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途啟新程,初戰顯鋒芒


    李明的手指拂過槐木腰牌上的紋路,晨曦將女真商人的算盤投影在青石板上。


    他抬腳踏碎那道虛影,玄色官服下擺掃過衙門前新栽的刺槐,細碎白花紛紛揚揚落在鳴冤鼓上。


    \"大人,卯時三刻了。\"書吏捧著卷宗輕聲提醒。


    李明望著鼓樓方向漸次亮起的燈籠,耳畔傳來瓷器鋪卸門板的吱呀聲。


    他忽然轉身向東市走去,皂靴踏過青石板縫隙裏嵌著的波斯銀幣,那錢幣上的新月紋正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朝堂的爭執聲猶在耳畔。


    汪廣洋昨日在奉天殿漲紅了臉,山羊須沾著唾沫星子:\"市舶司月前才查扣走私船三十艘!


    若再放寬商禁,隻怕明年春耕時,田間盡是倒賣棉布的販夫走卒!\"老臣們附和的嗡嗡聲裏,李明不緊不慢展開鬆江府田畝賬冊:\"去歲遭災七縣,靠海運周轉糧米才免於饑荒——汪大人可要看看餓殍枕藉時的農具價格?\"


    此刻東市已人聲鼎沸。


    賣絨花的婦人將琉璃燈掛在竹竿上,燈影裏浮動著胡椒與檀香交織的薄霧。


    李明駐足在綢緞莊前,指尖撚起一匹蘇繡,暗紋裏竟藏著細如發絲的北鬥七星圖樣。


    \"李尚書好興致。\"汪廣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五位紫袍官員站在晨霧裏,像一排僵硬的石碑。


    李明含笑將繡品遞過去:\"汪大人可知這匹綢要經多少道工序?


    染匠要采槐花製黃,織娘要辨二十八宿方位排線——若沒有商路周轉,江南十萬織戶該當如何?\"


    突然響起的銅鑼聲撕裂晨空。


    俞通源縱馬穿過人群,鐵甲上還沾著運河的濕氣:\"稟大人!


    碼頭有米商哄抬糧價,說是要''補足市舶司扣押的損失''!\"他馬鞍旁懸著的麻袋豁了口,西域金粉正簌簌漏在青石板上。


    李明瞥見汪廣洋瞬間慘白的臉色,轉身時槐木腰牌撞出清越聲響:\"煩請俞將軍點二百兵士,把城內七十八家米鋪的賬冊請到戶部。


    再傳話給海商行會——\"他抓起綢緞莊櫃台上插著的金絲槐枝,\"就說本官今夜要在秦淮河畫舫,請他們看北鬥七星如何指路。\"


    暮色四合時,十二艘畫舫綴滿琉璃燈,將河麵映成流動的金箔。


    李明獨坐船頭,麵前攤著沾有紫色印泥的市舶司文書。


    當海商頭目踩著甲板接縫處的星圖紋樣登船時,他正用銀針挑開文書火漆,針尖在北鬥天樞星的位置頓了頓。


    \"大人真要斷我們活路?\"海商摸著翡翠扳指冷笑,\"應天府七成商鋪可都簽了聯名狀。\"話音未落,岸上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銅盆敲擊聲,小商戶們舉著火把湧向碼頭,火光裏飄著\"平抑糧價\"的布幡。


    俞通源的戰船就在這時撞破河霧,船頭犁開的水波將北鬥星影攪得粉碎。


    當官兵押走麵如死灰的海商時,李明彎腰拾起對方掉落的手帕——角落繡著的纏枝槐花裏,竟藏著半截算盤珠子。


    三更時分,戶部值房裏燭火通明。


    李明摩挲著從老農那裏得來的金粉稻種,忽然將它與海商賬冊並排而放。


    搖曳的燭光裏,稻種表麵的金粉與賬冊上的朱砂數字竟呈現出相同的紋理走向。


    他伸手去取鬆江府田畝圖,卻不慎碰倒了青瓷筆洗。


    水流漫過案上文書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沾濕的市舶司公文浮現出暗紫色脈絡,與槐木腰牌上的葉脈完美重合。


