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沒有,雪水有的是,咱們吃吧。”


    王把頭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先舀了一碗,入嘴之後,茶香,紅糖薑絲的甜香,微辣,再加上食鹽的味道,彌漫在一起,頓時讓他大讚了一聲。


    “張兄弟真是不錯。”


    “老大,您咋會認識這麽厲害的人?”


    “咋就厲害了?他說抓野豬你們就信?你們也不瞧瞧他就拿個破竹竿子,加個矛頭就能抓野豬?”


    眾人吃了張平的東西,又聽了王把頭的講述,都對張平讚不絕口,然而角落裏卻響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王把頭臉色一沉,冷冷的看向角落裏的劉興釗。


    “劉同誌,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瞎子等人怒瞪著劉興釗,若不是王把頭在這裏管著,他們早就衝上去揍這小子了。


    吃他們的,喝他們的,還敢說張兄弟壞話,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縣裏的人又怎麽樣,瞧不起他們,縣裏的人也照打。


    “我是在為你們好,野豬多厲害,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就問問你們,就憑這麽個破杆子,你們能抓住野豬嗎?”


    劉興釗說道,喝了一口紅糖水,眼睛頓時一亮。


    這紅糖薑水咋這麽好喝?


    紅茶也不錯,味道醇厚的很,好像比市裏專家帶來的茶葉還好。


    這小子,難道真有點本事?


    他正嘀咕,卻見眾人都看向王把頭,仿佛根本不信他的話。


    “王把頭,這小子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一個弟兄說道,露出了一絲遲疑。


    野豬有多厲害,他們是清楚的。


    木幫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


    而這裏足足有八個人,但就算這樣,他們也拿那群野豬,沒有絲毫辦法。


    不是他們沒本事,而是野豬太狠太厲害。


    因為寒風本來就大,眾人穿著破棉襖又妨礙行動,再加上林子裏的雪,足足沒過膝蓋。


    各種因素疊加,野豬在這種環境如魚得水,但他們行動卻仿佛是背著一百斤石頭,身體半殘廢。


    除非野豬不能動,任由他們打,否則隻要野豬動起來,別說是八個人,就算再加十個人也拿一頭野豬,沒有辦法。


    “我相信張平,他是個能人,而且咱不說野豬,就說之前抓的那些魚,我問問你們誰能抓得到?”


    王把頭沉思了片刻,還是選擇相信張平,而且也有自己的理由。


    那一百多斤魚,兄弟們是見過的,而且也吃了。


    魚誰都吃過,但是冬天這麽肥的魚,卻是少有!


    寒冬臘月,下河裏抓魚,這絕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聽聞此言,劉瞎子等人立刻點了點頭。


    “把頭說得對,張平兄弟的確厲害!”


    劉瞎子率先說道。


    他吃魚的時候,還動過拜師學藝的心思。


    劉瞎子外號瞎子,但人並不是真的瞎,隻不過是有點眼花而已。


    眾人交口稱讚,說起那堆魚就忍不住流口水,又忍不住大罵。


    一百多斤魚,他們都沒舍得吃多少,都放在大本營那邊,也不知道被野豬糟蹋沒有。


    林場眾人吃過魚,知曉張平的厲害。


    但劉興釗卻沒見過,還以為是眾人在嘴硬,頓時冷笑了一聲,不屑一顧。


    一群沒見識的土老帽,知不知道野豬有多可怕?


    就憑一把破木杆子,哪怕加了個矛頭,也不過如此,還真以為能抓住野豬啊!


    張平雖然疲憊的厲害,但也就睡了三個時辰,上午十點鍾沒到,他就已經醒過來了。


    “張平兄弟,你咋不再多睡會?”


    發現張平醒了,王把頭立刻湊上來,一臉關心的問道。


    沒等張平說,他就遞上了一碗紅糖水。


    有茶香,有食鹽,還有一點點山上的菌子。


    這碗湯水,可比張平喝過的那些更有營養,也更真材實料。


    “野豬要緊。”


    張平見有陌生人,也不便多說。


    “王把頭,你這裏沒有糧食,這到底是咋迴事?”


    張平可以不吃,但野豬總得吃吧。


    想把野豬勾引出來,沒有糧食是不行的。


    張平來之前,本來已經想好了計劃,弄點苞米麵也行,隻要放在火上烤一烤,讓香味散出去,野豬聞到味道肯定會過來。


    有野豬的地方,一般沒有什麽大型野獸。


    林子裏的野獸,都有領地意識,而野豬是個不安分的,滿山四野的跑,在這大雪寒冬的日子裏,就算是餓急了眼的野狼,也不願意和野豬在一個林子裏待著。


    打又打不過,咬又咬不死,關鍵是野豬比它們能吃。


    隻要還不傻,就算是成隊的狼群,也會選擇繞開野豬,去其他地方。


    和白向奎這位專家的想法不同,張平反而覺得有野豬,反倒證明五大隊這邊更安全一點。


    因為隻要有野豬,在這大雪封冬的日子,就沒有其他野獸會來搗亂。


    隻要能把野豬數量控製住,來年的收成,就不用再擔心,也不必再多想野獸傷人的事情。


    而且,日後還能考慮野豬馴養變家豬,這又是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


    “糧食不是沒有,隻是都在大本營,野豬把那裏占了。”


    王把頭苦笑了一聲,把林場的狀況,說了一遍。


    林場有三四個大本營,但是距離太遠,他不知道其他木幫那邊的狀況怎樣,但他這邊,的確是野豬鬧得最兇的。


    張平聞言,眼睛一亮。


    野豬在大本營,那感情更好,抓起來更方便,一窩抓還省的再單獨引誘了。


    “王把頭,我需要兩個幫手,幫我列陣,你看看讓誰跟著去?”


    張平不敢耽擱。


    如果不是扛不住,他連那三個小時都不想睡。


    有競爭對手在,他心裏焦慮的很。


    野豬肉,絕不能讓給白向奎。


    “我算一個,劉瞎子,你們再帶一個人來。”


    王把頭自告奮勇,隨後又讓人推舉,一群人裏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劉瞎子站了出來。


    他家裏日子最困難,滅野豬的心情,也最迫切。


    有這兩人拿著火把嚇唬野豬,就足夠了。


    然而張平正想走,卻見蹲在角落裏,始終不發一言的劉興釗,忽然站了出來。


    “算我一個,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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