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和的晨光中,一位淡雅如蘭的美人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她的麵容清秀,眉眼間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寧靜與期待。她的發髻高挽,用一根玉簪輕輕固定,簪上鑲嵌的珍珠在晨光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是白雪嗎?


    “墨淵哥哥,我好看嗎?”白雪轉頭,嫣然一笑。


    陳墨淵見她身著一襲紅妝,那是用上好的絲綢織就的嫁衣,上麵繡著金絲鳳凰和五彩祥雲,每一針每一線都透露著富貴與吉祥。嫁衣的領口和袖口鑲著精致的蕾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仿佛雲彩在風中飄蕩。腰間係著一條繡有龍鳳呈祥圖案的寬腰帶,既顯身材窈窕,又添一份莊重。


    “你要嫁人了?這麽快?”


    “淵兒,”一對滿身富貴氣息的中年夫婦,推門而入。他們是誰?


    “你們,是我爹娘?”陳墨淵想看清楚他們的臉,卻一團模糊。


    “墨淵哥哥,我要走了!”畫麵一轉,隻見白雪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這是我的命。”


    “白雪,你不願意嗎?白雪!”


    無盡的黑暗,突然感覺腳下黏黏糊糊,低頭一看,地上全是血。


    屍體,好多屍體。


    家裏人都被殺完了?陳墨淵頓時心裏充滿了憂傷,“沒人了,就隻有我了。”


    “淵兒,快跑!淵兒!”不知道哪裏來的喊聲,陳墨淵心裏一陣悲憤,要報仇,我要報仇!


    就在此時,突然感覺身上一股暖流,陳墨淵心神又拉迴了清明。


    他今日傍晚開始在慕容白小屋修煉,整個人浸泡在帶藥材的木桶裏,誰知到夜裏,竟然差點走火入魔。


    還好慕容白一直守護在身邊,緊要關頭,用內力進行了疏導。


    經過了半夜的折騰,陳墨淵方才迷糊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他傻傻的看著睿空和慕容白在木桶邊看著自己。


    一般不開口的睿空,這次也不免責備道:“墨淵師弟,你現在隻是一個武者,竟三番五次要師父如此耗費精力,以後可還得了?”


    慕容白抬起了手:“無妨,墨淵娃娃,你怎麽了?”


    陳墨淵歎了口氣,將五長老說的關於白雪和自己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他在五長老麵前都沒有哭出聲來,卻在這小木屋內,放聲哀哭。


    慕容白和睿空,知道了前因後果,也就任由他發泄了。


    不一會,他便又沉沉睡去。


    ......


    待陳墨淵再次醒轉,已經快晌午了,他走出木屋,見慕容白還是坐在那青石板上。


    “師父!”陳墨淵輕聲的喚道。


    慕容白拍了拍旁邊,示意他坐下。


    “你知道馬勁鬆嗎?”


    陳墨淵被問的一愣,馬勁鬆算是他在劍閣除開白雪唯一的朋友,為什麽突然慕容白會提起他?


    “知道的,在劍閣他不會劍招,我不會內力,我們倆人都被人笑話。不過反而讓我們成了好朋友。”


    “他隻是外招的弟子,何以他願意就算是打雜,也要留在劍閣繼續學習。你知道他為什麽非要堅持這個他所謂的劍道?他所說的他的天賦就是他堅持不懈的努力,那他做這些的動力是哪裏來的?”


    慕容白說話沉穩又嚴肅,兩眼閃動著星芒。


    陳墨淵差點拍自己額頭,倆人這三年,經常在一起,說是好朋友,但隻知道他有非要努力的理由,但具體是什麽卻不知道。


    不由的,臉上有點潮熱。


    慕容白繼續說道:“他是馬家家主的兒子,唯一的兒子。馬家是以走鏢為生,沒有武力,就沒有地位。如果他在劍閣沒有建樹,他父親家主之位定然不保。這就是他努力的理由。”


    “而白雪,她的母親隻是白族族長的侍女,懷孕生下她後,無名無份也就算了,還被族長夫人找了理由,活活打死。為了保全她,才將她送到我們劍閣。但即便如此,她也遲早就是當聯姻的工具,成為犧牲品而已。你說,她當如何自處?”


    慕容白說的話,字字刺進了陳墨淵的心裏。


    之前他雖然被人看不起,稱為廢物,但一直在旁邊鼓勵他的,幫助他的,都是白雪和馬勁鬆。自己卻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們所麵臨的困境。


    由此看來,自己,隻是一個不停索取,卻從未付出的人啊。


    不由的,陳墨淵皺了皺眉頭。


    慕容白見狀,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麵對的責任。墨淵娃娃,你既特別,也不特別。但無論怎樣,我們當做的事得做,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但沒有讓你有多大的責任就非要有多大的能力。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但你必須振作起來。不能讓這份痛苦永遠束縛你。”


    陳墨淵點了點頭,眼中含著淚光,聲音顫抖:“知道了,師父!”


    他清楚,他給慕容白造成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每次稍有不慎,那都是萬劫不複。


    慕容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仇恨隻會讓你迷失方向,讓你的心靈變得沉重。你如果活在仇恨中,你的修為便會難有寸進。你想做的,便會成為永遠在你麵前的一個夢。你要學會放下,為了他們,也為了你自己。”


    陳墨淵沉默了,慕容白的話如同重錘敲擊在他的心上。


    慕容白繼續說道:“你擁有天賦,也有未來。你要善用自己的力量,既要保存自己,也要繼續成長,這才是你應該做的。等到一天,你真的成長起來了,你自然就能做你想要做的事!”


    陳墨淵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師父,我明白了。”


    ......


    時間如白駒過隙,日升日落,揮手即過。


    這幾日,陳墨淵一直在青林山脈瀑布下打坐,不分日夜。


    武道,關鍵的就是人和力量的關係,如果陳墨淵不能守住自身意識的清明。那對於他的實力來說就是極大的災難。


    不但劍招會大打折扣。更不用說修煉了。極其容易就會變的和那天晚上一樣,走火入魔,整個人經脈逆轉,意識瘋癲。


    此時,清晨大比的鍾聲已在劍閣敲響,弟子們在演武場整齊排列,衣裳被風吹的不乏咧咧之聲。


    而在瀑布旁,少年睜開了眼,精光在眼底一閃而過,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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