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嫋聽言笑了,「子女緣是強求不來的,該來的時候它自己就來了,不來的時候,強求也沒有用。」


    「這個道理奴婢明白,所以才給世子妃選了這支血玉石榴簪,石榴意味著多子多福,帶著這石榴簪長了,小少爺和小小姐自然會來的。」黃芪笑眯眯的說著。


    「好了,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雲嫋笑道,隨之翩然起身,一抬眼就瞧見了坐在輪椅上著一身月白繡翠竹暗紋衣袍的鳳瑄,此時他的薄唇緊抿著,目光深邃的望著雲嫋,歎了一句,「阿綽今日真好看。」


    雲嫋笑了笑,「走吧!」說著,便上前推著鳳瑄的輪椅出了主臥。


    路上,沉默良久的鳳瑄低聲道,「阿綽,你這麽久沒有懷上孩子,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原因?」他中寒毒十五年,隻怕身子早就被侵蝕壞了,不可能有後嗣了。


    雲嫋一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先前黃芪和她的對話肯定被他聽見了,不然他的語氣不會這麽的低落。


    「你在瞎想些什麽呢?」雲嫋的聲音倏爾響起,「我說過了,孩子沒有,是還未到緣分,緣分到了它自然就來了。」


    「阿綽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的問題。」鳳瑄一度認為雲嫋這麽說完全是在安慰他。


    雲嫋無奈了,「真的不是你的問題,況且寒毒是在你的腿上盤桓,又不是在你的……總之不是因為寒毒的問題,成天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呢?」說完,推著輪椅走的越來越快。


    「當真。」鳳瑄嗖的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瞅著她,跟個孩子似得。


    「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嗎?」雲嫋搖了搖頭,「再者我身為大夫,你的身體如何,我還不清楚嗎?別再胡思亂想了,還是趕緊進宮赴宴吧!身為晚輩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此次舉辦家宴的地方設在了太極殿,家宴而已,故而沒有那麽多的規矩,雲嫋和鳳瑄趕在酉時之前入了宮,來到了太極殿,彼時焱王夫妻倆正和太後聊著天。


    太後瞥見雲嫋的到來,便慈祥的招唿著她過去,拉著她的手就不放了,笑眯眯的跟王妃道,「玧兒還未到娶妃的年紀,珞珞也未及笄,母後就隻能等著嫋嫋和阿煙的好消息了。」說著,邊拍了拍雲嫋的手背。


    雲嫋初聽時,還未反應過來,慢半拍才想到太後在說什麽,她隻得低垂著頭,靜默不語,太後笑道,「好了好了,這孩子還害羞上了,阿煙都往這兒看了好幾次,你過去吧!」她聽言,當即朝著太後行了一禮,旋即轉身迴到了鳳瑄的身旁。


    鳳瑄則仰起頭示意她低下頭來,雲嫋適時的俯身,耳畔響起了他溫熱的聲音,「娘子,皇祖母都在催呢,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快點讓她老人家抱上重孫子啊!」


    雲嫋淡然的表情都有些維持不住了,她麵無表情的伸出手掐住了鳳瑄胳膊上的肉,擰了一個圈,被擰的鳳瑄清俊的臉因胳膊上傳來的痛意,微微變得扭曲起來,愣是沒發出聲音。


    她點到即止,太過了就不好了,於是就鬆開了手,被鳳瑄眼疾手快的把手握住了。


    不遠處的太後見孫子和孫媳婦相處融洽,眼裏的笑意怎麽也止不住,看來重孫子不久後就會來了,她可以含飴弄孫了。


    正在雲嫋和鳳瑄膩歪時,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抬眸望去,卻見不知何時到來的宸貴妃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眸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令她有些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宸貴妃在瞥見雲嫋發間那抹熟悉的血玉石榴簪時,身體裏的血液瞬間倒流,身子發冷,這支簪子怎麽會在那雲嫋的手中?她不是將簪子賞給柔兒了嗎?或許隻是相像吧!待會兒再問問柔兒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雲嫋察覺到宸貴妃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開了,複又抬眸看了她一眼,細眉微蹙,她怎麽覺著宸貴妃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發間的……石榴簪。


    家宴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陛下讓不要太拘謹,可他越說在場的人就越拘謹,最後一場家宴平靜無波的結束了,出來時,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快到亥時了,焱王則起身帶著王妃,以及兒子兒媳告辭離宮,隨後焱王府的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宴席結束後,宸貴妃專門留了岑柔說話,原本她在岑柔來時就想問她的,可是礙於在太極殿,故而隻有等家宴結束了,才有時間尋岑柔仔細詢問。


    「柔兒,你告訴母妃,先前賞你的那支血玉石榴簪怎麽都不見你拿出來佩戴呢?」宸貴妃端坐在鋪著軟墊的紫檀木椅上,蹙著眉問著。


    岑柔瞄了瞄宸貴妃的麵色,清秀的小臉微微發白,攏在衣袖裏的手,緊握成拳,「母妃,那支簪子不是您裳的嗎?所以兒臣將它放起來供著了。」


    宸貴妃擰著眉心瞅了岑柔一會兒,旋即啪的一聲脆響纖手拍在桌子上,嚇得岑柔直接一個哆嗦,麵色也越發蒼白如紙,宸貴妃瞧著她發白的臉色,就知曉她在撒謊,沉聲開口道,「你老實說,簪子是不是在焱王世子妃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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