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夜色愈發濃重了,那黑沉沉的天幕,將整個古道場都籠罩其中,而此刻,所有人心裏都清楚,今夜這場比試注定意義非凡,它將徹底決定能夠進入後天比賽的名額歸屬,每一位參賽者的命運都懸於這一場比試之上。


    接下來上場的這位道士,乍一看,著實其貌不揚,身材相較於旁人顯得頗為低矮,可那結實的身板卻彰顯出他十分強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敦實的勁兒,就如同一隻充滿力氣的牛犢一般,正如那水滸之中的矮腳虎。


    隻見他手中握著一把桃木劍,那桃木劍看上去頗有年頭了,劍身的桃木紋理清晰可見,而他此番要施展的是“引月指魂”之術,這是一門頗為精妙的道法技藝。


    他先是神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凝聚自身的法力,隨後緩緩抬起右手,將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頓時,一滴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順著指尖緩緩滑落。


    他趕忙把那帶血的手指湊到桃木劍的尖端,快速地將鮮血均勻地塗抹在上麵,那鮮血沾染在桃木之上,竟像是被劍身吸收了一般,隱隱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幾張早已備好的符紙,同時他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卻又清晰可聞。念完咒語後,他手持桃木劍,將那幾張符紙依次穿在劍身上,然後猛地朝著那擺放著箱子的方向指去,整個過程一氣嗬成,若是這法術施展成功的話,被指中方向的厲鬼便會因受到牽引而變得暴躁不安,屆時便能借此判斷出厲鬼所在的箱子了,這與之前那三清鈴引魂的法子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場外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看到這一幕,頓時眼前一亮,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熟悉之色。


    這"引月指魂”之術他們可太熟悉了,當年他們也曾跟著師父刻苦研習過這門法術。


    而且文叔剛才在台下心急如焚,想著給陷入困境的薑玉郎傳達的就是這招引月指魂,本以為這法子知曉的人不多,沒想到這會兒竟有人在場上施展出來了,當下心裏就琢磨開了,這其中必定是跟薑玉郎的師公,也就是文叔他們的師父有些淵源了。


    想到這兒,文叔心裏那好奇勁兒就上來了,他顧不上再去關注場上的比試情況,立刻在周圍的人群中急切地找了起來,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試圖從那些觀看比賽的人群裏找出這學徒的師父,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教出這樣一位徒弟,居然也會這頗為冷門的道法。


    可天公似乎並不作美,今夜的月色本就朦朧不清,那月亮像是被一層薄紗給遮住了,隻透出些許黯淡的光暈,灑在這古道場上。


    這樣的天象預示著明天恐怕會有雨將至,而這對於“引月指魂”這門依靠月力施展的法術來說,可就太不利了,月力變弱,使得這引月指魂的效果大打折扣,那原本應該發揮出強大威力的桃木劍,此刻卻好似失去了鋒芒一般,盡管那道士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可那幾個箱子卻依舊毫無動靜,就那樣靜靜地擺在那兒,似乎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無能為力。


    更糟糕的是,頭頂那原本就朦朧的月光,這會兒似乎像是要跟他作對到底似的,竟漸漸地隱沒了下去,整個場地變得愈發昏暗了,幾乎隻剩下場邊火把映照出的那一小片光亮範圍。


    這時候,台上的裁判見狀,皺了皺眉頭,提高了嗓音催促道:“你可得抓緊時間了啊,這比試是有時間限製的,莫要在此拖延太久了。”


    那道士聽了裁判的話,心裏愈發焦急起來,額頭上早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滑落,可他卻毫無辦法,隻能咬著牙,繼續嚐試著施展法術,期望奇跡能夠出現。


    然而,那月亮就像是故意躲起來了一樣,始終不肯露麵,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麵。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瞅著規定的時間就要到了,那道士心裏明白,已經不能再猶豫了,心一橫,隨意朝著一個箱子指了過去,做出了最後的選擇。可當裁判揭開那箱子上的紅布時,眾人看到的卻是一個“空”字,很顯然,他猜錯了。


    這一下,那道士頓時惱羞成怒起來,臉色漲得通紅,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他大聲嚷嚷道:“哼,我看這比試根本就不公平,肯定是有人徇私舞弊了,這裏麵指不定有多少關係戶呢,否則怎麽會有人自帶陰陽眼,還有這麽個奇葩的比賽規則,哪有這麽巧的事兒啊!那什麽八卦步找出來的,哼,依我看,實際上都是障眼法罷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讓某些人能順利晉級,我不服,這太不公平了!”


