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寂靜下來。


    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了沈南枝和陸宴州身上。


    沈南枝垂眼看著地上的支票,陸宴州繼續說:“你不就是要錢嗎?拿錢,帶著你所謂的朋友,滾!”


    經過老宅那件事後,陸宴州對沈南枝是徹底的厭惡。


    尤其是在看見這張臉,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此起彼伏,沈南枝充耳不聞。


    下一秒,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支票。


    薑早急了,“枝枝——”


    後麵的話沒出口,就被接下來沈南枝的行為給堵在了喉嚨口。


    ‘唰’的幾下,沈南枝將其撕得粉碎。


    陸宴州的臉色頃刻陰沉下來,拳頭捏的‘咯吱’響。


    “沈南枝!”


    “陸總,我耳朵沒聾,小點聲兒。”


    在這句話中,沈南枝把支票的碎片拋在半空,洋洋灑灑的落下。


    陸宴州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


    他的反應,正中沈南枝的心,她壓下爽感,嗤笑道:“陸總不會覺得區區一百萬就能解決今天的事吧?”


    夜色濃濃,霓虹燈閃爍。


    沈南枝清冷漂亮的臉極具衝擊力。


    “嗬嗬,你的胃口還真不小,為了從我這拿到錢,沈南枝,你夠心機。”


    沈南枝糾正他,“陸總,我想你還沒搞清楚事情狀況,是你們闖紅燈造成的事故,怎麽就變成我玩心機了?鍋也不是這麽甩的。”


    “要不是早早反應快,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裏?還是說……陸總的命就值這一百萬?”


    夾槍帶棍的一番話讓陸宴州氣上加氣。


    偏偏這時紀雲姝打來電話。


    他當著沈南枝的麵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嬌弱的、帶著哭腔的女聲,“宴州,我好害怕,你什麽時候到啊?”


    陸宴州霎時柔和了語氣,安撫了幾句。


    等掛斷後,再抬頭,對上的是沈南枝那充滿譏誚之意的眼眸。


    不知為何,陸宴州竟感到有些心虛。


    他又給了張一千萬的支票,帶氣似的甩過去,這次沈南枝沒有要撿的意思。


    她脊背挺直,下巴微抬,“陸總是不懂得什麽叫尊重人嗎?不過,我有的是時間等你學會怎麽尊重人。”


    反正她今晚沒什麽事。


    可陸宴州不一樣,新相好都打電話催了,想必已經急的不行。


    陸宴州太陽穴突突的跳,感到頭痛。


    “沈南枝,你別得寸進尺!”


    他壓低聲音,警告了一句。


    沈南枝根本不怕,就盯著他。


    雙方僵持,最終還是陸宴州咬牙切齒的連說三個好,重新寫了張支票。


    這次,沈南枝見好就收。


    紀雲姝在陸宴州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低。


    為了她,高高在上的陸氏繼承人,竟能妥協到這個地步。


    當真是……諷刺。


    沈南枝唇角的笑容刺眼,在她拉著薑早轉身的那刻,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快叫救護車!有人被車撞了!”


    ……


    今晚注定是一個曲折的夜。


    消失幾天的楚帆突然出現在馬路中間,救護車和警車忙前忙後。


    搶救幾小時,楚帆終於脫離了危險。


    他臉腫的像豬頭,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胸骨骨折,手指節彎曲,可見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沈南枝剛陪薑早從急診出來。


    女人臉色慘白,額間冒著密汗,整個身體都靠在沈南枝身上。


    前一秒還中氣十足的跟人對罵,後一秒腸胃炎就來了。


    “早早,明天請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薑早虛弱的嗯了一聲,她跟著沈南枝往輸液室走,“楚帆就是活該!這都沒死,他還真命大……”


    薑早罵罵咧咧的,沈南枝則時不時的附和一下。


    等安頓好她以後,沈南枝才準備去買水。


    走到販賣機前,她買了兩瓶,剛結完賬,身後籠絡下一片陰影。


    “沈南枝,楚帆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陸宴州剛從紀雲姝的病房出來。


    他倆跟楚帆都是熟識,已經被警察問過話了。


    疑點重重,直覺告訴他,沈南枝肯定知道更詳細的一些東西。


    楚帆消失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就是沈南枝。


    這點陸宴州並未告訴警察。


    他想自己問。


    或許就是天注定,都不用想怎麽聯係上沈南枝,對方自己就出現在麵前。


    “我能做什麽?”


    沈南枝拉開和陸宴州的距離,目光疏冷。


    “你說楚帆給你下了藥……”


    “陸總。”


    沈南枝及時打斷他,“你不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的嗎?”


    她永遠記得那天在她說完楚帆的事後,陸宴州眼中閃過的懷疑。


    相戀七年,陸宴州竟覺得她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而他和紀雲姝認識才不到五年,就做到了無條件信任。


    這麽對比下來,沈南枝簡直像極了一個笑話。


    “我……”


    “陸宴州,如果你覺得這事是我幹的,那你讓警察來抓我。”


    ……


    樓上斜角處。


    盛淮剛查完房出來,在確定看見的人是沈南枝和陸宴州後,他果斷給傅清衍發消息。


    【哥,嫂子被你外甥騷擾了。】


    對麵迴了個問號過來。


    盛淮偷偷拍了一張,角度的原因,兩人看起來距離很近,很曖昧。


    傅清衍迴了個句號。


    盛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收迴手機,他大步下樓。


    當兄弟的,該出手時就出手。


    更何況他還有事要求助沈南枝呢。


    樓下。


    陸宴州堵著路,不讓沈南枝離開。


    大有一副今天不說清楚,就不讓她走的架勢。


    沈南枝:“……”


    本以為年齡大了,陸宴州的行為處事就不會這麽幼稚。


    以前他們剛談時吵架,陸宴州用的就是這一套。


    幼稚,但管用。


    可如今沒用了,反而還覺得有些厭煩。


    沈南枝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陸總,我都說了,你要是覺得我有罪,就讓法律來製裁我,你若再糾纏下去,我告你性騷擾。”


    不等陸宴州說話,盛淮就趕到了。


    他的出現,讓本來劍拔弩張的氛圍,更上一層樓。


    盛淮身高腿長,穿著白大褂,五官俊美儒雅,可氣質卻與之相反。


    他站在沈南枝身邊,陸宴州覺得刺眼極了。


    他咬緊後槽牙,危險的半眯起眼睛,忽然笑了。


    “沈南枝,他就是送你禮服的那個狗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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