    李明瞳孔驟縮,他看見女真商人畫像的算珠正在水漬裏跳動,第七顆珠子不偏不倚壓在\"漕糧\"二字上。


    (接續上文)


    燭淚在銅雀燈台上堆成赤色珊瑚,李明蘸著金粉在鬆江府地圖上勾畫曲線。


    當晨曦穿透戶部雕花窗欞時,他忽然將狼毫擲入青瓷筆洗,墨汁在清水裏暈開成市舶司的北鬥星圖。


    \"傳令十三門稅官。\"李明抓起連夜繪製的《貨殖流變圖》,玄色官服袖口還沾著金粉,\"即日起按貨值分五等征收商稅,販米糧者減稅三成,倒賣西域琉璃者增稅五倍!\"


    秦淮河畔的告示牆前,賣炊餅的老漢顫巍巍指著朱砂批注:\"米稅降了?\"周圍頓時炸開鍋。


    綢緞莊夥計擠到最前頭,看到琉璃稅銀數目時腿一軟,懷裏抱著的波斯玻璃碗\"咣當\"摔成碎片。


    三日後的西市,變化如春潮湧動。


    當李明踏著晨露巡視米行時,正撞見糧商揪著夥計耳朵罵:\"誰讓你把陳米摻新米賣?


    沒看見李尚書新頒的''貨值令''?


    再敢弄虛作假,仔細你的皮!\"糧倉外新掛的榆木價牌上,糙米價格比旬日前降了四成有餘。


    \"糖葫蘆!


    兩文錢一串!\"梳雙丫髻的小娘子舉著草靶子穿梭在人群裏,山楂上的糖霜映著朝陽,竟比西域水晶更透亮。


    賣絨花的婦人將鋪麵搬到當街,琉璃燈下掛起\"蘇繡換米糧\"的木牌,引得波斯商人捧著銀幣爭相問價。


    俞通源就是在這樣鼎沸人聲中尋來的。


    他玄甲未卸,戰袍下擺還沾著運河的淤泥,蒲扇般的大手突然按在李明肩頭:\"昨夜查獲三船私鹽,你猜藏在哪兒?\"不等迴答便自顧自笑起來,\"竟用你推廣的新式貨箱,箱底夾層繪著北鬥七星!\"


    李明被他拍得踉蹌,抬頭卻見這鐵塔般的漢子眼眶發紅。


    俞通源從懷中掏出油紙包,竟是還冒著熱氣的桂花米糕:\"我娘說,自打米價降了,巷口王瘸子都能給閨女置辦嫁妝了。\"他粗糲的手指摩挲著佩刀七星紋,\"當年跟著上位造反,要的不就是這般光景?\"


    暮色漸濃時,兩人立在朱雀橋頭。


    河麵畫舫已掛起改良後的氣死風燈,琉璃罩裏跳動的燭火將\"平準物價\"四個字映在粼粼波光中。


    賣唱女清越的嗓音混著算盤珠響,竟譜成奇異的市井交響。


    \"報——!\"傳令兵的馬蹄踏碎這片刻安寧。


    李明展開急報時,海風鹹腥氣突然漫過六朝金粉——三艘載滿占城稻的商船在嵊泗列島失蹤,船帆碎片上沾著紫色印泥,遇難水手懷裏還揣著未拆封的《貨殖流變圖》。


    俞通源伸手要搶文書,李明卻將急報按在劇烈起伏的胸膛。


    他望向東南方的眼眸泛起血絲,那裏有片烏雲正吞噬殘陽,恍惚間竟與賬冊上詭異的金粉紋路重合。


    秦淮河的燈火突然暗了一瞬,不知哪家商鋪失手打翻了新製的槐花燈油。


    (鋪墊結尾)


    潮聲自遠天滾滾而來,李明官袍的下擺在鹹澀海風中獵獵作響。


    他彎腰拾起碼頭木板上半枚算盤珠,指尖撫過上麵細若蚊足的星象刻痕。


    二十步外的戰船上,水手們正將繪有北鬥七星的嶄新羅盤搬進艙底,而更遠處的海平麵,隱約有船影切開暮色,桅杆頂端飄著似曾相識的金絲槐枝旗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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