘官方介入’——比如不明車輛靠近、陌生信號幹擾,或任何帶有強製意味的跡象——立即啟動撤離程序。


    第一條,聯係‘灰鯊’。


    第二條,釋放蕭金浪等人。


    第三條,——


    就在幾個女人翻預案時,一支車隊正趁著夜色掩護,快速朝測試農場靠近。fbi邁阿密分局的卡爾.文森局長就在車隊內。


    “真該死,為什麽每次那小子出事,都要拉上我?”卡爾想到自己又要麵對周青峰,莫名心虛。


    第一次見到那小子是在彩票辦事處,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第二次是在康格斯家,試圖將他帶迴局裏調查,吃了個大虧。


    第三次是在汽車旅館,倒沒吃虧,就是白跑一趟。


    第四次是在‘加勒比’號遊輪,那次真驚險,州長死了,他自己也差點完蛋。


    現在是第五次,天曉得會發生什麽?!


    卡爾有種預感,肯定不會太順利。


    果然,車隊開到周青峰的農場,剛下高速路,最前頭的一輛‘探險家’就陷在坑裏。


    後頭的車自然就停了下來。幾名國稅局的探員下車一看,氣得火冒三丈。


    機耕道上不知為啥挖了個坑。‘探險家’的兩個前輪落在坑裏,出不來了。


    不一會的功夫,探員頭頂響起嗡嗡的動靜,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無人機飛了過來,正在自己頭頂盤旋。


    “別管這輛車,繼續進農場,別讓目標跑了。”


    國稅局的帶隊官僚在無線電裏喊了一聲,很快就有直升機從遠處衝了過來,用探照燈照射地麵。


    卡爾帶著fbi的人在後頭跟著,瞧了眼天空上轟鳴的直升機,隻淡然的讓手下也協助一二。


    然後哐當一下,國稅局的第二輛車又掉坑裏了。


    探員們下車再看,氣得鼻子都要歪——他們走錯路了,進了一條全是大坑的路。


    偏偏這條路離高速最近,硬是把他們帶進坑裏。


    直升機的探照燈已經將農場內的建築照的雪亮,可本應及時到位的地麵探員硬是被拖後幾分鍾。


    卡爾下車,走到一個大坑邊,瞧了一眼就大樂,“這是專門給我們挖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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