    他這一番話,頓時在場內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眾人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原本安靜又緊張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嘈雜混亂了。


    就在這時,閆驚雷直接一個縱身,穩穩地落在了場上,他目光如電,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那強大的氣場瞬間讓場麵安靜了幾分。隻見他神色嚴肅地開口說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信口雌黃!這幽閉符,乃是為了阻攔厲鬼的煞氣外泄,確保比賽的公平公正以及眾人的安全而設,你可知道,畫這符咒所需的道法之力,那可是極為高深的,遠遠超出了你們這些人的能力範圍,又何來違規一說?今日這比試,從頭到尾隻有公平罷了,你自己學藝不精,未能施展法術成功,卻在這裏汙蔑比賽不公,實在是可笑至極!”


    那道士聽了閆驚雷的話,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氣地繼續鬧事,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們閆家人多勢眾,你閆家老二更是法力高強,在這留仙穀裏向來橫著走,可我告訴你,我李清河可不怕你,我今天就是要把這事兒說清楚,我跟你們閆家勢不兩立!”


    閆驚雷一聽這名字,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道:“原來竟是李家的人,我說怎麽這麽胡攪蠻纏,原來是手下敗將。看來這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居然派你這麽個酒囊飯袋來參賽,也不嫌丟人。你們李家那老主李觀雲如今何在呀,怎麽也不管管你這不成器的後輩呢。”


    這邊閆驚雷剛說完,而場外的文叔一聽到是李氏一係的人,頓時就像被點燃了的火藥桶一樣,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身子往前一傾,就想要衝上場去理論一番,那架勢仿佛要跟對方立刻大戰一場似的。


    幸好一旁的吳蝶衣眼疾手快,發現得早,他趕忙伸出手,輕輕按住了文叔的肩膀,小聲地勸說道:“你這是要幹什麽,都是上一輩的事兒了,當年咱們的師父都選擇了避讓,不卷入他們之間的紛爭,如今咱們又何必再去趟這渾水呢。你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想逞什麽英雄?消停點兒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可是閆家的地盤,周圍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那李氏雖說跟咱們有些淵源,但也不至於出什麽大事兒。”


    文叔被吳蝶衣這麽一按,心裏雖然還是憋著一股氣,可也知道她說得在理,隻好強忍著怒火,重新坐了下來,眼睛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場上,那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嘴裏還忍不住小聲嘟囔著:“哼,這李家的事兒,可沒那麽簡單,當年的恩怨,哪能就這麽算了。”


    吳蝶衣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輕聲勸道:“我知道你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可現在這情況,咱們得顧全大局,先看看閆家怎麽處理吧,可千萬別衝動行事,不然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咱們自己。”


    就在兩人小聲嘀咕的時候,場上的氣氛依舊緊張而僵持著,李清河還在那兒不依不饒地叫嚷著,閆驚雷則一臉冷峻地看著他,那眼神裏透著一絲不屑與威嚴,仿佛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一般,而周圍的眾人也都屏氣凝神,想看看這場鬧劇究竟會如何收場。


    閆驚雷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李清河,你莫要再在此撒潑耍賴了,你自己學藝不精,輸了比試便想找借口推脫責任,還汙蔑比賽不公,我看你是想故意擾亂這留仙穀的比試秩序吧。今日我念在你是李氏一係的份上,不想與你過多計較,你若是識趣,就趕緊乖乖離開此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李清河卻像是被激怒到了極點,他瞪大了眼睛,揮舞著手臂,大聲吼道:“閆驚雷,你少在這兒嚇唬我,我今天就是要討個說法,你們閆家平日裏仗著自己的勢力,處處打壓我們李家,這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我就要跟你掰扯清楚,你能把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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